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人 Reminiscence - 電影

By Olivia
at 2021-12-10T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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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上映過的休傑克曼愛情片《追憶人》Reminiscence也在串流上架很久了，記得院線上映時版上文章普遍不太愛？甚至還有版友稱它「愛情腦」？還好我還蠻愛看愛情片的而且這是修叔呀、和他對手戲的還是神秘冷豔的無死角瑞典女神 Rebecca Ferguson ！至於導演 Lisa Joy 我就聽都沒聽過，不過開始看片發現除了愛情還頗有未來科幻的世界觀時、再查查她背景才知是強納森諾蘭的妻子、兩人近年還一同製作了 HBO美劇《西部世界》Westworld ！突然令我肅然起敬仔細欣賞此片勾勒的未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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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長鏡頭就左右逢源充滿想像完全沒令我失望！這是一個世界發生過氣候變遷、許多國家城市已下沉、美國邊境擠滿了比現在更多的難民、為了阻擋難民還發生過一場留下無數創傷的戰爭、最後圍起高牆犧牲好多人保護少數人的新世界；這新世界的邁阿密已是個「水都」，街道不是已沉在水下靠計程船交通、就是路面積水只剩兩旁人行道，連通往其他城市的火車都要高架甚至有時幾乎浮在水面上、自己在城市拜訪各區當然也都是一個個渡輪通往一個個小島，而最有錢的房地產大亨趁著戰亂搶了土地築了水上碉堡給富人、水都排出去淹沒窮人土地犧牲他們獲取利益...

這上映在 2021 年簡直是 COP26的警世宣傳片呀！在談全球減碳牛步時，也許論者大略會勾勒一個「再不淨零就世界末日」的聳動說法，但各種專家稍微仔細一點想想看就知過程一定更複雜：在通往世界末日的路上，一定會先有資源的爭奪、生存空間的戰爭、階級壓迫的加劇、最後富者愈富貧者愈死... 這個緩慢的末日過程只會把人性消磨殆盡！而在這種時代下，人們是該心懷過去捕捉理想的餘光？還是挺起腰桿忘卻過去迎戰未來？當然「未來」是重要的，但如果就只是接受這世道咬緊牙關加入生存競爭苟活下去，真的就在打造更好未來嗎？抑或只是鞏固炎涼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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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這個「反烏托邦」的未來世界、以及關於「社會正義」的未來訴求，我想它應該是本片作為一部科幻片的核心議題，只是好像編導 Lisa Joy 並不想這麼硬派地說故事、而有意把它搞得軟性一些加點「愛情腦」：休傑克曼飾演的男主角 Nick 是個戰後炎涼新時代的「追憶人」，也就是幫人探索記憶的有牌專業者，許多戰後失意的人想緬懷戰前美好時光時都會來找他。他小工作室就他與戰時結交的中年女助理 Watts兩人，他總是很設身處地地引領客戶遨遊記憶之海、相較之下 Watts就較冷靜世故只把這當戰後糊口的營生，兩人對「追憶」這事的認同立場就南轅北轍...

尤其這天來了個令 Nick 一見傾心的神秘美人 Mae、令本來不覺人生有啥可追憶的 Nick 初次感受人生美好、於是有天 Mae消失了他毫無招架之力一頭栽進「追憶」的世界！唉唉，一個如心理醫生般幫人追憶的專業者、居然自己躺進水病床幫自己追憶，這樣會不會太不專業了一點？難道不會精神錯亂不可自拔嗎？本片從「愛情」出發地爭論主要就在此：交個女友談場美好戀情、就像活在承平時代過場美好人生般，說現實點恐怕都是「鏡花水月」一場啦、遲早泡泡都要幻滅回到炎涼現實啦，有人像 Watts捲起袖管放眼當下 move on了、有人還像 Nick 耽溺過去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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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本片既然名叫《追憶人》Reminiscence，就認真要談許多電影都很愛談的「放下 vs 回首」之辯。光今年的片我就記得年初看過的湯姆漢克片《讀報人》也在談這個，在那片中他和「蘿莉破壞王」小女主角還上演過一次「世界是直線、還是一個圓」的辯論呢。對從歐洲飄洋過海的美國白人來說，世界總是「一直線」頭也不回地展望未來的、覺得舊世界都是錯的而我們雙手開墾的新世界必是更好的，這樣子一路昨非今是 "move on"下去的美國心總是充滿自信、總是不停展開新冒險尋找新敵人，但無能檢討自己上個盛世或上段戀情出了什麼問題、只會不停陷入錯誤的循環。

一般當代美式生活中，每有「放下 vs 回首」之辯通常誰勝出？恐怕總是「放下」振振有詞訴求向前看、「回首」總被打臭為「耽溺」人人都鄙夷，看本片中段 Nick 緬懷昨日戀情一直被碎唸、反觀 Watts毅然放下和女兒的昨日心結昂首闊步過新人生，那「move on 最大」的典型美國心態可見一斑。只是呢，一部電影中段人人異口同聲耳提面命要主角覺悟的價值、往往是電影末段要以全新見解推翻掉的窠臼。本片談這全新見解，是用很「愛情」的方法來談：Nick仍然一頭栽進對神秘美人 Mae的記憶中，即使記憶越來越痛苦、佳人真相越來越黑暗、仍要咬牙忍痛繼續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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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的，即使回憶再痛苦、真相再殘酷、佳人再黑暗，對於過去還是值得堅持「回首」的，可別為了心裡舒服把各種神秘謎團輕輕帶過：不論痛苦或舒服那「真相」都是新體悟，過去粉色舒服的今日苦澀理解了反而才真正雋永。甚至本片在「愛情」故事外還搭上了「社會正義」敘事、這邁阿密新城愈發嚴重的階級不公亦等在苦澀記憶的底端呼之欲出！當然啦，本片作為愛情片的「追愛」竟和「查案」結合在一起成為驚悚片？結合得好不好就見仁見智。總之女子是有黑暗過去的、男子若真愛她就該面對全部，而這人人鄙棄的「回首」之旅、心有靈犀的真愛自會在盡頭等你。

看本片應可觀察出編導 Lisa Joy 著力最多的兩個重點：一個是反烏托邦的未來世界觀、另一個則是「放下或回首」的愛情故事、而兩者交會就多了些武打與槍戰彷彿一場「邁阿密風雲」。這樣子把愛情探索與懸疑動作結合起來真的相容嗎？以本片談的「追憶」主題來說是有其相通、不過兩者調性的結合似乎又不太緊密、相信有不少觀眾都會覺得這世界觀和這故事好像關係很薄弱... 其實這世界觀對我們全球暖化未來的警世意味很濃厚，而且遠超出愛情故事本身彷彿可以拍成連續劇？只是一想到吳彥祖的中英交雜就突然很喜劇 XD 仍推薦欣賞，就與休叔一起放鬆沈浸。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Jk-952Ek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