看《分裂》前，奈沙瑪蘭四部經典回顧 - 恐怖

小弟在片商那寫的文章
麻煩大家捧捧場有興趣就點一下
當然
因為是要上檯面的
所以就不能像自己的地方那樣口無遮攔啦
至於可能些看起來可能有點心虛的地方
就心照不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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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奈沙馬蘭對我而言是一位很謎的導演，早先他老兄當年靠著驚世巨作《靈異第六
感》一戰成名，卻也拍出《破楔挶慌》這種十足令人錯愕的電影，轉換跑道來點不一樣
的類型片，卻又拍出《降世神通：最後的氣宗》《地球過後》這兩部遺臭萬年的爛片，從
此萬劫不復，一度成了電影圈的笑柄。



繼2015年的低成本電影《探訪》終於得到睽違十幾年的好評後，奈沙馬蘭似乎有東山再起
之象；將於今年二月初在台上映的《分裂》又回歸到他拿手的心理驚悚，尤其在多重人格
這永遠有挖不完寶藏的題材上，需要對於人類思緒情感做很細膩的處理，就我對奈沙馬蘭
的認知，這或許是繼《靈異第六感》之後，最能讓他發揮長才的主題，且照目前國內外頗
有未演先轟動的聲勢，奈沙馬蘭重返顛峰之作，值得一看。



我想，用「少年得志大不幸」這句話來形容奈沙馬蘭的執導生涯，真的是再適合不過了。
然而，即便我一直以來將他定位為江郎才盡的絕佳案例，這次接到要寫以他為主題的文案
，我不免是有些手忙腳亂（我想各位應該知道為什麼吧?），認真地接觸他早期的幾部片
子，這才發現，哇！這一切的一切誤會大了，原來是我一直都不懂奈沙馬蘭。



要看奈沙馬蘭的電影一定要先有預設心理，如果你不小心因為片商過度商業的宣傳、還是
心存一點刻板印象，那就很難去發掘到他在電影當中，透過角色之間的互動，去勾動人與
人之間微妙的情感。如果你暫時還無法理解我這句話，沒關係，這期筆者就透過四部片子
，來教教大家怎麼看懂奈沙馬蘭。

我想就先從他的成名作《靈異第六感》談起吧。



作為史上結局最大逆轉沒有之一，這裡我破題的口氣很大，但一點也不心虛。當年上映時
筆者就坐在電影院裡，面對那爆炸性結局，當場是愣了許久，直到工作人員表升起都還陷
在裡頭無法自拔。那個神一般的結局除了意外性猛到令人咋舌之外，更重要的是，就整個
好萊塢電影圈的發展而言，本片所給予的意義源遠流長，不僅是日後逆轉式風格結局的先
驅，「某設定」也成為日後古今中外中美日韓永遠用不膩的梗，其意義之重大，就如「
Hip-Hop」一詞是由Afrika Bambaataa命名、月球漫步是由Michael Jackson創造，後人只
能跟著腳步前進，卻沒有超越的一天。



但是你知道嗎？這部片子真正的精髓更不僅僅只是舖了整部片子的梗而已。這幾天筆者重
看了這部片子，身為恐怖片重度愛好者的我陷入了一陣天人交戰，這算哪門子恐怖片，即
使是將近二十年前的電影，但本片其實根本就不存在著任何驚嚇技巧，若真要說恐怖，大
概就是從童稚時期的海利喬奧斯蒙那精湛的表情演技說出「I see dead people」那幕最
恐怖吧。



那個表情時至今日仍舊是個經典，但是在那之前，本片可以說是鋪陳了將近三分之一的篇
幅才道出那關鍵句，然後再透過天生擁有靈異體質的柯爾，道出亡靈不為人知的生前辛酸
過往。在此之前，柯爾是一個在外人眼中完全無法理解的怪胎，他無法與其他人正常溝通
，於是身為心理學家的麥爾坎醫生（布魯斯威利）將他視為重點個案，一步一步地引領他
進入正軌。

我們可以觀察到本片探討很多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柯爾與老師同學之間的關係，因為缺乏
任何理解而使他更加無法進入人群；柯爾與母親之間的關係，因為僅有包容缺乏理解而僅
止於親子間的關心；麥爾坎醫生與妻子的關係，因為他對工作的執著與數年前意外事件的
陰影，使得兩人漸行漸遠；柯爾與麥爾坎醫生之間的關係，因為互相理解而漸漸地讓彼此
走出泥淖，前者不再害怕人群、並敞開心胸與這片土地本來就羈絆著的亡靈和平共處，後
者則是走出當年的遺憾。



這部片子埋設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還很多，就電影的詮釋手法，奈沙馬蘭當年初出茅廬便
拍得相當細膩實屬難得，懂得看電影更深層面的觀眾能在裡頭挖掘到更多的感情元素，就
算只是因為靈異片的關係而進場的觀眾，那驚為天人的結局也夠嗆的了，也難怪當年這部
片子能夠叫好又叫座，攘括無數大獎。



挾著如日中天的氣勢，奈沙馬蘭立刻得到了片約，隔年推出《驚心動魄》。



這部片子拍得很有趣，一不小心就會把它看完，但是如果你無法理解崮中含義，只是拿他
跟相同類型片去比，那你可能會大失所望，甚至納悶不解這部片子到底在搞什麼東西。然
而，若是你能夠細細去體會其中的一字一句台詞，與每一幕場景安排的所代表的意義，那
你會深深體會到，這是一部比《靈異第六感》更能代表奈沙馬蘭的電影。



我會說這部片子拍得很有趣的點在於很謎，從當年片商會取《驚心動魄》為片名，簡介又
打著意外性結局當賣點，免不了讓人有媲美《靈異第六感》那般大逆轉結局的期待。雖然
說本片的結局也稱得上意外，卻不覺得算什麼逆轉，反而是本片一直讓人摸不著下一秒將
會如何發展，反而還比較意外。



電影的開始，一名剛出生就全身經脈盡斷的嬰兒，與一出場就遇到火車翻覆大災難的布魯
斯威利，兩者之間存在著什麼樣的關係；歷經一場災難卻僅存的生還者，毫髮無傷的背後
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兩大男主角布魯斯威利與山繆傑克森，在片中各代表著一強一弱，
與電影中不斷提及道的英雄漫畫，又存在著什麼樣的關係。



這部片子雖不存在如片名那般《驚心動魄》，但卻呈現出很細膩的人類情感變化，時時刻
刻存在著懸疑氣氛與劇情的拉扯，與布魯斯威利的成名作《終極警探》相比，《驚心動魄
》是一部很不一樣的英雄片，它很特別地描繪的不是英雄主義的威能，而是正義化身的崛
起。



按照年代，接著我們來看看《靈異象限》這部科幻電影。



2002年推出的《靈異象限》是一部外星人電影，它描述的是從神秘麥田圈解讀外星人入侵
的訊息，不同於以往的外星人入侵片，這部片子沒有任何戰鬥場面，外星人出場的時間也
寥寥可數，但如影隨形的危機接踵而來之勢，讓整部片子一直沉浸在一股高壓未知的氛圍
當中。



這部片子在氣氛營造上相當優異，特點就在於電影的視角不再是美國崇尚的英雄主義，而
是從市井小民面對世界末日時啟發超然的思想出發，梅爾吉勃遜飾演的是一名昔日神父，
在妻子死於一場車禍意外之後，便決定拋棄信仰並堅決地遺棄祂，然而，當世界末日來臨
之時，所有人只能祈禱上帝與其同在之時，唯有他不能，但過去的身分又成為此時大家的
心靈依靠，同時他又是一家人的支柱，但他也是人，也是會害怕世界末日，如此多層次的
情感衝突，才是本片的觀影重點。

其實從奈沙馬蘭前期的幾部電影可以知道，人類情感方面的演繹，他一向處理的非常好，
可惜的是當時的電影被當成《X檔案》來宣傳，更有懵懂無知的民眾帶著想看《ID4星際終
結者》、《異形》與外星生物決一死戰的預期心理進場，然後看完電影才悻悻然地出場，
念念有詞地謾罵。



我不會說奈沙馬蘭沒有責任，他在本片締造了完美的九十分鐘，將觀眾的情緒累積到最高
點，當準備好接招大家以為最厲害的「逆轉式結局」時，他卻帶給大家錯愕的十分鐘，這
一來一往的反差會讓許多觀眾一時難以接受並不難理解，但是就我對奈沙馬蘭的認識，他
錯誤的決策並非因為無能，而是他期望有所突破，然而這個期望放在往娛樂片靠攏的節奏
中太過唐突，或甚至可以說他根本不適合拍娛樂片，這也預告了《降世神通：最後的氣宗
》會失敗並不是太意外。



最後，我們來看看奈沙馬蘭的代表作，2004年的《陰森林》。



其實這部片也是很奇怪，可能就如我之前所說的，因為《靈異第六感》帶給太多人以為奈
沙馬蘭很會拍恐怖片的誤解，造成這部片子居然也被當成恐怖片來宣傳。或許是有一些許
懸疑與驚悚的元素在裡頭，但我會說它確確實實地與恐怖片一點也沾不上邊，它演的其實
是一段關於烏托邦、愛與勇氣的故事。



一個遠離塵囂、自給自足、有著規律生活與紀律的世外桃花源，維持這個世界秩序的是村
裡的幾位長老，但是他們沒有私心，他們真心地為這片土地奉獻，村外不知名的怪獸與禁
忌的顏色，始終讓這個失落之地處在一個平衡當中。 從《陰森林》的設定，其實並不難
去立刻嗅到奈沙馬蘭預設的隱藏意義，就是關於這個村子之所以要盡量避免與外界有所牽
連的原因，除了村子外會吃人的野獸，外頭世界存在太多誘惑與私惡，一但人產生了太多
來對物質的追求，就會徹底瓦解一個純正健康的心靈。



這便是奈沙馬蘭在本片當中想告訴觀眾關於良善這件事，他透過長老們的犧牲與努力去說
明這得來不易，但是他們做到了，然而人們的心是難以駕馭的，三名主角破壞了這項平衡
。電影中的主角路希斯（瓦昆菲尼克斯）是個勇敢的人，對愛具有明確方向的他拒絕了非
他所愛女子的求愛，但他的心卻是純正溫柔的，女主角艾薇（布萊絲達拉斯霍華）也具備
勇敢的本質，但她卻是個眼盲者；而由影帝安卓亞布洛迪飾演的諾亞則是因為心智發展不
全，成為這個村莊中最不安定的因子。



從這三名角色、一段三角戀情，以及後續發展到艾薇出外求藥劇情，不得不佩服同樣身為
編劇的奈沙馬蘭在三名角色之間對於電影的意義皆具有其特殊的存在，最健全的路希斯成
為艾薇出外求藥，不懼怕未知的世界與會吃人野獸的心靈支柱，艾薇卻因為眼盲而成為出
外求藥的最佳人選，而諾亞則因為最不安定，不斷地破壞這項平衡，但也因為他不知道什
麼叫懼怕，而成為最了解村莊祕密的人。最終電影巧妙地又回歸到了本質，那遠離塵囂、
自給自足、有著規律生活與紀律的世外桃花源。



這部電影在關於講述奈沙馬蘭想表達對於人類情感衝突的訴求方面，可以說是提及的這四
部片裡頭最環環相扣的一部片，然而，就如同我剛剛所說的，如果你不要有以為這是一部
恐怖片，也不要以為本片製造的懸疑是為了再次逆轉你的視覺感官，《陰森林》一點也不
陰，他反而代表的是非常地光明。



一連寫了好幾部電影，筆者自己也覺得成長許多，有時候看電影真的要去懂導演的風格，
如文不對題造成不符期待，這就真的就很尷尬，奈沙馬蘭的風格就是會用很多細微的角度
與對比去呈現角色的成長，《靈異第六感》的小男孩走出了自己的世界面對人群、《靈異
象限》的神父重拾信仰、《陰森林》的長老們同意打破規則，讓艾薇出外求藥等等，他的
片子存在著大量的心境變化，這在電影傳達這件事來說，並非易事。

就如同我前言所說，奈沙馬蘭太早期就達到了顛峰，而不像是彼得傑克森在拍出《魔戒》
三部曲之前也曾拍過CULT片經典《新空房禁地》，太早定型的他突然要拍太無腦的純娛樂
片好像要他命的感覺，所以當觀眾也因為片商的錯誤宣傳、沒看電影重點，帶著看娛樂片
的心情結果不知道看到什麼，然後看看導演是誰，就有奈沙馬蘭專拍爛片的誤解，其實對
他都是不公平的。

「看對電影」，奈沙馬蘭教會了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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