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Z觀後感 - 舞台劇

時間：97/3/14 19:30
地點：國家實驗劇場
節目名稱：RZ

侯貝多如戈，這個由法國戈爾德斯所寫的劇本，講述一個連續殺人犯越獄到最後被逮
捕的故事，這個劇本在搬演上是很不容易的，充滿象徵的舞台指示、角色邏輯的難以理解
，以及大量的長段獨白，觀眾容易對戲感到質疑與疏離，這一次導演丟了許多形式的東西
在裡面，筆者不可能把創作者想傳達給觀眾的意涵全部還原，只能姑且用我的理解來談我
所看到的R.Z.。

戲中多種元素並陳，導演做了很多區隔來突顯侯貝多，侯貝多與小女孩身上各種色彩
的衣服，與他人一身純白形成對比，相對於整個世界的激動瘋狂，侯貝多彷彿才是真正活
在現實中的人、蒙面的侯貝多從頭到尾沒有露出過臉龐，正如同他所有作為無法被看清與
理解，場景中不斷出現的塑膠袋一方面暗示侯貝多在一般人眼中一如被棄置的廉價塑膠袋
，二方面或許也藉由塑膠袋的不起眼，暗示侯貝多走在人群中的不引人注目，第三是當時
真實的犯罪事件侯貝多殺死他父親以及他最後自殺所用的兇器就是塑膠袋。

而在語言方面導演自創了一套系統，法文與中文之間的縫隙能否用各種語言的情感填
補？每一個族群說著各自的語言(如小女孩與其家人、妓院眾人……等)，導演可能企圖藉
由語言的陌異化以製造不熟悉的美感，以吸引觀眾更注意字幕與演員情緒來了解台詞，這
個實驗是大膽的，但是就我自己的感覺效果並不如預期，一開始的新鮮感，逐漸被不耐煩
取代，混雜不清的語言增加了觀眾的混亂與疲勞，台詞裡的幽默與象徵還是和觀眾擦身而
過，對於觀眾而言仍舊消化不良。

此外，我覺得這個劇本好幾個衝擊點的張力沒有製造出來，許多本應呈現的視覺刺激
與震撼，導演選擇用一種比較輕、快的方式去處理，一開始侯貝多的越獄我本期待侯貝多
會出現在我們頭上的鐵網上，可惜侯貝多始終都沒有出現；劇末侯貝多在劇本裡是走在屋
頂上逃避追捕，導演選擇空台而將字幕垂直如陽具打出侯貝多的台詞，心裡默念著字幕，
我是疏離無感的，侯貝多的孤寂與危險沒有辦法被我感受到，侯貝多的弒母在劇本中是先
愛撫呻吟再加以勒死，演出時卻無感得彷彿殺一個陌生人；奪走小女生的童貞、殺警探、
小孩，一切發生的迅速無比，觀眾還沒有凝聚緊張的張力，事件就已落幕，最後一幕的老
人與如戈身分的交換，暗示兩人其實為同一人，兩人交錯的獨白說著如戈的人生觀，當地
鐵進站的那一刻，走向最終的死亡；每個角色給我的感覺都有某種怪異，而且是缺乏生命
力的怪異，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在支撐著，話語與動作少了一種力量，像浮在空中那樣的難
以捉摸。

整體來說，形式的部分玩了很多東西，舞台的拼貼、字幕的擺設、語言的實驗、光影
的運用與整體燈光的色澤營造出一種魔幻感的氛圍，但是整齣戲就像是用各種馬賽克磁磚
拼出的一幅作品，色彩強烈、繽紛，然而感覺卻是冰冷的，這個冰冷不在於侯貝多連續殺
人的恐怖或者殘忍，而是在於觀眾與作品的疏離，如果說戈爾德斯企圖以這個作品呈現當
代諸多問題、人物不尋常的心理、人生的荒涼與孤寂，在這種冷調裡面，對於他們有沒有
一些同情和自我投射？我想是有的，異常的偏執是人真實擁有的一面，問題家庭是社會中
真實存在的語言或肢體暴力，這次R.Z.的呈現少了一種「人」的氣息，導演在節目單中說
這齣戲是尚未排完也永遠排不完的，但是筆者認為這齣戲最大的問題，不是排演的未完成
，而是內在精神的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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