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代言人：James Newton Howard - 電影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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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過了這麼多年，由Taylor Hackford執導的《魔鬼代言人》(Devil’s Advocate，
1997) 依舊駭人且驚悚。藏匿凡間的撒旦大魔王，在Al Pacino的精湛演出下，變成一個
風流多金、掌控權勢的法律事務所老闆John Milton，對他來說，人類的法律是一個掌控
上帝子民的絕佳途徑。專輯收錄的第一軌〈Vanity〉，即為Milton的重要台詞：「虛榮，
是我最愛的原罪」，它開宗明義揭示人類無法抹去的永恆罪孽，同時也是Keanu Reeves始
終無法逃離魔鬼誘惑的宿命源頭。

明顯地，本片擁有濃厚的基督教義思想，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描述心魔、誘惑的啟示錄；劇
本沒有天花亂墜的上帝與魔鬼之戰，僅有凡人逐漸步入魔鬼陷阱，成為撒旦子民的驚慄過
程。擔任配樂的James Newton Howard，則為此片提出一個飽富聖樂氣息、力量以及深沉
黑暗的邪魅樂章。

然而，由於本片有著大量對白 (光聽著Al Pacino在碎碎唸，就很有觀影趣味)，因此
Howard的配樂是零散片段的；從專輯編排、樂曲長度，即可發現這一點。不過，Howard畢
竟是強者，所以在一些重點戲劇片段，他帶出來的音樂衝擊是很強烈且細膩的，更重要的
是那些為了貼合劇本而編寫出來的宗教聖樂，滲染著懸疑、疏離與恐怖的聲響營造，也是
相當別緻且具獨立欣賞性。


有一些樂段雖然簡短，卻也獨具引人的氛圍；例如〈New York〉與〈Milton〉的琴鍵／弦
樂線條，或〈Apartment Building〉、〈Montage〉結合電子鼓點的琴鍵聲響，尤其描述
Keanu Reeves在法律事務所加班、研究滅門血案的〈Montage〉，其旋律很有「挑逗」的
都會感。

講到挑逗，一定要提及Howard寫的這首〈Lovemaking〉，因為它不僅挑逗，也很邪惡，搭
配影像後的組構教人不寒而慄。從一開始Howard式的弦樂、長笛獨奏以及大量的豎琴撥彈
，整個曲勢以漸進的方式擴展驚慄的氣氛，配合著一旁忽近忽遠的人聲效果，直至最後的
管弦、電子低頻如火藥般炸開。〈Time〉、〈Suicide〉同樣也擁有〈Lovemaking〉的旋
律變奏，從這可以發現Howard安排這段的動機，是作於Keanu Reeves與Charlize Theron
逐漸走樣、並步入毀滅的夫妻關係。

基督／反基督的宗教寓言關係，是聆聽《魔鬼代言人》的最大享受。除了〈Lovemaking〉
情慾般的邪魅聲線，Howard尚在不少段落投注了男童獨唱、聲樂、合唱，作為魔鬼力量的
高漲反映。〈Geddes/Weaver〉是我最愛的段落，詭譎不安的聲樂獨唱宛若遮蔽了日照，
黯黑的不和諧弦樂與電子節奏占領了大地，就連象徵教堂之聲的管風琴，在此也成了迂迴
不止的惡魔呢喃；樂曲後段則帶入低音號、低音弦樂的重奏拍響，是段死亡氣息濃厚的敘
事線，並彰顯Al Pacino那讓人發寒、毀滅一切的魔鬼力量。


〈Can’t Have Children〉亦帶入聲樂獨唱，簡短的篇幅同樣具有空氣緊繃的質感，不過
Howard最為出色的敘述演繹，莫過於〈57th Street〉，其音樂以及影像都驚悚得嚇人！
當Keanu Reeves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紐約最繁華街道上時，漂浮在空氣中的男童獨唱，以
及聲後的合唱、交響樂團的相互編織聲響，讓整個電影畫面強烈呈現出末世般的幻境感，
其氣勢不可言喻，而它也不禁讓人想到Elliot Goldenthal於《異形3》經營的〈Lento〉
，或更晚期Hans Zimmer於《人魔》中所撰寫的〈Let My Home Be My Gallows〉。

在深鬱的黑暗弦樂部分，Howard因應劇情提供了〈Cullen Gets Off〉、〈Church〉數首
，慢行的音符逐漸強烈起來且相當戲劇化，同樣地，在〈Barzoon〉一曲Howard更將冷僻
的電子節奏帶進急促的管弦音牆內，其肅殺氣氛寫實且殘酷，亦如〈Baby〉中如恐怖片般
的暴躁銅管效果。這些都指出Howard的各式驚慄筆觸，如弦樂、如銅管、如人聲，皆為《
魔鬼代言人》帶出夢魘般的可怖畫面。


然而，最讓我激賞的是末段這首〈Fire〉，交響樂團與合唱團的混聲搭配，讓魔鬼撒旦現
出原形的烈焰場面變得極為出色，而磅礡的旋律氣勢更把那股正邪對戰的宗教畫面給表現
出來，以至於讓最後一首的〈Ring〉，顯得靜謐、安詳而平和。

就整張專輯來看，包含最後兩軌所收錄的電影對白，即Al Pacino那段嘲諷上帝的經典台
詞，很明顯它是個具有「反芻電影」概念的製作，而James Newton Howard的配樂也適切
導引劇本無時無刻在散發的宗教／驚悚／黑暗氣息。另外，得提一下〈Rendevous〉這首
流暢、動聽的鋼琴爵士小品，由業界名家Mike Lang作曲、演奏；他是一位鋼琴家，活躍
於好萊塢配樂界，常擔任配樂錄製演奏，而這首是我頭一回聽到的自創單曲。

最後，把這部作品推薦給喜好此種曲風的樂迷們，因為《魔鬼代言人》絕對是這款分類的
上乘之作。


4.20 / 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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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opher 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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