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反映文革 中共由愛生恨 - 藝術電影

中國時報 　2007.08.01

《中國》反映文革 中共由愛生恨

王銘義/台北報導

三十五年前，安東尼奧尼是第一位將中國文化大革命期間的社會實況攝製成《中國》紀
錄片，並向西方世界反映文革真實面貌的導演。在上世紀七○年代，《中國》還曾是國
民黨執政時期最經典的反共教材。

《中國》是文革期間，極少數能反映第一手大陸現況的紀錄片，在美國上映後，舉世震
撼。據說，美國總統尼克森很喜歡這部影片，看過兩遍。但這部片成為反共教材後，惹
惱了江青，大陸就禁映；台灣的軍情與文宣機構則視為反共教育的重要材料。

一九七二年春，文化大革命在全中國如火如荼展開之際，中共為慶祝中、義建交，同意
邀請當時對中共友好的安東尼奧尼前往中國拍攝紀錄片。安東尼奧尼獲得特准，攜帶攝
影機前往北京、上海、南京、蘇州等地訪問，記錄市井小民與農工群眾的生活現況。

安東尼奧尼向北京遞交的申請書中，自稱是「帶著攝影機的旅行者」，他希望拍一部不
帶任何教育意義的紀錄片，「我計畫關注人的關係和舉止，把人、家庭和群體生活作為
紀錄的目標。我的紀錄片將僅僅是一種眼光，一個身體上和文化上都來自遙遠國度的人
的眼光。」

然而，《中國》這部曾被義大利另一位大導演貝托魯齊認為是「真正描繪中國城鄉詩篇
」的寫實紀錄片，當年卻被中共視為「咒罵革命、否定革命、反對革命」，隨後幾年持
續引發連安東尼奧尼都無法預料的外交風暴，他個人更遭到來自中國強烈的批判與攻擊
。

一九七四年，共黨機關報《人民日報》連續發表四篇評論員文章，批判《中國》是「反
華影片」，並指是當前國際上，一小撮帝國主義和社會帝國主義分子對新中國極端仇視
的心理的反映，這影片的出現，是一個嚴重的反華事件，是對中國人民的猖狂挑釁。

安東尼奧尼從被視為友好人士，最後遭致「用心惡毒」、「背叛中國」等批判，主要是
大陸無法理性看待「寫實」紀錄片。他曾辯解說，「我沒有堅持去尋找一個想像中國，
而是把自已交付給能看到的現實，我覺得做對了。」

二○○四年底，義大利大使館和北京電影學院舉辦安東尼奧尼電影回顧展，是《中國》
在中國的首映。安東尼奧尼的好友、策展人迪卡爾洛在北京談到《中國》時，猶如在為
安東尼奧尼當年的拍攝理念與後來引發的風暴，做了一次歷史性的申辯。他說：

「安東尼奧尼的眼光與中國人的目光相遇，他表現了他們的剛正、自然、單純、平靜，
時而也無動於衷或高深莫測，他用愛和參與的感情，用感覺、氛圍和含義深厚的感知來
表達，他不願任何一種意識形態的分析超越了這些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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