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紅豆冰》 - 藝術電影

文／張士達

　　阿牛剛開始說要拍電影的時候，其實實在不怎麼讓人看好。一個沒拍過片的導演
，一群多數沒演過戲的歌手，加上一個聽起來有點土氣的片名《初戀紅豆冰》。阿牛
的歌曲一直帶有一種不假修飾的樸拙趣味，但這種色彩就算有本事轉化到大銀幕上，
真的會是一種賣點嗎？光靠赤子之心就能夠掌握複雜的電影形式嗎？這一切的一切都
讓人充滿懷疑。

優秀的攝影 成功一半

　　期望過低固然常讓結果格外令人驚喜，但《初戀紅豆冰》卻並不只是因此而讓影
壇大為驚艷。導演阿牛找來李心潔、曹格、梁靜茹、品冠等大馬幫的歌手好友，演出
一群年輕人在南洋小鎮一同長大的故事，細膩呈現出的情感記憶、人物塑造、懷舊氛
圍與青春氣息，讓許多台灣新導演也相形見絀。優秀的攝影與美術設計固然奠定了大
半成功的基礎，但從馬來西亞咖啡店的獨特氛圍、熱帶氣候裡人人滿臉油亮衣服汗濕
、插著吸管一口一口啜著的紅豆冰，這都是只有對那個時空投入真實深刻的感情才能
拍出的記憶。

　　因為這些歌手演員彼此實在太熟，他們相處的打成一片是可以透過銀幕明顯感受
到的，也因此可以一同心甘情願而且開心地拋棄平日歌手形象，輕鬆自在而不過分勉
強地，把一種唱片圈私底下搞笑的頻率，巧妙轉化成銀幕上合作演出的默契，雖然也
許其實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卻的確避免了許多電影卡司因演出風格不同而扞格不入
的問題。

仿港劇笑料 包裝討喜

　　成長過程中愛看港片的阿牛，並在片中加入大量模仿港式喜劇的笑料，這其實是
很難拿捏得好的一著棋，演出與節奏若沒抓好就難免尷尬冷場，太過頭又很有可能流
於畫虎不成反類犬，但因角色的塑造單純質樸，結果反而看來清新可愛，儘管不是什
麼過人創意，卻仍因執行得當而營造了足以吸引觀眾進入故事的討喜包裝。

　　而在這些看似喧鬧惡搞的糖衣之下，片中李心潔在堅強固執外表下的糾葛、飾演
李心潔母親的陳美娥的委屈痛苦，飾演阿牛哥哥的易桀齊的內斂壓抑、以及永遠在旁
看著一切卻又無力行動的阿牛，都把故事拉回到了讓人心痛不捨的感傷核心，也是阿
牛真正想要拍出這個故事的動機：記錄下一個即將逝去的時空、一種未被世故歷練染
色的單純友誼、以及傻傻付出不求回報的感情。

純熟的手法 意在言外

　　描述情感記憶的電影，最讓人看過之後久久留在心底揮之不去的，其實往往只是
一個未必左右劇情卻又讓人咀嚼意在言外的片刻。在《初戀紅豆冰》裡，李心潔與阿
牛背靠背坐在水邊，李心潔的手隨意地抓著背後阿牛短短的頭髮，絮絮叨叨地說著不
知說了幾百次的心事，阿牛一面默默地張嘴複誦著他早就會背的內容，一面讓自己的
頭被李心潔的手抓著輕輕地左右搖晃著，以一種寬容了解又默默守候的認命姿態，在
背後陪伴著這個放在心裡最重要角落的人。能夠抓到這個毫不起眼的細微動作，就已
說明阿牛這個導演已有足夠的細膩心思與執行能力，來捕捉生命中那些當時難以說清
、事後卻又在心中永遠停駐的時刻，就像記憶中裝在塑膠袋裡的紅豆冰，雖然沒有什
麼高明身段，卻因真實而動人。

─資料來源───────────────────────────────────

http://showbiz.chinatimes.com/2009Cti/Channel/Showbiz/
showbiz-news-cnt/0,5020,10010904+112010080800088,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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