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世界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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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世界》是法國編劇、導演、製片兼演員史蒂芬‧布塞的最新力作，也是「勞資衝突
三部曲」的最終章，從底層勞工的失業，到藍領階級的抗爭，最後終於走到白領階級的掙
扎。布塞以電影為媒介，控訴資本主義社會中的勞資衝突，只要仍是受薪階級，就永遠不
可能像資方一樣以利益掛帥並依自己的心意行事。




菲利拼搏多年，在跨國企業爭得要職，對工作全力以赴的他，正肩負集團大量裁員的無情
任務。多年經營的美好人生，如今瀕臨破碎。


如何兼顧工作與家庭一向是千古難題，為了提供家人更優渥的生活拚搏當然既合理又值得
，但若負責出錢出力的人直接消失在這個家，恐怕不是大家所樂見的。當其他家人開始埋
怨陪伴時間太少，經濟支柱也覺得委屈，自己做牛做馬還得被嫌棄，衝突於焉產生。現代
人多半會訂出「家庭日」以確保工作與家庭的平衡，全家人至少一週要能空出一天或一天
以上留給彼此。當然，這仍舊取決於個人心態，可能還是會有人經常性取消或爽約，也難
怪家人間的情感會越來越淡薄。


三度與導演合作擔綱演出「勞資衝突三部曲」男主角的文森‧林頓，在《真實世界》裡飾
演工廠廠長菲利。片中的菲利除了面臨老闆下達的指令之外，老婆也正在對他提出離婚，
讓菲利一個頭兩個大。雖說協商過程裡律師句句利益導向的話語，也讓妻子崩潰，畢竟兩
人並非沒有火花、沒有愛情，只是早已不像夫妻的生活，難免讓人不甘當初放棄自己的事
業。正當菲利焦頭爛額之際，連兒子的精神健康都出問題，真實世界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雖然電影最後並沒有明確告訴觀眾兩人是否離婚，但不論結果為何，傷害也已然造成。


導演過去的作品都在探討勞資關係與社會階級的結構壁壘，為階級、性別與族群裡的受壓
迫者發聲。「勞資衝突三部曲」第一部《衡量一個人》獲選第68屆坎城影展正式競賽片，
第二部《全面開戰》又讓布塞兩度進入坎城影展正式競賽單元，而《真實世界》則進入第
78屆威尼斯影展正式競賽單元。導演曾說，自己其實沒有想過拍攝「三部曲」，而是自己
平常關注這些議題，拍著拍著就自然而然形成，這或許也是同樣關注這些議題的人培養力
量與勇氣的過程吧。


原文片名其實是「另一個世界」的意思，不過，中文片名定為「真實世界」也非常有意思
。雖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但往往我們在大銀幕上看到的多半是光鮮亮麗的世界與
生活，至少電影中不少危機都是現實人生中根本不需要或者無法煩惱的事。片名所說的「
另一個」可能是想表達即便從前兩部曲轉換到白領階級，其實一切如常，又或者中文的「
真實世界」也才是導演所想表達的含意。


菲利作為白領階級，握有一點權力，但他同樣也被更上位的人掐著脖子。平常太平盛世菲
利自然可以體恤員工，做個公司上上下下都會願意笑臉打招呼的主管，但當集團一聲令下
要他開除58人的時候，菲利想拒絕也不行。即使他想方設法，加班好幾天想出削減上位者
紅利便能保全員工權益的方案，最終還是被總公司打槍甚至揶揄，這讓把下屬當家人的菲
利很是頭痛且難堪。


不得不屈服後，竟又遭到管理階層的背叛，把他塑造成那個執意裁撤員工的大壞蛋。裡外
不是人的菲利，最後在半推半就下被員工偷錄他承諾集團沒有裁員計畫，沒想到卻成為勞
資協商時的談判籌碼。但畢竟都當到廠長，菲利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總公司竟半脅迫
地對他說，如果菲利願意透過這次事件將洩漏消息的中間管理階層開除，他便能保有原本
的職位。最後，菲利思考片刻後決定就此離去，畢竟，他如果真的這麼做，未來恐怕也難
取信於員工，管理難度應該會大大提升。


辭職的人想離開的是「人」，不是「公司」。這也是為什麼有些好主管另闢天地後都會帶
走一票自己的夥伴或親信，就算菲利已屆中年，好主管不怕自己無法另謀高就。他的行為
彷彿是導演在最後安排的一道道德曙光，但無情的資本主義自由市場中，唯一的勝利者仍
然是唯利是圖的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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