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開始》:是查理的故事，也是艾倫的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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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有些痛苦可以承受，透過表達陳述的
過程，可以紓解；而有些痛苦是無法承受的，言語
無法表達，他人無法知曉，只有自己困在孤獨的島
嶼。死亡的絕對毀滅性，死了，沒有了，輕飄飄猶
如無物，卻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輕」。


從心開始》，一部療傷系佛洛伊德式小說，面對
的即是這樣「不可承受之輕」的痛苦。911恐怖攻擊
中，查理(Adam Sandler飾)失去了他的摯愛與三個
女兒。無法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查理採取的方法
很簡單：埋葬「死亡」本身。藉由割斷與過去的聯
繫，查理假裝自己根本沒有結過婚，沒有愛人，沒
有小孩，當然也就沒有空難，沒有死亡，沒有痛苦。


不幸的是，這樣的「偽裝」(巧妙的是，查理首次
展現的黑膠唱片就是「偽裝者合唱團」)，看在查理
岳父岳母的眼裡，卻是刻意的忘記過去，因此難以
諒解他。他們不知道，「偽裝」只是一種生物性的自
我防衛機轉。生物偽裝成與環境同樣顏色，以躲
避天敵攻擊；查理則是偽裝成另一個人，一個不叫
查理的查理(a non-Charlie Charlie)。在那個不是
查理的世界裡，查理原本可以無窮遁入假想的虛空裡
，讓電玩遊戲，黑膠唱片與鼓聲，抵抗生命中一切的
一切。偶遇大學室友艾倫(《盧安達飯店》唐其鐸飾)
，卻讓這假想的世界，起了不可逆的化學變化。


這是巧遇，也是偶然之外的必然。表面上看來，艾
倫試圖幫助查理重拾破碎的生活，讓查理重新認識自
己；兩人的互動，對艾倫來說，卻也是自我認識的寶
貴經驗。艾倫原以為自己不可能沉迷任何事物，包含
電玩，卻在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他不認識的自己，那
個竟然可以沉迷電玩的人。這不過是劇本幽默的一個
處理方式，欲勾勒出的是在這場友誼重建的過程中，
不單是查理的生活起了變化，艾倫的生命亦有所轉變
。在遇到查理之前，艾倫看似一個嚴肅無趣的人。查
理卻帶領他體驗不一樣的刺激生活，電玩之外，通宵
嗑電影，享受異國(中式)美食，黑膠和音樂，這些都
是艾倫不曾想像過的事。


這些查理用來偽裝／武裝自我的生活方式，卻也直
接或間接影響了艾倫。在某種程度上，這些精神失調
下的偽裝給予查理一種「自由」，讓他逃離原有生活
與死亡的掌控；同時，也就是這種自由，讓艾倫和查
理緊緊相連，因此艾倫妻子才會諷刺次地說「你和查
理在一起，是因為你羨慕他那種自由」。除了生活方
式的自由外，自由最終更意味不受人控制和擺佈，艾
倫的生活的確起了積極的轉變，他不願受別人指使，
轉而回嗆診所合夥人。


筆者認為這樣的回嗆，在整個劇情的陳述上，是相
當重要的。它不僅交代了艾倫的內心變化，在劇情明
顯的一種「艾倫拯救查理的生命」走線下，看不見的
是另一支「艾倫也被查理拯救」的旁線。否則，我實
在懷疑，只因他人的不幸，你會無怨無悔，接近並幫
助多年不見的大學室友？而他對你表顯怪異且冷淡，
甚至向你潑酒，在你辦公的地方，大肆破壞？這樣的
付出，邏輯不通—除非，你的生命也正悄悄被改變。


從心開始，Reign Over Me，「駕馭我」並影響我的
生命，吾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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