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ival《異星入境》- 為何不先來聊聊呢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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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有好多面向可以切入討論，但我自己對於「語言」這部分印象很深刻，所以就針
對這個部分來分享一下粗淺的想法與心得！


（以下有雷，還沒看的朋友快快左轉！）


Language is the foundation of civilization.
It is the glue that holds a people together.
It is the first weapon drawn in a conflict.

我將「語言」視為這部片的核心，簡單來說就是「溝通」。個人很喜歡電影裡面對語言的
各種詮釋與應用。我們大部份的人每天都會使用語言，卻從來不曉得語言對於文明發展甚
至是人類生存的重要性。而在電影裡面，至少讓我從三個不同面向重新認識「語言」。

首先就是我們跟著 Louise 一起認識並了解七足類的語言，或許說語言不太恰當，因為七
足類的文字（很詩意的圈圈）與他們所發出的聲音彼此之間是沒有關聯的，我們很習慣指
著某物並喊出一個字，用來代表這個發音就是該物件（如，指著蘋果說「蘋果」），大部
份用來教小朋友識字或認識世界的時候，都是採用這樣的行為，這也是 Louise 用以與七
族類溝通的方式。不過很顯然地七足類的聲音並沒有這樣的功能，所以到最後我都把七足
類的聲音當作情緒的表現，反正與圈圈文字沒有直接關聯，自己就把它腦補成有聲emoji。

另外，七足類所產生的一個圓可以同時包含許多單詞意思，且與時間順序或排列沒有關聯
，他們可以在短短幾秒鐘把許多意思排列成一個圓，但沒有邏輯地排列。這些都是讓我重
新認識「語言」或「文字」的更多可能性，個人很喜歡這種超乎常理的論述來刺激腦袋，
也很想玩玩看那台七足類語言生成機XDDD。


How about we just talk to them
before we start throwing math problems at them?
(不知為何對這句台詞特別有印象）

第二個使我重新思索語言的地方，反而是「人類」的溝通方式。說來諷刺，為什麼想到異
類來地球，人們總會想到他們要佔領地球、毀滅人類呢？撇開早期外星片的洗腦，如同電
影某個官員（忘了是誰）說的，我們只要打開任何一本書，把外星人換成殖民者，那些血
淋淋的歷史事件便說明了一切：外來的都不是好東西。但這有沒有可能只是因為人類把自
己醜陋的貪念施加在七足類身上，一旦遇到狀況時便把「溝通」拋到九霄雲外，先用兵力
或武器來威嚇對方，因而造成更多的衝突與不理解呢？當我看到其他11個國家螢幕皆顯示
「離線」時，對於人類或許是地球上唯一擁有「語言」的生物，卻總是無法好好用來溝通
的這項事實，感到十分惋惜。

很多時候（尤其是恐懼、害怕時）我們傾向選擇「非語言」的媒介進行溝通，卻忽略了「
語言」作為溝通的本質。Ian 在片中彷彿理性、科學、習慣的化身，在面對外星生物常常
第一時間想到科學家的慣性思維下，Louise 的出現成了很大的對比，而或許也是讓這片不
那麼科幻片的原因，但誰規定科幻片一定要講很多科學呢？


If you could see your whole life from start to finish,
would you change things?

Maybe I would say what I felt more often. I don't know.

第三個就是 Loiuse 提到的沙皮爾-霍爾夫假說（Sapir-Whorf Hypothesis）：「你說的語
言會影響你的思考模式」，片中的 Louise 愈了解七足類的文字，就會有愈多跳接的畫面
出現，換句話說，Louise 也擁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或許你可以說是因為她透過語言獲得
了七足類的能力，或許也可以說是她潛在的能力因為學習七足類語言而被激發，怎麼解釋
是觀眾的自由，但都能呼應這個假設的說法，這樣的劇情安排讓我又驚又喜，從來沒想過
原來沙皮爾-霍爾夫假說可以用這麼誇大而易懂的方式表現出來！

當 Louise 預知未來的能力揭曉後，看到這裡會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然後自動將前面
以為是「回憶」的片段設想成「未來」，種種伏筆就這麼接在一起了！這個感覺真的好棒
，請原諒我無法用文字很精確地描述，但我真的很享受在某瞬間釐清很多事情，當下很想
尖叫或是站起來拍手讚嘆剪接和劇情安排的這種情緒！


Your name is special. It's a palindrome.
That means you can read it both forwards and backwards,
and it's still the same.

如果你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你會讓那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嗎？顯然 Louise 選擇遵循著她
所看見的未來腳本生活。這其實是一個滿弔詭的事，你看見的未來如果可以因為現在所選
擇的行為而有所改變，那你看見的還是未來嗎？若以有些人不太喜歡的宿命論來看，或許
再怎麼轉彎，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吧！但我自己比較喜歡的解釋是，Louise 看見了未來，
而她也選擇去親身經驗那樣的當下，電影中反覆出現她與 Hannah 的親密互動，儘管知道
她會離開，Louise 仍然希望能夠接觸Hannah，去感受生活帶來的喜悅與苦澀，這些經驗光
是用看的是無法體會的！而 Louise 最後靜靜地抱著病床上的 Hannah，再看過無數次這樣
的場景後，此時此刻的她終於圓滿了 Hannah 生命中的每個「在場」。

電影對於「圓」的意象很強烈，圓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就如 Louise 在電影的獨白所說
的，什麼是起點，哪裡又是終點呢？時間如果不是線性的，又怎麼會有開始和結束呢？
Louise 將女兒命名為回文單詞 Hannah，因為對她而言，女兒同時活在未來、當下，甚至
是過去，Hannah 並不僅存在在某個時間，而是不斷地在 Louise 的眼前迴盪著。

《異星入境》或許和一般的科幻片不一樣，少了點數字與爆炸，但卻多了點人文與省思，
遼闊的場景與豆莢內的超現實空間或許就是這部電影獨到的大場面。宇宙中仍存有許多我
們不知道的定律，電影裡面還有很多有趣的數字與符號等著網友解碼，為什麼是七足類、
為什麼是數字12、為什麼是一個圓。科幻片或許不見得要一直向外探索，《異星入境》直
接把一個不合常理的物質丟到地球，不去解釋豆莢的材質和內部重力或立場的變化，探討
的反而是最根本的問題，「溝通」。總歸來說，《異星入境》在我心中仍是一部科幻片，
沒有想要戰類組的意思，但總覺得它是一部蘊含文組浪漫的科幻片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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