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注定》官逼民反的悲劇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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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預告：http://youtu.be/7QkuXTDt0E8

金馬影展《天注定》官逼民反的悲劇

「如果要怪，就怪老天爺，有啥想不通，都去問他。」

　賈樟柯的《天注定》由四段發生在中國各地的事件所組合而成，而
這些故事也分別改編自中國真實發生的四起社會案件：胡文海持槍殺
害村內14人、蘇湘渝系列持槍搶劫案、鄧玉嬌招待所刺官案和大家所
熟知的富士康跳樓事件；四起事件的性質和人物各不相同，但相同的
是片中人物都因為某些原因，被逼得不得不作出人生中的重要選擇，
這個選擇也造就他們的人生注定將以悲劇收場。

　電影除了把這些社會案件寫實地在電影中重現之外，為了呼應角色
們遭受不公不義，被逼到絕境後的反撲，導演也特意將俠義電影的元
素融合進電影裡，讓這部充滿社會批判的電影參雜了類型電影的黑色
元素在內。於是第一段就先給自己來個震撼教育，第二段的槍管對人
也是冷酷無情到不行，看到中段才在想，與其說《天注定》接露了社
會寫實面，不如說它以此為背景，創作出一段向武俠電影致敬的類型
電影才是，只是兩方的平衡一旦沒有處理好，很容易讓觀眾往錯誤的
方向去解讀這部作品。

　其實自己不是很喜歡《天注定》，大概是因為自己從一開始就不大
喜歡電影的呈現方式，儘管我很喜歡導演在電影中將這些角色比擬為
武俠烈士的安排，以及利用穿插在片中的傳統戲劇比象徵這些角色們
的人生，而不時出現在電影裡的動物牲畜，隱晦地呈現出無所不在的
暴力和社會壓迫，讓無所不在的強者對弱者、或是弱者之間的壓迫充
斥在這部電影，只是電影的情緒可能太多太滿或在自己的錯誤理解下
失去了平衡，讓自己覺得電影最終呈現出來的樣貌有些可惜，雖然我
還是相當欣賞這部片之所以用這種方式來處理社會問題的手法。


（以下文字提及電影劇情，請謹慎閱讀）

　電影從一位機車騎士騎車穿越山路開始說起，他路上遇見幾個想打
劫的小夥子，但是他毫不遲疑地拿起槍管把他們一個個都斃了，這個
開場雖然短，卻也提示了整部片的主題與調性：如果被逼上了絕路，
只能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第一段故事從大海（姜武飾）發現村長和
企業勾結霸占公有煤礦坑，想盡辦法想要揭發不義卻屢屢失敗，更被
村民嘲笑，最後他拿起手邊的步槍走向辦事處，把每個人轟得腦袋開
花，無一倖免。

　故事舞台轉移到重慶，小三（王寶強飾）過年前回到家鄉陪家人和
妻小過節，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只知道他流浪各地賺錢，每次總
會把大把鈔票匯到戶頭裡，他不是熱情的人，但家中逢年過節該做的
事他一樣都不會少，年假將要結束，他準備搭火車離開，只見他熟練
地換好裝，拿出手槍，經過銀行，鎖定目標，立刻朝身上猛開好幾槍
，對方斷氣倒地，只見他從容不迫拿起裝滿鈔票的名牌包搭上客運離
開。

　在客運站交錯而過的第三段故事，是我最喜歡的一段，這也是四段
故事唯一以女性做主角的故事，小玉（趙濤飾）在湖北的桑拿作前台
服務員，母親在山上幫工人煮飯，但隨著工程即將完工，她也將失去
原有的工作，只想過平凡日子的她是廣東老闆的小三，既得不到應有
的名分，也得不到真正的愛情。最後正室找上門來把她打的全身傷，
而她仍忍受著這些痛楚繼續工作，只到有天一群酒醉的客人逼迫她提
供性服務，此時柔弱默默隱忍的小玉拿起身旁的刀子，如「俠女」般
對這些無禮的人士又砍又殺，最後獨自遠走天涯。


　最後一段故事來到東莞的工廠，年輕的小輝在成衣工廠不小心害得
同事受傷，賠償不起龐大醫療費用的他離職回鄉，經朋友介紹做起招
待所服務員，他愛上了一起工作的女同事，以為兩人可以就此遠走天
涯，但事實並非他看到的那樣，其實和他年紀相仿的女孩早已是孩子
的媽，紙醉金迷的夢最後忽然醒轉，他來到了當初朋友給他的另一個
選擇：世界排名前500大企業的代工廠，這是個大型聚落，全工廠員工
幾乎吃住都在一起，生活卻毫無未來，他最終沒有預兆地，選擇從高
樓跳下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四段故事各有不同意味，相同的是主角都面對人生某個部份的毀滅
，最後隨著小玉來到荒野中的戲臺，眾人圍著台上唱著《鍘判官》戲
碼，戲班唱著「你可知罪，你可知罪…」對比臺下小玉的淚流不止，
或許也代表著某種程度角色們對殺人這件事情的悔恨，但這卻也是一
種不得不為，被逼到絕境的反撲，戲曲仍隨著片尾持續唱著，而看完
這部片的情緒，除了憤恨不平之外，想必更多的應該是無奈吧。

（2013/10/30@國賓影城長春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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