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舖師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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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勳在90年代編導了兩部國片少見的絕妙喜劇「熱
帶魚」（1995）和「愛情來了」（1997），兩部都是
提煉自現實生活的幽默之作，與這片土地（無論城鄉
）緊密結合，以各形各色的小人物為主角，說他們平
凡生活中的故事，沒有華美包裝與亮麗外型，只有不
顯得誇大做作的趣味喜感，他們如你我身邊常見的人
物，發生的故事往往碰觸到我們共同的生活經驗與記
憶。

十幾年後陳玉勳再執電影導演筒，這回「總舖師」和
之前的風格顯然有了差別，色彩更加繽紛討喜，風格
更顯卡通動漫，我不能確定這樣的美學轉向與導演這
麼多年下來拍廣告、MV是否有絕對的關聯，但確定的
是他更懂得包裝，一樣是拍喜劇，這次似乎更在意觀
眾要的是什麼，「總舖師」給的就是我們期待的那些
笑聲與淚水，絕對老少咸宜，適合闔家觀賞，在其中
找尋屬於自己的歡笑與感動。

「總舖師」故事很公式很簡單，就像一道我們已經嚐
過好多次的菜餚，味道可以預期，但是其中添加了幾
樣配方佐料豐富味道。首先當然是每幾分鐘就出現一
次的笑點，讓人合不攏嘴。飾演膨風嫂的林美秀是其
之一，然而就像她在許多戲劇的演出那樣也不太出人
意料，出人意料的是楊祐寧，他飾演的料理醫「深」
葉如海博得更多笑聲。我第一次見識到楊祐寧的喜劇
威力是在「國士無雙」（2006），帥氣挺拔的他一口
潔白如廣告牙膏的笑容，刻意誇張強調後就反倒陽光
得有點異常，這張笑臉正經八百說著那些引人發噱的
台詞更令人絕倒。

這回他更在咬字上下了巧思，聽他一開口就有許多觀
眾忍不住暗暗竊笑，他唱起歌雖不到「愛情來了」裡
陳進興唱〈牽掛〉五音不全的等級，但也不是太悅耳
，尤其歌詞更是亂七八糟得有趣。

這桌菜當然還添入了電影主要訴求的傳統、記憶、古
早味和人情味。辦桌古早菜是片中每個角色的時光機
，將他們和許多已經遺忘的回憶連結起來，如片中陰
魂不散的月霞，如主角小婉對父親的追思，當然還有
最重要總舖師辦桌傳統，這一段和整部片落差最大、
正經八百的口述記憶就交落在吳念真身上，他一開口
親切的聲音和語調真是充滿說服力，傳達了故事的歷
史深度和情感記憶。

在現實中添入幻想色彩一向是陳玉勳的拿手好戲，從
「熱帶魚」的海底世界到片尾那條優游於城市間的巨
大熱帶魚，或是「愛情來了」廖玉蕙在幻想夢境裡變
成巨人，他都以詼諧逗趣的戲劇方式將這些超現實世
界呈現在我們眼前。類似的手法也出現在「總舖師」
中，當夏于喬飾演的小婉遇到讓她想逃避的事情，她
拿紙箱蓋住頭，躲進自己的世界，也因此出現了片中
最可愛奇幻的幾段篇幅，只不過在這次通篇的繽紛熱
鬧的裡，異想世界的奇幻力道反倒有些減弱了。

喜劇片長通常都控制在90到100分鐘之間，但是「總
舖師」近兩個半小時下來，過程絲毫不讓人覺得冗長
不耐，我想這就是節奏掌握與說故事的功力，讓我步
出戲院時有些不可思議。另一個讓我欣賞的是片中的
音樂運用，無論是葉如海口中哼唱的〈三八阿花吹喇
叭〉，膨風嫂脫拍舞著的那首電音〈今嘛嘸尪〉，尤
其劉文正的〈沉思〉的老歌再利用，不但讓鬼頭師出
場充滿氣勢，也賦予這首歌新的生命──當然更別忘
了王希文多彩多姿的配樂是多麼與這部熱鬧的電影相
互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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