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關於溫皇作風變化和思想感情的隨筆 - 布袋戲

看了最新的圓標封面，軍師和神田快要回去了，溫皇也大概快要醒來了。趁這之前轉貼一
位朋友@水畫橋 的文章。這篇文章對於溫皇這個角色有些獨特的見解，文筆也甚美。
。感謝她讓我轉載，與大家分享。(雖然溫皇真的出很久了，但我以及這位寫文的朋友算
新入坑，所以熱情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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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溫皇作風變化和思想感情的隨筆》

鑑於它完全不是一篇規範的議論文，看到的隨便看看就好。

我覺得，溫皇是成長型角色。他不是從弱變強，是從穩定狀態到活躍狀態。

說起溫皇的形象，好像總是被割裂成“黑白時期”和“決戰假死後至九龍時期”。誠然，
換編必定留下了痕跡，這是站在創作角度要認清的。但我既然要談形象，是站在賞析角度
，是建立在絕對一人論的基礎上。神蠱溫皇，不是羅陵的，也不是三弦的，就是劇裡從頭
到尾那個樣子。他是一個人，不是連任飄渺四個人。承認一體，才有變化可言，是為辯證
統一。

在此用幾句話論述一下這個問題。過度糾結於初設和漫談，類似買櫝還珠。作者不能阻斷
一個角色的行為產生出乎他預料的效應；尤其當這個角色是由兩個人完成，那麼前人塑造
的特質會無形中乾涉後人安排的用意，後人增添的特質也會複雜前人安排的用意。 （←
重點）改變無謂優劣，在他走出劇本那刻都融為一體，正劇立體效果和觀眾自我意識共同
作用之後，不再是哪一個“本來面目”，而已經進入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他階段。
這是看故事的人的心態。

我說說我看到的故事。

金光四智各有風格，溫皇和另三智最大的區別就是他任性。他習慣掌控一切，卻又愛那破
釜沉舟的刺激。他習慣懶散溫文，卻又迷那生殺予奪的風度。
黑白時期的溫皇是穩定狀態。決戰開始到九龍時期的溫皇是活躍狀態。
穩定的時候，他也會說“即使玩弄人心你看得破嗎”“男人是禁不起挑釁的生物”“不能
活得自在的人生實乃地獄”；活躍的時候，他也還說著“溫皇一向以誠待人”，緩步高坐
，笑搖羽扇。但黑白時期和九龍時期的他能形成鮮明對比——閒雲齋內室幽暗，無礙他嗓
音和煦；還珠樓大堂華麗，難飾他眼角沉霜。
為什麼變？因為“出山”。

十年隱居，一朝麻煩接踵而至。已經太久沒有天命、沒有紅塵逼到溫皇眼前了。就像童年
的血光、少年的瘴色、江湖上的劍影人心。消磨他，然後成就他。
他筋骨裡的瘋狂因子在覺醒。
溫皇沒有野心，也沒有虔誠，他以極致為人生奧義。這樣的人就是一座終年積雪的活火山
，岩漿在內，只待其時。

他確實穩定過很久。不容於世的天才似乎總掙不開孤僻孤高這樣的詞彙，但後來終於有了
幾個比較貼心的伙伴。羅碧、千雪、鳳蝶，熟稔之後，無需防備無需對決，挑不動溫皇的
神經，但能治愈他的創口。這日子不錯，他這座火山真的老老實實沒有爆發。十年，他把
心練得和皮相同步了些。令人傾倒的不溫不火，就是溫皇摸索出的和這個世界最好的相處
之道。 “我有病、也吃藥，但適當保持距離對大家都好。”那些曾經並不虛假，因為以
他的性格他並不肯沒有目的地和人虛與委蛇太久。他確實是以他所能示之誠待人了。
這種無法被根治的人，一旦進入自己的工作世界，他還是難以壓抑地開始某種意義上的變
冷同時變熱。迸發的專注會使他緊繃，整個人沉浸在備戰的興奮，散發出不能被別人理解
的冷漠，以及完全被自己理解的熱切。異性相吸、同性相斥，當周圍對他來說都是異類，
他淡定地安於現狀；當赤羽出現，當百里瀟湘酆都月重現，當北競王出現，當默蒼離出現
，當俏如來都變了，他還閒得住？尤其當這些人還想要他的命？
溫皇奉陪，絕對奉陪。
其實，如果沒有西劍流入侵和燕駝龍的引薦，溫皇也許永遠不會再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他
並不是個陰謀家，至少這場戰亂不是他能預算的，而是碰巧被拖下水。不過他從來都是那
個養蠱滅族捕風捉影的傳奇，變了、也沒變，似一台古老而精密的儀器，塵封的溝槽迎接
到漫長歲月後的第一注血液和空氣，詭麗蜿蜒，神蹟如初。
四星連珠。教人如何不盡興！

佈局如下棋，亦是一個用爛了的比方。
誰都是棋。對手可以是，生人可以是，親友可以是，自己，那也可以是。
看你捨不捨得罷了。
這種賭命遊戲也不只溫皇在玩，默蒼離和競日孤鳴都放手玩著，而赤羽沒興趣，觀眾不敢
想。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別，所以我們說他們蛇精病(註:神經病的別稱)。
感情呢？蛇精病也是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比起默蒼離的“我想死”和競日孤鳴的“不
是自己”，溫皇倒是蛇精病中感情最外露的一個了。這還是因為他任性。
他任性，所以你看得到他算天算地之後突然來試探，突然說著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如同拿
著演算過程告訴你他的一發確實可以載重千均的孩子，看看你有沒有真被他嚇到，有沒有
真生他的氣。
……並非無情，而是冷情。這跟溫皇自己的心病有關，但同樣和職業病有關。 “不在乎
”這個詞曾經引來一片嘩然，我卻認為用得很妙——不是不重要，而是他已經忘我到甚至
不自惜的程度，他根本不是用感情而是用計劃去保證這一切連帶他自己不會被自己玩脫—
—那是純理智的範圍，近科研的精神，脫離在不在乎的概念。
日後，競日孤鳴對赤羽信之介講了一句話，說：好的結果比好的動機重要。
這是一句在情境下用來化干戈為玉帛的狡辯，但又確實不得不承認，這就是智者的思維方
式，決策者的判斷標準。越投入，就越信這句話，信到自己也竟覺不出什麼不對，簡單粗
暴，專供交流障礙。
我必須說溫皇這麼幹很混賬。他太“以己度人”了，太自以為是了，沒有任何招呼地就把
人拉進來演他驚心動魄的戲。即使他給得出回饋，也無法讓人不受傷不氣惱——你特麼眼
里人命都是你的？
這是他脫不了的責任。儘管罵。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出格，所以換了標籤。 “我有病，好不了，隨你們給藥不給藥吧。”
他做了一些拐彎抹角的好事兒，也做了一些真．無理取鬧的壞事兒，不贅述。
然後等著看有哪些人還沒拋棄他。
……罪過，罪過。
溫皇該慶幸，他那些先先後後的試探都被包容了。我無比感佩那些沒放棄治療他的人。藏
鏡人還是慢了一剎，鳳蝶還是趕上了劍十，俏如來還是相信，千雪還是念念不忘，那永遠
的，苗疆三傑。

既然說到四智，四智為何經典，定位高之外更是各有千秋。默蒼離走在終途，無可再變，
欲觀其變或須往《羽國誌異》尋蛛絲馬跡。赤羽一直是智者圈的良心，若說哪裡有變，也
是復出之後與人更親厚些。競日孤鳴外變在前、裡變在後，這條孤家寡人的路也惟有最後
才能徹悟。溫皇最任性，所以最具可塑性，外界風吹草動影響他蠻多的；這也無法評斷好
壞，若他不受影響，就不會上癮了求敗，卻也不會慢慢動搖他對人性的質疑。都說智者無
情，實際上人情味兒這種東西於赤羽從未失去，於默蒼離早成過往，於北競王假作真時真
亦假，於溫皇，無為有處有還無。所以赤羽不惜隨時重出江湖，默蒼離自我了斷任人評說
，北競王千劫看盡遠走埋名，溫皇半隱半現永無止境……

得對手如此，得親友如彼，君幸甚。

興盡乎？還君秋水，不受紅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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