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祥評 / 大法師 - 電影

大法師　The Exorc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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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 07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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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師》一直被視為好萊塢影史最重要的恐怖片之一。

這部描述一名 12 歲的小女孩（琳達布萊兒飾演）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被惡魔附身，
母親（艾倫鮑絲汀飾演）帶她四處投醫無效後，改向宗教求援的故事。

延續了1968年波蘭斯基導演的《失嬰記》（Rosemary's Baby）率先改編暢銷小說、
以 A 級製作水準發揮作者創意、一反恐怖類型 = B 級片的思維方式，
再加上更多的特效化妝和噁心畫面，一舉將恐怖片的評價與票房帶到新高峰，
也奠定了它的經典地位。

時隔 27 年，《大法師》在這個時候推出「公開完整版」，實在耐人尋味。
說是為了 30 週年紀念嘛，明明時間還早！
真正的理由應該是要把握近期恐怖類型大發利市的潮流，
一面以經典之姿吸引只聞其名的年輕觀眾來朝拜，
再利用重新接回當年因為「太恐怖」而剪掉的畫面，讓看過的影迷也不禁躍躍欲試。
我自己就是忍不住在三更半夜跑去午夜場探個究竟的例子。

新增加的「小女孩以十字架猛戳下體並抓住母親的頭去舔舐」、
以及「女孩反轉身體以下腰方式快速爬下樓梯張開血盆大口」的幾個鏡頭，
確實可以想見當年必須剪掉的「苦衷」何在。

但我好奇的是對於新一代的觀眾而言，
頭部旋轉 360 度以及吐出綠色黏稠物這些當年由《大法師》首創的嚇人技法，
在經過這些年的大量模仿複製、甚至變得過時好笑的今天，還有何可觀？
倘若只是追求感官性的恐怖凌虐，加了 11 分鐘的《大法師》究竟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這部電影前半小時幾乎是以三線敘事平行發展的方式，
白描兩位驅魔神父、著魔女孩與母親的平日生活，
恐怕要使沒耐心的觀眾更加如坐針氈啊！

但換個角度來看，經過時間的沈澱，
《大法師》的皮毛與不過時的地方，反而更加清晰。
真正恐怖的應該是看似平凡生活中突如其來的災噩，以及每個人的心障吧！

為什麼選擇這個小女孩為附身對象？
老神父（由瑞典演技巨星馬克斯馮西度飾演）說是因為小女孩的純潔，
適足以讓魔鬼嘲笑上帝。

而除了瀆神之外，少女處於青春期的刻意安排，也讓屬於生、心理的尷尬變化，
突變成恐怖片裡誇示的恐懼（轉化了對經血、陽具的恐懼）。
更有甚者，她還是個單親家庭的小孩，遠在歐洲的父親忘記她的生日，
呵護她的母親則是忙於演藝事業和派對的女明星，
著魔事件不僅讓小女孩的孤獨成長被凸顯，也衍生了母親的罪惡感，卻都令人同情。

相同的，如果老神父的弱點是他漸趨老邁的身體和衰弱的心臟，
年輕神父（傑森米勒飾演）的致命傷，則是他為了教務無法照顧獨居的母親，
讓母親不僅被送入精神病院，甚至含恨以終的強烈罪惡感。
亦即惡魔的恐怖不僅在他扭曲小女孩純真原貌的力量，
更在於他反映了每個角色或多或少的惡與弱。

於是年輕神父喚出女孩體內的惡魔，挑釁惡魔來上他的身，
然後從窗戶一躍而下的自殺行為，除了同歸於盡，讓魔鬼覬覦的肉身敗亡而無法寄居外，
也讓人懷疑這也是他對母親孤老以終的救贖。

《大法師》恐怖嗎？那得看你如何定義「恐怖」的層次了。

《大法師：公開完整版》
（其實比較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導演剪接版」或「導演決定版」Director's Cut）
除了讓我們帶點窺奇色彩地爭賭當年被剪掉的畫面有多恐怖以外，
或許更重要的是讓人思索恐怖的意涵吧！

《大法師》最後，女主角聲稱女兒什麼都不記得了，
但小女孩看到戴爾神父的白色領圈時，忍不住擁抱親吻他，
顯然女孩對為她而死的神父和整個過程是有印象的。

觀眾也許忽略了戴爾神父同時是女主角與最後犧牲的年輕神父的共同友人，
他跟偵察這幾樁離奇死亡案件的警長，在這部電影扮演了促成與旁觀的角色，
也是在最後一場戲出現的唯二角色。

17 年後，《大法師》的原創者及編劇、製片威廉彼得布萊提（William Peter Blatty）
自己擔任導演的《大法師3》就是從他們兩個身上拉開故事的。

1977 年的《大法師 2》是電影公司掛羊頭賣狗肉、跟原創故事無關而另生枝節的電影。
惡魔是否隨年輕神父跳樓而被毀滅？當年見證附身懸案的人又會如何？
成了《大法師 3》的重點。
只不過有沒有這集，對《大法師》第一集的經典地位或完整與否，
其實並沒太大影響，而只是「大法師迷」的功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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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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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老師最近的講座談到《大法師》，幸好我去年金馬影展看了
《超信仰分析：大法師》（Leap of Faith William Friedkin on The Exorcist）
等於提前預習～而且老師講座也有放一些片段，真的很精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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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卡，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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