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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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說著劇中人的故事，有時也反映了創作者的沉思與
心境，特別是當電影帶著濃厚的作者個人風格。「風起
」（風立ちぬ）雖意在為他人立傳致敬，但我感受到更
多的是宮崎駿在這部他宣稱的退休作裡的探尋與轉變。

「風起」的主角不再是宮崎駿過去作品中的虛構人物，
堀越二郎是上世紀的真實人物，他設計出的零式轟炸機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成為日軍縱橫戰場的利器，不過在
本片裡，就算是最好戰的反戰份子也難尋任何場面來挑
動自己的衰弱神經，片中也沒有高舞和平主義旗幟，你
所看見的是堀越二郎對夢想的執著，對飛行的憧憬。

飛行是宮崎駿最鍾愛的元素，我們都曾追隨娜烏西卡、
魔女琪琪、紅豬御風高飛，然而這回隨風而起的不是奇
幻精靈或神祇聖物，也不是鄉村夏夜沁人心脾的涼爽晚
風如「龍貓」，「風起」的歷史回盼如春風送暖，在凝
滯冰冷的低氣壓中為人心注入一股暖流。

電影以蒙太奇手法引領觀眾在堀越二郎的現實人生與夢
境之間穿梭，沒有高潮起伏的故事主幹，沒有強烈的戲
劇張力，許多時刻單純以畫面、音樂和風的舞動呈現動
畫之美，和諧得讓我感覺流動向前的不是故事敘述，而
是時間，一種靜好歲月之流逝，宮崎駿這種對舊日時光
的緬懷、憧憬與美好想像早已在「龍貓」中表露無遺。

我不禁好奇「風起」裡有多少成分是宮崎駿自己的？生
平是堀越二郎的，但他也是宮崎駿的投射，他說著別人
的故事的同時，是不是也在其中尋找自己？你會在其中
看到他對人世的理想，對純粹夢想的嚮往，這種追尋也
在「風起」裡轉換成與故事時代相映襯的古樸氣氛，那
種發乎情，止於禮，曖曖內含光的老式情懷，或是他許
多作品中都出現過的不求回報的俠士風範，或是純情男
女攜手共度的歷險人生……，這些都是我們再熟悉不過
的宮崎駿元素。

宮崎駿的招牌奇幻元素在這部改編自真人實事的作品中
縮減到最小，但仍舊佔了一定篇幅，最顯而易見的當然
是堀越二郎屢次在夢中與義大利人卡普羅尼相遇；而你
看，風總是起於如此奧妙湊巧之時，紙飛機又宛如擁有
意識，靈巧地穿梭翱翔於氣流間，在空中畫上一道美麗
弧度，現實之中出現的因緣巧合不正比奇幻還要不可思
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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