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之狼－觀眾也貪婪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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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男性的故事應該是怎樣的故事？＂又應該有怎樣的特質和遭遇？



馬丁史考西斯說：在擂台上浴血奮戰、擁有億萬市值的大公司、開著保時捷載著有DD豪乳

的女人、無止盡的性慾和侵略性格、一定程度的精神病患（偏執狂、強迫症）、藥癮、猜

忌、背叛、紅樓夢碎的晚年。



在電影消費者，大多是中產階級，對＂秩序和穩定＂的心理期待和電檢制度長期的規訓下

，進電影院之前我多少預期了這部電影那位過度縱慾的主角鋃鐺入獄和貧困潦倒的晚年。

Terence Winter的劇本的確滿足了我偷窺＂上流社會＂的慾望，同時在結局時說＂你不會

想要被關、老婆離你而去的人生結局＂，讓觀眾偷窺完這位＂反英雄＂後予以撻伐，走出

戲院愉快安穩地過著＂維持現狀＂的生活。



然而馬丁史考西斯可不做此想，喬登在鄉村俱樂部接到示警電話卻藥癮發作，他安排演員

李奧納多表演了精采的肢障戲求生，李奧可能因此拿下奧斯卡影帝。好友唐尼嗑藥嗑到快

噎死，千鈞一髮之際，李奧把白粉倒進自己的呼吸道，得到與＂真英雄＂大力水手卜派食

用完菠菜相等的能量，奇蹟般拯救唐尼。得知姑媽病死，在瑞士銀行的兩千萬美元可能充

公的橋段，李奧冒著沈船的危險也要從義大利衝到摩納哥，沉船時，馬丁史考西斯放了相

當激勵人心的配樂。FBI警官成功逮捕喬登，理當是捍衛法律成功的真英雄，卻在破舊地

鐵上露出迷惘猶豫的眼神。



你真的不想要喬登的人生？彷彿聽到馬丁藉著狡獪地這麼問著。



＂你有辦法像他一樣儘管私生活糜爛，但在媒體前仍舊光鮮亮麗嗎？＂，＂你有辦法在鋃

鐺入獄後，不僅沒肛肛好，還享有比一般囚犯更好的待遇嗎？＂，＂你有辦法在出獄後還

能在資本主義＂貪婪崇拜＂的佈道大會上大放厥詞，讓台下觀眾忽視、甚至把你的道德瑕

疵當作成功者應有的特質，唬他們唬得一愣一愣嗎？＂



這些＂逆式高潮＂正是馬丁史考西斯糊化道德／罪惡，英雄／惡棍，縱慾／壓抑等二元對

立概念的手筆，有十足的戲劇層次感在其中，這些安排讓想在戲院看到傳統天理昭雪戲碼

和有性壓抑傾向的觀眾坐立難安。



許多女性友人走出戲院時認為這是不足一晒的作品，我卻開心得不能自己，我想原因在此

吧。不是認同主角的人生，而是感受到了馬丁史考西斯的幽默。



噢，當然還有李奧納多，馬修麥康納的精湛演技。



不能不提，馬修麥康納雖然只在電影中出現一會兒，留在我心中的印象部下李奧納多深，

尤其是他敲著胸脯酗酒唱歌的橋段，真是前半部分的點睛畫面。



＂華爾街之狼＂也表現西方電影常見的快感文化，主角們嗑藥和縱慾，日子在震顫期、流

口水期、腦性麻痺期等藥效發作時程輪替。在大衛鮑伊的電影＂猜火車＂中，嗑藥是蘇格

蘭底層年輕人對抗保守基督教文化的符碼。在電影＂海盜電台＂中，＂性開放＂是船上DJ

們和唐寧街弄法者的反差。快感文化自始就是大眾對宰制階級的反動，藉著自己身體過度

的高潮換得宰制階級感到不安的表情，甚至刺激宰制者要動用權力打擊與降伏，大眾在這

個過程得到快感，得到心理上的滿足，並讓宰制者疲於奔命完成空間上的游擊勝利。



同樣是快感文化，為何我們看喬登嗑藥罵髒話便想撻伐他，卻不想去多責備海盜船上的DJ


？



大概是因為我們在看華爾街之狼時心理便預設了自己是資本主義的潛在受害者，我們可以

體會同樣身為被宰制階級的人們的快感，卻不能接受那些過得比我們好的人的快感。我們

可以接受DD豪乳的女生愛上自己的朋友，卻不能接受她愛上億萬富翁。我們預設了億萬富

翁該有高道德與社會責任，卻或多或少曾在貪婪崇拜的資本主義佈道大會上露出和劇中最

後一幕觀眾一樣的神情。



不犯錯的人思想上也未必純潔到哪。



其實，我們在潛意識中都同意了＂貪婪＂的邏輯，不是嗎？保守壓抑的中產階級性格也正

是劇中腳色喬登嘲諷反抗的對象，電影藉著最後一幕觀眾的迷惘，思考何謂＂貪婪＂的正

確答案，螢幕前觀眾(我們)焦急想說出答案獲得肯定，馬丁史考西斯完成對道德最徹底的

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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