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最親愛的陌生人 - 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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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因為疫情關係，幾乎沒進戲院，百業蕭條，上半年挺慘的。2020年台北電影節的片子


比過去少，再加上各國同志片沒有以往熱度，以致於今年沒有想看的片子。


於是，胡亂看了片單，跟影片海報，就選了張作驥2019的作品，片單採用呂雪鳳當封面。




「那個我最親愛的陌生人」嚴格說起來沒有專講同志議題，因為內容主打家庭、親情跟


潛藏在底下的同袍情。故事從一個小男孩的旁白開始說，這小男孩今年獲得電影節男配，


台語說得非常好，對於情感掌握也比同年紀厲害，只能說導演很會選角。





電影的大多數場景都是在廢棄老屋拍成的，改建前的眷村，嫁給俗稱老芋仔的阿鳳是個


純樸鄉下女人，擅長歌仔戲，靠演戲討生活。其實老芋仔阿雄並不愛她，老年罹患失智症


對很多事情都忘記，甚至連女兒都認不得，唯一只記得跳舞，年輕在義工隊的記憶。





導演花很多時間鋪陳故事脈絡，畫面片段稍嫌冗長，燈亮燈暗不像是電影，反倒在看一場


舞台劇。阿鳳無微不至照顧阿雄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愛家的好妻子，孫子雖然還小，卻隱約


知道大人世界的感情很複雜，就像他的母親，因為被男友運毒陷害坐牢，忽略了小孩，都


是阿鳳在照顧。片子以阿鳳為中心發展，丈夫、兒子、女兒、孫子，各有路線。






住在廢棄眷村時常有朋友來探望阿雄，其中有一個是阿雄的舊情人，軍中的從侍官成恩，


帶了母親常用的酸白菜火鍋的器具來送給阿雄，這場戲看起來很家常平淡，阿鳳覺得現在


用不到可以收起來，成恩堅持要放在桌上，阿鳳心裡不是滋味，有點像舊情人宣示主權。






成恩陪著阿雄在廢棄眷村散步，看昔日住的同袍、長官的空屋很感慨，成恩對阿雄說很久


沒看你演戲，生日快樂，兩人流淚的擁抱，是一段沒有結局的感情。阿鳳的女兒問成恩，


何時認識爸爸的？原來是成恩的母親常跟阿雄在台上演游龍戲鳳的京劇，才子佳人，促成


阿雄跟成恩的一段緣分，可惜阿雄最後選擇與阿鳳結婚，沒辦法繼續在一起。






我其實沒有想到張導安排這個喬段，在大時代的悲劇下如何選擇婚姻，放下愛人，跟不愛


的人成立家庭，繁衍後代。這些事情阿鳳都知道，說她苦命，也的確如此，當初阿雄的母


親強力促成這門親事，同樣都會演戲，只是阿鳳演的是歌仔戲，不是京劇，跟愛跳舞的阿


雄形成一中一台不搭嘎的差異。當成恩邀請阿雄還有他的女兒跟孫子來家裡看看，實際上


是約會，讓阿雄找回當初喜歡的感覺，不忍心看同樣失智症的母親，情況比阿雄更慘。






晚上睡覺時，成恩抱著阿雄睡，那種感覺像媽媽抱著小孩，兩腳蜷縮，阿雄也靜靜抱著。


後來回到家裡之後，阿鳳問孫子，那天晚上爺爺跟誰睡覺呢？孫子說是成恩叔叔。阿鳳崩


潰了，熙來攘往的菜市場，阿鳳一個人自言自語，三十多年白費功夫，留下錯愕的孫子。





照顧失智的丈夫還是不愛自己，出獄的女兒還是去找渣男，全心照顧的家庭分崩離析，一


生就這樣了嗎？導演沒給出什麼答案，當女兒回來看到阿鳳失魂落魄，孫子說阿媽發瘋了


是可悲嗎？還是早就知道的結局。電影另一部份是阿鳳女兒跟渣男的糾葛，以及跟孫子的


互動，那部分也精彩，預告片的槍擊殺人很震撼，張導不是在演假的。





電影演完了，阿鳳一家人搬離了老屋，喜歡跳舞又愛拍照的阿雄，就算沒有底片，還是拍


為了就是按下快門的瞬間，記憶停格。阿雄告訴孫子，風是有味道的，雨也是有味道的，


記憶亦然，是酸苦的，也是帶有甜蜜的微香。儘管在記憶消失前，愛與被愛，同樣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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