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笑不出來的壞掉時候 - 電影

若是抱持著要看《黑暗騎士》裡面高智商
的反派瘋狂角色，可能會失望。連帶要說
這部電影能煽動犯罪，也太一廂情願了，
畢竟這個角色不似希茲萊傑的小丑那樣狡
猾高明，散發致命而病態的吸引力，也不
像傑克尼克遜那樣誇張而充滿風格。

你或許同情，但很難真心喜愛瓦昆菲尼克斯所刻畫的亞瑟弗萊克。

相較於前兩者的不著痕跡，他是破綻百出
的未完成品；而正義的化身蝙蝠俠，在此
劇也還只是個未經世事、有錢人家的少爺。

整部電影其實只是刻畫一個邊緣的精神病
患慢慢壞掉，一點點剝落，又再一層層塗
上顏料的過程，壞到底，才能完成。這是
導演陶德菲利普的傾城之惡，像是為了成
全這個角色的惡，整座城市也傾覆了。當
然，反過來說也成立，高譚市有多壞，小
丑就能有多壞。

有一幕特別值得玩味：當亞瑟為了擺脫兩
個警察的盤問，回去看醫院的母親時，不
慎一頭撞上醫院透明的自動門，尚不解為
何感應器沒反應，警察沒好氣地說，那是
出口不是入口，你走反了。

因此，這不會是希茲萊傑或傑克尼克遜的
小丑。撇開電影最後與蝙蝠俠對決、不得
不滿足邪不勝正的扁平結局，他們總是能
優雅來去各種檢查關口，甚至，隨手擺置
更精心致命的陷阱，讓蝙蝠俠狼狽不堪，
在自己格局方正的正義感中一頭撞上死胡
同。

這幕若掐頭去尾，大約也能放在卓別林或
許不了的電影裡，引發觀眾適當的笑聲。
但在這部電影裡，觀眾大概很多時候會猶
豫此時是否該笑出聲。

這也是亞瑟這類人的生存困境：在現代化
進步明亮的世界裡，他們講的笑話沒人
笑，在不該笑的時候停不下來；因搞不清
楚方向，一頭撞上從不為他們敞開的自動
門，又，像是當侏儒同事要逃離亞瑟家，
卻搆不到門鏈那樣，他們是同類：以自己
的悲劇，成為別人眼中的喜劇。That's 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