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妓哈哈哈》：笑裡藏強悍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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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鬼才編劇宮藤官九郎的惡搞名氣已久，在觀賞《舞妓哈哈哈》前，心底自然
浮現著那些關於瘋狂嬉鬧劇的想像。無論是妙語如珠的對白、膚淺的性別笑料、
惡搞的拼貼剪接、誇張的無俚頭風格，或是傳統與現代的諷刺對比…等等，再再
勾起我的好奇心。

只是，我不禁納悶著，這些笑點真能夠構築在「舞妓」上嗎？並且是這項足以象
徵日本傳統的特殊文化。

的確，並沒有所謂滿意或失望，在非常平穩順利的歡笑聲中享受著《舞妓哈哈哈》
快樂的120分鐘。作為一部喜劇，《舞妓哈哈哈》無疑是成功的，達成了喜劇片的
重要目的。只是在笑聲之後，我卻認為選擇了「舞妓」作為主題的此片異常地「強
悍」。

這種強悍性格除了表面上藉由電影承載著日本舞妓文化達到宣揚目的外，劇情的鋪
陳發展（從神經兮兮的「東京」男主角對「京都」舞妓的癡迷夢想開始），其實點
出了「現代」V.S「傳統」的重要命題。再加上男主角（阿部貞夫）勇挑戰、富創
意、善顛覆的性格，幾乎可以斷言《舞妓哈哈哈》是一個以現代（激進）觀點，去
刺激、挑戰傳統守舊價值的故事。（京都是日本最古老的都市。）

而這當中不停被提及與衝撞的保守價值，當以「謝絕一見先生」為代表。意即在傳
統的舞妓文化裡，是不接受第一次來的陌生客人消費的，必須藉由熟客介紹，搏取
信任後才有接觸舞妓的可能。但要怎麼博取信任呢？泡麵公司的熟客老闆暗示著男
主角：「讓公司賺更多錢吧！」

於是電影轉而成為愛與夢想追逐大作戰。主角賺夠了錢，終日沉浸在夢想（舞妓）
的虛無中（可見太多的夢想其實是迷幻藥）。然而，癡迷的愛過了頭，走火入魔生
了忌妒，無法滿足的虛榮心，讓他像是在追逐著前人成就般，陷入了與另一男主角
（堤真一）的競爭，開始比較擁有舞妓的多寡、金錢、身分、地位……。

劇情發展至此，《舞妓哈哈哈》一場於棒球場上的超誇張的戲碼，可視為影片調性
的高潮轉捩點。由於過度不可思議，彷彿暗示著觀眾接下來影片所有脫序的發展，
都應要有「準備接招吧！」的心理準備。

在這樣的情形下，兩位主角展開了瘋狂的競逐遊戲，像是你追我跑，一定要在同個
舞台一較高下：身份一路從公司職員、職棒選手、藝人、拳擊選手、廚師…，一直
到市長的選舉。這些身份職稱上的轉換，不僅像是意味著金錢、地位、體能、階級
於日本不同時代的社會意義，同時再次回歸到影片的母命題（「謝絕一見先生」）
，拋出了究竟何者才是解決「新舊衝突」問題的關鍵呢？以及新舊之間哪方能取勝？

最後的答案相當明顯，就是「權力」（政治）。隨著時代的進步，對於傳統的挑戰
也越趨劇烈，這具體反映在那天外飛來一筆，令舞妓們傷心欲絕，本來擬定要取消
「謝絕一見先生」條例的議會提案。在片末的一場舞妓嘉年華會時，卻被市長宣告
徹底的否決了，也就是說「舊」（傳統）取得了勝利。（不知是樂觀還是悲觀，政
治權力得以取決一切事物。）

外表看似大膽放肆的《舞妓哈哈哈》，在「新」與「舊」的價值衝突下，雖沒有太
多對於傳統的巔覆和惡搞，並回歸到了一個極保守的結局。但這樣的結局，卻反而
透露著無論外在的、新的刺激衝撞再怎麼激烈，在地「傳統文化」仍舊有著其不可
撼動性。（這也是秩序的根源，因此權力必須捍衛。）

《舞妓哈哈哈》表面上開著「舞妓」的玩笑，實際上卻暗渡陳倉，講述著自己國家
為傲的「傳統文化」其實是有著那樣根深蒂固的神聖不可侵犯性。電影裡所暗藏著
如此強烈自信的民族強悍性格，卻能用嬉鬧歡樂的方式包裝運送，真令人大嘆佩服
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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