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亮究竟算不算是好導演呢? - 電影

在此之前先說關於蔡明亮導演的八卦，內容無法查證全是小道消息。

以前打工認識一個政大傳院的學姊，也是一個相當喜愛蔡明亮導演的粉絲
在暑假幸運地去蔡導演新電影籌備工作處實習之類的，回來之後學姊相當氣憤
直說她真是看錯蔡明亮了！
學姊說：「蔡明亮竟然說他也想拍些大家都喜歡的電影，好好大賺一筆」
真是太庸俗了。
因為是不斷轉傳，也只好笑笑。
但是有趣的是之後依然沒有見過這部傳說中要大賺一筆的蔡明亮電影XD


作為蔡明亮電影的喜好者，請容許我為導演辯護。

衡量一個創作者好壞的標準，最公允的評斷自然是以創作本身來論。
但是在華人世界，往往還參雜了許多對於「個人品性」的外緣因素來論斷
像是這一次金馬獎最佳新演員，許多評審希望鼓勵瑤瑤很努力！
或是老是放砲亂罵人的張大春，也被今天許多人認為是過氣作家，寫鳥蛋作品
總是會因為一些評斷人本身的道德價值，進階去衡量一個人在創作上頭的好壞。

但是，道德上的好等同創作上的好嗎？
金庸拋妻棄子，十足負心也沒有聽說過誰認為他是個不好的小說創作者。
王建民變成大樹哥，外遇與他的球技有直接關聯嗎？
多少人評斷蔡明亮是不是好導演
想起的是他過去的放話，他堅持不拍商業電影以及對觀眾的反駁
更進一步連接到台灣電影的沒落以及黑暗期，然而一個蔡明亮可能改變整個產業狀況？
當然很多原因都可以讓人討厭蔡明亮，認為他不是一個好導演。

然而，即便是從人品之類的抽象道德價值來論，蔡明亮依然有他可以說是好導演的理由
「堅持」
拍電影絕非容易的事，堅持創作接受者極少的電影需要多巨大的毅力走下去
正如同樣入圍最佳影片的一代宗師中的一段話：所謂絕招，就是把一件事情做到極致。
以時間此一公允的尺度衡量，蔡明亮在導演路上堅持了近二十年，仍然創作著
這樣的人格特質，或許可以是一個理由。


再回到最讓人感到兩極的就在於他的創作，電影的晦澀難懂
難懂的作品等於不好的作品嗎？這個等式在很多地方常會出現，尤其是純文學、藝術電影
啊啊啊!那個誰誰的作品好難喔，我都看不懂，有夠爛的啦！
可是卻有太多不懂、難解卻讓人還是能夠接受、喜愛的好創作
一如中國詩人謝靈運、李商隱的詩。

另一方面也在於讀者、觀眾的智識水準，涉及此點
我想必須談得必須很小心，往往會被認為是人身攻擊
只是某些情感經歷，生命經驗未曾經驗過，怎麼與作品相互共鳴？
給未曾談過戀愛的幼稚園兒童看多啦A夢他會覺得很棒，但是看刺激一九九五也許他會說
看不懂，一直黑漆漆的好可怕。

當一部創作品得到觀眾的共鳴與讚賞，表示它確實是能夠被接受、體驗到美好或者感動
但是這種感性敏銳、或者生命經驗豐富的人較多或較寡，則是教育、社會文化的問題了。
當一個社會大家都只吃過水餃、酸辣湯，那麼當碰上其他的食物時怎麼判斷？
當台灣的電影市場，除了有好萊塢的商業大片、台灣人文風情的清新小品之外
有人堅持拍藝術片使觀眾能夠看到的電影更多樣化是好是壞？


對於美、好與否，千年以來一直就是一個難以論斷的問題
加上資本主義社會讓人習慣於以金錢價格去估量藝術價值
票房的好壞，決定電影的優劣嗎？


再加上獎，作為一種評斷的機制當然涉及許多權力上的問題。
「蔡明亮是不是一個好導演？」個人認為不是一個完整的問題
蔡明亮為什麼會被認為是好導演？
蔡明亮的作品哪裡好？
蔡明亮的作品被哪些人認可？
......等更多值得去挖掘思考甚至可能沒有答案的問題
一如蔡明亮的電影，不知道為什麼、不曉得再演什麼
不斷地把人推向過往經驗之外，總是無解的
只是為什麼什麼都需要清晰能解？為什麼一定要有完整的劇情與意義？
看見更多與習慣不同的，陌生的電影，不也是電影之所以為藝術的理由？


當然，你可以不同意我，你可以覺得文章很長直接END
你可以還是覺得蔡明亮人很爛、電影很難懂有夠爛浪費時間
能夠納入更多的不一樣，也是這一次金馬獎讓人感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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