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正義-兒子生來就是給老子添麻煩的 - 電影

這幾天看了由湯姆漢克斯、丹尼爾克雷格及裘德洛早期主演的片子非法正義，

很喜歡電影的畫面呈現跟背景音樂搭配，好久沒看到技術成分這麼高的片子了

小弟對於對影所塑造的父與子的各種矛盾與衝突、溝通與諒解，不論是小麥可與大麥可、

大麥可與約翰、約翰與康諾之間的關係都十分感興趣。

以下是將自己的想法與心得投射在小麥可身上的描摹，不曉得有看這部片子的大大們對於

劇中情節的安排是什麼想法？

以及小麥可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父親大麥可的？He is my father這句話真的可以有很多

解釋阿！

以下極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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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話不多。

從我有記憶以來，父親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每天清晨模樣乾淨俐落的下樓用餐，對所有事

情都是有條有理、一絲不茍。

他並沒有追求完美，只是極力做到完美。

一如他對工作的態度。

孩子總是對父親的職業感到好奇，或者應該說，我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麼的人

別人是怎麼看待父親的，而自己又該如何看待自己的父親，而一個人耗費大半人生時間

所從事的事情，雖不能完全拿來進行評斷，但至少會是個不錯的參考。

因為我留著他的血，而我必須知道我該在這個世界上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所以我得好好

了解父親。

我無法從沉默寡言的父親身上得到太多資訊，只好先從了解他做的事情開始。

於是我躲進車子後座的沙發椅下，開始了這一切。

槍響之後數秒，煙硝的氣味滲近我的鼻腔，那位前幾天還在葬禮上悲痛自己兄弟早逝的

淑淑，帶著一顆破了個窟窿的頭顱倒在地上，瞪大眼睛看著在外頭偷看的我。

「你搞什麼鬼！」很少聽到溫儒雅的父親這麼大聲喝斥別人。

但那天之後，這樣的機會多了很多。

比如我因為一股沒來由的憤怒而跟同學槓了起來，被處罰寫滿整個黑板的'我不會再跟

同學打架'的那天，當我晚歸又聽到那熟悉的爆竹聲響並瞥見那天也在場被父親怒吼的

康納叔叔一臉緊張的從我家門口離開，隨後歸返的父親慌張跑上樓梯......

然後大聲哭喊。

其實坐在樓下餐桌上的我並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或者說，我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我不敢去確認。


那天之後，父親的話變得很多，那段時間父親和我交換的言語，比從我出生到現在年滿

十二歲這段期間的總合還要多。

「叫你趴下就趴下！」

「你踩的不是離合器，那是油門。」

「小心那台牽引機！」

我開心的笑了，雖然這好像有點奇怪，對於已不復在的母親與彼得，我沒有太多悲傷的

情緒。

可能我年紀太小，還不懂悲傷。

或者說，因為他們的離去，反而讓我與父親更加親密。

對於父親開始願意丟些事情讓我處理，而不是一味的想把我丟到某戶人家關著，我沒法

不感到開心。

這代表父親開始信任我了。

「有什麼異樣的話，按兩下喇叭。」走向旅館前父親叮嚀。

我按了，按的很用力，但一直沒有得到父親的回應，取而代之的是旅館上頭傳來幾聲低沉

厚重好像教堂老舊鐘樓不規則的低鳴，其中穿插些許較為高昂但細微的拍拍聲。

像是彼得投出的雪球打在我身上的聲音。

父親迅速的衝出大門，跳上我已踩起油門的小福特，左肩上的血潤濕了大衣。

「我沒事，看你的路！」父親語氣激昂，但隨著時間流逝，臉色越趨蒼白，然後昏死過去

還好路邊隨便找的叔叔阿姨是好人。

而且他們家好舒服。

幾日的修養之後父親恢復了血色，深夜裡一個人坐在廣大的客廳，藉著壁爐的搖曳火光

閱讀著桌上一本本質地精緻但擺放雜亂的簿子。

「在算數學？」我從後頭出聲。

「恩....算吧。」父親笑了一下，隨後用有點認真卻又不想太過嚴肅的語氣詢問：

「......你喜歡什麼？我是說，科目之類的，在學校。」

「聖經歷史。」

「......」

「你是不是比較喜歡彼得？」原本我想問的是，你是不是比較希望死的是我，留在這裡

陪你的是彼得？

父親面容變得尷尬，沉默了一會，喃喃著他對我倆的愛相同的云云。

「我覺得你對我，不太一樣。」

「可能是因為彼得年紀小，比較可愛吧。」父親傻笑，但看我不領情，又漸漸黯淡下來

閃爍的火光把父親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於後端的磚瓦牆上投射出龐大躍動的暗影，

像是飢餓難耐尋覓獵物情緒激昂的野獸。

來自父親內心深處被他極力壓制，他不願承認，卻只能與之共存的野獸。

「你很像我。」父親低與：「而我不喜歡.....你那麼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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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帶出門的'工具'越來越不一樣，坐在車上的我曉得，這代表父親要面對的情況越來

越危險。

擔心嗎？有吧，但我所能做的，就是相信父親，並忠實的留在車上，在他回來前確保好

運輸工具，以在關鍵時刻逃出生天。

只是今晚，父親決定獨自上路。

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孩來說，裝睡不難，要趁父親不注意時再躲進汽車後座沙發椅下也不難

只是上次這麼一躲，躲成再也見不著母親與彼得的情況。

會不會這次一躲，就連父親也見不著了呢？

我決定，乖乖等著。

很難熬。

在本該安眠的夜晚，即使身心已經極度疲憊，卻又無法入睡。

雖然可以躺在床上緊閉眼皮，但心跳卻始終維持著高速運轉，本該休眠的腦海不斷突入

各種希望的，不希望的畫面。

我擔心起了父親，而為了減緩這種痛苦的情緒，我轉而思索其他人事物。

宛如父親的父親，喜歡賭骰子的約翰爺爺，這陣子我慢慢了解爺爺那和藹笑容的背後，

承擔著多麼大的壓力。

就像我在聖經故事上讀到的施洗者約翰一樣，洗去他人的罪孽，只是罪孽本身並沒有消失

而是沒入約旦河中，成為代表著約翰本體的罪孽。

約翰只是把他人的罪孽承接過來而已，藉著犧牲自己，來照亮別人。

組織原生的罪孽以及衍生的罪孽，都由約翰爺爺一人承擔。

然後我想著康納叔叔，總是帶著一臉難以言喻，感覺不怎麼開心卻又很狂放的笑容。

額頭鬢角淌著汗從我家大門走出的康納叔叔。

康納是蘇格蘭傳來的名字，原文本意是"聰明"

雖然康納叔叔做的事情都不怎麼聰明就是了。

還有那個開槍打傷父親肩膀的人，不曉得是個什麼樣的人。

各種不同的面孔與名字，不論清晰與陌生，在我腦李裡來來回回，不知不覺就天亮了。

父親仍沒回來。

我蹲坐在地上抱著膝蓋，開始什麼也不想。

就只是聽著時鐘的聲音，滴、答、滴、答。

也不去管肚腹那逐漸明顯的灼燒感，滴、答、滴、答。

「喀搭」門開的聲音。

有人回來的聲音。

我很自然的衝上前去，跳起環抱父親的頸項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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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有一隻狗！」

湖水無邊無際，在微風的吹拂與湖內物事的擾動下，彷彿海浪一波一波，源源不絕。

另一端是什麼我看不清，只因被瀰漫的霧靄遮掩，而我的心思都在盡情與狗兒奔跑競賽，

也沒有想要去看清另一端風景的欲求。

如同放鬆情緒遠遠看著我與狗兒嘻鬧的父親，並沒有注意到隱身在屋內華美裝潢的刺客

一樣。

這裡很安靜，所以，

槍聲很響亮。

我迅速的奔回屋內，雙手緊握著父親給我的工具，開始亦步亦趨的迫近。

我有，六發子彈。

「把槍給我。」因與父親激戰而面容全毀的刺客柔聲輕勸：「孩子，把槍給我。」

掌心冒出的汗十分滑膩，讓我握著槍的雙手更加緊繃。

額頭留下的汗珠滲入眼角，那感覺十分不適但我仍逼著自己睜大雙眼。

「把槍給我！」刺客提高語調。

不知為何，我想起那天夜裡，有著爐火暖和著身子的夜裡，父親說：

「我不喜歡你太像我。」

抱歉了父親，我想我從來就不是個聽話的小孩。

今天，在這裡，我想要像你一樣，對於奪取他人性命這件事，毫不猶豫。

或者是，即使猶豫、有所懷疑。

最終還是會扣下板機。

我必須，成為你。

「碰！」隨著清脆的聲響，刺客的軀體軟倒在地。

我還是有，六發子彈。

「我下不了手......」我顫抖著聲音：「對不起...」

「沒關係。」父親露出虛弱的微笑。

但那卻是我這一生中所看過的，父親最燦爛的微笑。

大概是覺得我有聽他的話，沒有太像他。

沒有，成為他。

我突然想起，父親的名字"麥可"在聖經裡面的故事。

麥可是四大天使之一，名字的意思是"如神一般"。

大天使麥可代表的事正直、勇氣、信念與積極，種種對抗恐懼這種情緒的基本要素。

火焰，是麥可的代表元素，在無窮無盡壓迫眾人的黑暗裡，展露光明引領方向。

父親的所作所為，恰如其名。

他引領了失去方向的我。

這樣的父親，給了我一模一樣的名字。

有人說我的父親是個好人，也有人說他是個惡徒。

但這些都與我無關。

他是我父親。

而身為兒子的我因他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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