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夢醒 Smashed (2012) - 電影

昨天看了今年代表丹麥參加奧斯卡的大叔酗酒片《醉好的時光》Druk，想起一部曾經也很想看的正妹酗酒片《醉生夢醒》Smashed (2012)，那位正妹女主角就是過去演《終極警探 4.0》如今已升級正姐演《雙子殺手》與《猛禽小隊》的 Mary Elizabeth Winstead，搭配《絕命毒師》Aaron Paul，飾演一對天天喝酒每晚宿醉的年輕夫婦。他們住在 LA 一棟還算挺寬敞的獨棟住宅，貧戶出身打拼上來的妻子 Kate 開車去小學當老師、富二代丈夫 Charlie每天在家裡做家事煮飯打電動、兩人晚上則一起去酒吧喝酒唱歌盡情宿醉、騎車回家倒在床上日上三竿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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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煮夫也罷了，小學老師可以這樣宿醉醒來草草梳洗上陣教學嗎？這樣醉醺醺地在小朋友面前不是負面示範嗎？當然是，但女主角 Kate 渾沒在怕、甚至還嫌自己酒意不夠嗨不起來，開車到了學校停穩後竟還拿起小酒壺、正如《醉好的時光》那些高中大叔老師般課前也要喝一點 XD 還真的，就和《醉》片的大叔老師一樣，本片這位正妹老師一樣是「以酒助興」活潑教學的！本片開場不久就給我們看這小學低年級教學場景，它對「活力」的要求比《醉》片的高中教學現場還要高多了：剛上學認字的小學生、要可愛女老師超活力教學無冷場、引起他們笑開懷才能快樂學習呀。

這開場，是隱然告訴了我們 Kate 這樣一個二十出頭青春可人的年輕女子，和那些中年啤酒肚大叔一樣可以有酒癮、甚至還可能更瘋狂！本片談 Kate 與酒精又愛又恨的掙扎奮戰，用很獨立製片手持鏡頭城市漫遊的筆觸，每每拍她喝到茫了準備收場、但又巧遇什麼新朋友靈感一來、半醉半醒人生地不熟就跟去續了攤、酒後吐真言掏心掏肺什麼都說了、結果醒來已是在空無一人的街頭、趕緊摸摸皮包鑰匙車子還在不在 XD 這種狀態仔細想想很恐怖！但本片戲謔拍來又如《醉好的時光》般像個玩世不恭的人生... 這應是 Mary Elizabeth Winstead三十歲前轉型的演技大突破！

而且看 Winstead 搖搖晃晃彷彿神遊物外的演技，簡直令人懷疑她真是「喝了再上」的，就像《醉》片的丹麥大叔也像是酒醉演出般。只是此片談她酒精人生的面向談更多：首先，她為什麼會需要喝酒呢？一來是學校教學需長時間保持亢奮、二來是她和老公本來就過著夜夜笙歌的年輕人生活、三來我們會慢慢知道她童年成長充滿陰影與哀愁、最後看見她原鄉母親時我們更發現飲酒是自小示範有樣學樣相傳下來的！再深究下去，這個很糟糕的母親自己也是可憐人，也是生活很苦曾和丈夫借酒澆愁，只是丈夫勒戒成功她卻沒成功，丈夫竟就此拋下她去找別人過上成功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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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醉好的時光》在談人們如何酗酒、酗酒又如何毀掉生活，那這部《醉生夢醒》則在談已酗酒的人如何面對酗酒、如何撿回被毀掉的生活，於是此片就以「Kate參加戒酒互助會」為故事主軸，這裡還有 Octavia Spencer飾演的互助會主持人帶她放鬆分享認真勒戒、還帶大家一齊來烹飪別上癮酒精來上癮甜食 XD 只是在這故事主軸上，Kate成功克服酒癮只是個理所當然會達成的目標、她克服酒癮的歷程只是個按部就班沒多少驚奇的小挑戰，真正的挑戰反倒關於她的人生，而且「戒酒」這從醉到醒的過程彷彿一個實驗變因、操作下去才會發現一些未曾注意過的人生特質：

首先，過去醉酒人生習以為常不在意的事情，進入清醒時分才發現這有多荒唐、我竟然默默接受了這麼久！這線主要表現在「生活型態」的轉變，讓 Mary Elizabeth Winstead展現醉與醒之間的面容與肢體互動風格差異。譬如，過去晚上宿醉白天迷醉時，看到職場上的性騷擾雖然也是要拒絕，但多半以「打情罵俏」輕鬆看待，有朝一日過著清醒生活再度面對同樣的騷擾，才知事情有多嚴重而我過去姑息了多久；又譬如，過去與老公過著夜夜笙歌的生活不以為異，如今老公沒需要勒戒自己一個人勒戒了，回頭看看仍在喝的老公與其友人，才知這生活多麼荒唐甚至常命懸一線。

其次，喝酒關於生活型態的選擇，當她發現戒酒的自己和仍在喝的老公生活方式漸行漸遠時，儘管起先相信這沒什麼我們都能互相調整，但慢慢才會意識到這整體人生正一去不回地「分道揚鑣」中，但到底哪條是正道也頗有爭議。從她的女性角度看酗酒老公，會覺得醉生夢死的男人墮落不成材，如果他能改我還能陪伴、如果不能改我就不得不棄他而去了。但回老家造訪她自己酗酒媽媽後，又引入酗酒女角度看清醒的男人：人生很苦，我們靠酒精度過難自拔，但老公成功勒戒後馬上拋棄我去過上光鮮人生、勒戒失敗的我「只好當單親媽媽獨自養大妳」，這又多麼不公而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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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喝酒關於誠實或隱瞞，正如《醉好的時光》所談的「面對或逃避」。大體上，清醒人生是誠實面對的，酗酒人生是對真實人生粉飾太平也對旁人隱瞞自我的，兩邊應黑白分明？但 Kate 決心從戒酒開始讓人生脫胎換骨後，也必須承認「誠實」不容易，因為本來行禮如儀的人生早充滿虛假、只是耽溺在那虛假中享受其紅利、選擇誠實就要拋棄這一切。片初，Kate就因宿醉在校嘔吐被發現而撒了個「懷孕」小謊，竟被極保守的女校長期待並塑造為美麗聖潔的母親；如今對校長吐實後，她並不因身為醉老師帶給孩子的風險受懲罰，卻因「妳令大家非常失望」而受懲罰。

片末，Kate慶祝「戒酒一年」，Mary Elizabeth Winstead 的臉龐在此達到一種神清目明的美，是她演其他青春正妹角色時都前所未見的！然而這神清目明同時也五味雜陳，只是修煉出了更清簡質樸看穿繁華的新視野：我丟了老公、也丟了家庭、更丟了工作、生活差很多，但我戒酒成功了。曾經，也許戒酒的人心目中的「重拾人生」是要重拾一種光鮮美好的人生想像，譬如家庭圓滿事業成功收入增加物質變好？但最終，此片反其道而行，反而認為其實過去是靠著酒精讓你對人生多面妥協才得到那一切光鮮，如今你若真要戒酒回歸所謂的「真實自我」，那可一點也不漂亮呢。

只是也很殘酷，「戒酒」要人為了面對自己的本真，不惜割捨事業割捨收入割捨舒適割捨光鮮那也還罷了，但如果連「愛」也要割捨，這世界觀會不會太冷酷絕情了？一往無前的戒酒人生中 Kate 唯一還要瞻前顧後的，畢竟還是沒參加勒戒最終分道揚鑣的老公 Charlie，「戒酒」與「飲酒」儼然成了羅密歐與茱麗葉般的兩個對立世界，這兩世界還有重新攜手的可能嗎？這是大哉問，許多人人生都難以處理了，本片也無法多做討論而留下開放結局。本片片名 "Smashed"，這字既是故事主題的「喝醉」、也是如浩克踩過般的「砸爛」，是否清醒的代價就是人生都被「砸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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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酒醉人生是外殼完好內裡砸爛、清醒人生則是內裡完好外殼砸爛吧？而我們在美式資本主義國家一眼看去會羨慕的那些好房好車好工作高收入與美滿家庭的人生，是人生的「內裡」還是「外殼」呢？我們選擇飲或不飲的人生又是努力在經營哪個呢？看來探討酒精的電影，不論今年新片《醉好的時光》還是這部獨立舊片《醉生夢醒》，最終都還是給個模稜兩可的開放結局，就任觀者自己去思考選擇或尋找平衡吧。話說今年《醉好的時光》冬山與邁叔這對搭檔又要進軍奧斯卡了，不過我覺得 Winstead 演的這部獨立舊片表現張力雖沒它優秀，但探討酗酒比它更深更廣呢！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1J1IKeqA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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