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導演與演員專訪 9/1 - 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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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Kelly
at 2007-09-11T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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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娛樂訊 威尼斯時間9月1日中午﹐李安攜樑朝偉、湯唯、陳沖和王力宏四位演員接
受了兩岸三地媒體的聯合采訪。在訪問中﹐李安不僅透露湯唯的角色明寫王佳芝﹐暗寫
張愛玲﹐還坦言自己在片場情緒失控﹐首次當眾灑淚。

  記者﹕在處理影片中的床戲時﹐導演和兩位演員是怎樣完成的﹖

  李安﹕這種戲無法做很多排練﹐第一你不好意思﹐第二也沒有那麼大的精力﹐所以
我們會事先溝通好。我們不是在開拍前商量﹐而是在拍攝中越發進入狀態﹐包括主題和
他們的心理過程﹐在那個點上要做怎樣的發展。這些床戲在劇本裡面是沒有的﹐怎麼推
演到下面的劇情﹐我們需要一個基點﹐像一個錨一樣﹐定在這三個點上﹐對後面的戲很
重要。其實我們沒有底﹐隻能邊拍邊探索。但是拍這種戲我們會害羞的﹐所以很難去講
﹐需要一段時間去進入狀況。很多東西都是在拍攝當天確定﹐基本上拍攝現場除了演員
隻有四個人﹐我﹐攝影師﹐調焦距的和收音師﹐其他都趕到外面去﹐在非常封閉﹐非常
私密的空間裡完成﹐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都合為一體。

  在這裡面我不想用一般拍所謂激情戲的DOGMA手搖的方式﹐制造動亂﹐或者去捕捉
一些無法設計的突發的狀況﹐我要求的是精準度﹐這相當難。我們采用了香港拍攝武打
片常用的設備﹐又固定又活潑。當然我們都不習慣這些﹐我們不是拍成人電影的﹐可是
我們戲劇的欲望很強﹐覺得這是終極的演戲﹐那些身體的扭曲﹐那些纏鬥。比如樑朝偉
的角色﹐他是特務頭子﹐專門檢查別人的真假﹐湯唯的角色則是一個終極的演員﹐她要
演到這樣的投入來取得他的信任﹐這跟男女關系在床上的關系是非常雷同的﹐隻是我們
用戲劇化的方式去表演。這對我們三個戲劇狂來說﹐很刺激﹐也很痛苦﹐但又是必須要
去的地方。

  這常常讓我想到地藏王﹐地獄裡沒有一個鬼了﹐我們才能成菩薩﹐我們都很珍惜有
這樣一個特殊的表演的機會。具體細節我不願意多講﹐但是你們看到的自然而深刻的表
演都是我們在交流之後形成一致的結果﹐很多格局、姿勢都是我設計的﹐這好像舞台的
Staging﹐你如何拍攝出來﹐用什麼區位﹐我是用一些戲劇原理來做的。彼此解釋、討
論之後﹐大致練一下﹐然後打完光﹐讓大家都出去﹐然後我們開始纏鬥﹐通常兩個鏡頭
之後我們都很累了﹐所以隻能工作半天﹐演戲演到那樣對精力的消耗是想象不到的﹐他
們不是演成人電影﹐不是交差﹐他們把靈魂都放進去﹐再解剖開來。這兩天常常看到一
些媒體的報道往最負面﹐不堪的方向寫﹐讓我很難過﹐雖然我也有有預料﹐但是演員都
做出了最多的付出﹐最珍貴的表演﹐我希望媒體對他們的表演有一種尊重。

  樑朝偉﹕我拍這部電影的時候出發點不是床戲﹐而是希望可以表達出這個人物的內
心世界﹐所以床戲從來都很難﹐除非你有很強的情緒做支持﹐還好從來拍電影都是沒有
什麼計劃﹐演到哪裡算哪裡﹐沒有底線﹐看角色的需要﹐這對我也是非常寶貴的經驗。

  其實最難的不是床戲﹐而是跟湯唯走路的戲﹐讓我想起以前和張曼玉演戲﹐每次看
到她的發型﹐她的旗袍﹐她的高跟鞋﹐都讓我跳回到《花樣年華》。導演幫我很大忙﹐
他對我做了很多改造﹐特別在眼神上﹐讓我把從前的東西丟掉﹐演一個新的樑朝偉。但
是真的很痛苦﹐那時我同時在拍另外一部電影﹐還要練國語﹐還要去除之前的一些習慣
﹐那時確實有一些精神分裂﹐我很嫉妒其他演員。

  湯唯﹕我有一件印象很深的事﹐在拍攝前我們有很多訓練﹐我的第一課是導演給我
上的﹐他讓我做了一個練習﹐他說假設你是一個外星人﹐從來沒有來過地球﹐這個時候
你的面前有一杯水﹐你會怎麼感受﹐我於是用手碰碰﹐然後去聞﹐拿起來﹐倒在手上﹐
有水灑到衣服上﹐我趕緊擦掉﹐然後甩掉。這時導演告訴我你知道地球有吸引力﹐所以
你會做這些﹐他做的是﹐拿起水杯然後倒下來﹐水灑的到處都是﹐也不知道去擦。

  我想這就是導演對我的一個要求﹐完完全全忘掉湯唯﹐以前的一切。所以在準備的
時候﹐我就盡可能離開原來的生活﹐以致於後來別人問我北京的家在哪裡﹐我都不記得
了。用這樣的方式進入角色﹐用我所有的可能性詮釋﹐拍床戲的時候﹐也是跟著導演走
了一趟地獄﹐包括樑朝偉對我的幫助也是特別大﹐我很幸運﹐謝謝﹗

  記者﹕在具體的設計上﹐是導演的決定還是你們共同的創意﹖

  李安﹕第一場床戲我們在排練的時候﹐我問Tony你準備怎麼弄她﹐這時他突然就抓
住她的頭發往牆上撞過去﹐讓我很吃驚﹐我問你為什麼對她有這麼大的憤怒﹐他說我就
想起三年前和她在淺水灣吃飯的情景﹐再看她現在的樣子我就氣很大﹐這就提醒我說﹐
一個壞蛋﹐一個漢姦也會有他天真、純情的時刻﹐他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要
在這個裡面表現出來﹐於是我覺得那個動作很合理﹐他不曉得是對自己的憤怒﹐還是對
時代的憤怒。事實上在淺水灣拍的那場戲是整個電影裡面唯一快樂的一天﹐其他都是扭
曲、痛苦、黑暗、生氣。總之這個撞頭的動作給我很多靈感﹐後來就發展到把她捆起來
﹐抽打。

  我們看易先生這樣邪惡、神秘﹐總要給他表現一下﹐所以一波一波往下面發展﹐發
展到後來﹐你也不能隻看到一個女人被凌虐﹐你要看到她的反應。那個戲裡面我最喜歡
的一個鏡頭是他在懲罰她到累的時候﹐她回頭看他一下﹐那個時候你真的分不清是誰在
控制誰﹐這是男女很基本的很獸性的關系﹐透過壓抑他的動物性暴露出來。這個角色是
一個漢姦﹐漢姦不好當的﹐千夫所指﹐對自己有很多恨意﹐這兩個人都是在抗拒自己對
愛情的感覺﹐當愛情來了的時候﹐他沒有辦法去接受﹐他一定要抗拒﹐這對我來說是很
動人的故事﹐讓我覺得很精彩。接下來越來越往更深的地方走。

  我很喜歡王佳芝在戲裡面有一段獨白﹐把它用話劇的方式來演﹐對中國的女性來講
是很不尋常的﹐所以我就想那三場床戲一定要賺到足夠的資格讓她去講那段獨白﹐那段
獨白是在我們拍完三段床戲之後一個月我才寫出來的﹐拍攝跟我們的心理素質有很大的
關系﹐這樣講下去﹐我可以再講一個鐘頭﹐所以暫時講到這裡。

  樑朝偉﹕對這個角色the most beautiful moment就是在淺水灣﹐跟這個女生date
的時候最美麗﹐三年裡面我覺得易先生一直很miss那個moment﹐但是三年後再次見到她
的時候﹐他發現當初的感覺已經不再﹐於是瞬間就變成那個樣子﹐我也不曉得為什麼。

  記者﹕在拍攝這些性愛場面的時候﹐你有沒有考慮到觀眾的接受度﹐另外你是否可
以接受有關部門的刪剪﹖

  李安﹕台灣沒有刪減﹐一刀沒剪﹐是限制級﹔大陸因為沒有分級制﹐小孩子都可以
看﹐所以一定要有適合所有人看的版本﹐我於是自己剪﹐不希望觀眾看不懂﹔香港還沒
有剪﹐我想基本就是在三級遊走。這是對觀眾極限的一個挑戰﹐也是創作者和觀眾之間
的一個遊戲﹐但拍的時候我們沒有想太多觀眾﹐而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演戲的極限﹐
解剖自己的極限﹐探討的極限﹐到了極限你才會有新鮮的東西出來。不然像樑朝偉這麼
好的演員﹐你也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總要用一些非常手法把它試出來。湯唯因為是
她的第一部電影﹐投入地非常純真。至於觀眾拍完之後在剪輯的階段會有所考慮﹐我覺
得如果超過劇情我不會用﹐不夠的話拍的時候一定要夠﹐到最大的可能性﹐一定要讓我
前面setup的東西言之成理。當然性愛的東西很好看﹐很享受﹐但我們不會為了好看而
拍﹐實際上觀看這個片子很難用享受來形容﹐我們還是以戲劇為先。

  記者﹕你的影片其實一直都是在描述愛﹐父子之愛﹐同性之愛﹐異性之愛﹐你能告
訴我們愛對你意味著什麼嗎﹖

  李安﹕我覺得愛沒有辦法被描述﹐可以體會但是不能被了解﹐如果可以了解的話﹐
愛情戲三千年前就講完了﹐所以愛情越迷惑﹐就會覺得它越偉大。這就像瞎子摸象﹐從
不同的方向去摸﹐好像觸摸到一些﹐但是越摸你越不能了解﹐這是我對愛的感覺﹐也是
對自然力的一種尊重。我可以用某些電影的方式來講述﹐但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如果做
出某種文字的界定﹐我覺得是對它的不尊重。

  我們當然需要愛﹐它幫助我們去除那些不好的感覺﹐仇恨、孤獨、罪惡。性是愛的
催化劑﹐在我的電影裡面﹐性隻是工具﹐不是答案﹐不是目標﹐愛比較接近﹐但愛比我
們想象中大很多。在《斷背山》裡面﹐愛是天堂﹐是伊甸園﹐他們在裡面很純粹﹐好像
感覺到一些他們不了解的﹐他們花了20年的時間想重新回去﹐但是他們永遠回不去﹐那
個電影對愛的感覺是missing﹐是一種失落﹐無法捕捉到的東西﹔在《色﹐戒》裡面﹐
愛變成了地獄﹐相對有一種真實感。張愛玲的這個小說有一種真實感﹐她的眼光是那麼
的銳利﹐看的那麼真切﹐感覺很殘酷﹐老覺得這個戲是在地獄裡面﹐希望能活著出來。
常常讓我們感到錐心之痛。

  樑朝偉﹕我對李安是又愛又恨﹐我覺得他很愛我。

  湯唯﹕其實我做演員開始﹐就想做一個好演員﹐做一個真正的演員﹐一直在盼望﹐
一直在等﹐讓我脫掉心裡的束縛﹐脫掉那層殼。所以這部戲我是希望導演能給我更多壓
力﹐這個過程確實……有幾次我受不了﹐還好﹐我一點點走出來﹐導演說我經歷了三個
階段﹐可能那一段一段﹐就是一層一層在剝我的殼。

  記者﹕王佳芝戴上了易先生送給她的戒指﹐做出了改變命運的決定﹐這個戒指真的
有這麼大的魔力嗎﹖

  李安﹕張愛玲對物質很偏執﹐但是據我了解陳沖和湯唯看戒指是沒感覺的。

  陳沖﹕不是說你喜歡首飾﹐而是從中感受到一個男人對你的愛﹐他把一顆鑽石送給
你﹐哪怕你不喜歡鑽石﹐你也知道它價值連城﹐你也知道它不會被送給隨便另外哪個情
婦﹐你就會認為你在他心中的特殊﹐原來他如此愛你。這是女人的弱點﹐張愛玲很殘酷
的﹐女人會從一個簡單的舉動當中認為是被愛了﹐這是滿普遍的。這是一個蠻諷刺的事
情。

  李安﹕其實還不止是布爾喬亞的諷刺。送戒指的這場戲裡﹐最厲害的是樑朝偉的眼
睛會放電﹐我們很尊敬他﹐整部影片都沒有讓他放電﹐我告訴他就是為了贏得在這裡放
一次電的機會﹐做回到老Tony﹐他還很不好意思﹐說那就放一次。這個眼神﹐在加上那
個戒指﹐我想任何一個女人都逃不掉了﹐這是女人蠻值得同情的地方。

  說到這個戒指其實也是一個奇跡。今天要找到一個兩、三克拉﹐沒有瑕疵的火油鑽
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們用了兩個月﹐居然在巴黎卡迪亞的收藏室找到一顆1941年
切割的﹐戲中拍的正好是1942年。那顆鑽石6.1克拉﹐價值連城。你看到那個鑽石﹐真
的好像有一種魔力。更神奇的是﹐湯唯的手很難fit戒指﹐但是這個戒指她一放就進去
了﹐讓我感到害怕。那個moment真的很特別。

  記者﹕這次陳沖你有兩部參演的影片都入圍競賽單元﹐你個人更喜歡哪一部﹖你覺
得哪一部更有機會獲獎﹖

  陳沖﹕這個問題你要問張藝謀﹐李安和姜文是我最最欽佩的兩位導演﹐兩部電影我
都極愛極愛。

  李安﹕陳沖的這個角色不是主角﹐可是我就要她來演易太太這個角色。她對我來說
是壓陣的﹐有了她上海那個時代就對了﹐坐臥行走﹐隻要她坐下來﹐那桌麻將就成了。
其實我和Joan認識很久了﹐當年的喜宴其實是寫給她演的﹐可惜時間不對。

  記者﹕導演我注意到你很注意片中對歷史的考據﹐能否講一講在這方面的工作﹖

  李安﹕考據的事情做到百分之百是不可能的﹐中國在電影工業方面不大做研究和保
存﹐在中國做考據很困難﹐反而也很重要。我希望其他影視作品不要在這方面因陋就簡
﹐這會讓後代的人覺得歷史原本就是那樣﹐這對我而言更有一種任務感﹐考據東西難﹐
考究活人更難﹐書上說那個人害羞了﹐但是今天的人誰還會害羞﹖我是中間的一代﹐在
台灣接受的學校教育﹐我也沒有親眼見過那個時代的上海﹐今天的上海又變了﹐考據就
更加重要。戲劇歸戲劇﹐我希望盡量精彩、刺激、人性﹐但是時代的的東西要盡最大努
力去做﹐片中那個南京西路﹐我們按照1﹕1的把它蓋出來﹐盡量考究﹐真的很困難﹐我
常說這是千秋萬代的事情﹐苦一點也沒有關系﹐也要想各種辦法﹐大到一條街﹐小到一
個信封﹐我盡量折磨我的工作人員﹐為歷史做一點事情。

  記者﹕全片最後一場戲很意味深長﹐樑朝偉和陳沖你們是怎麼準備的﹖

  樑朝偉﹕拍這場戲其實也沒什麼準備﹐進來就拍了。

  陳沖﹕他們已經拍了很多我才進組﹐然後進來演的第一場戲就是全片的最後一場戲
﹐也正是因為這一段讓我願意演這個角色。演的時候我就看到導演坐在那裡暴哭﹐那種
空……好像掉進深淵﹐讓我很驚訝。

  李安﹕我們前一陣子剛在那裡拍了床戲﹐投入了很多東西﹐他們浪漫的虛情假意的
話卻又引入真情。這部片子我經歷了很多﹐所以當監視器裡面看到鏡頭切到那個空屋子
﹐我突然很受不了。這是我第一次在片場這樣。

  樑朝偉﹕看到導演哭﹐我過去抱著他安慰他﹐我很擔心我們拍不下去了。

  記者﹕跟小說相比﹐你對易先生似乎要善待很多﹐是什麼促成這種變化﹖

  李安﹕小說隻有28頁﹐我們電影有2個半小時﹐這很不同。我沒有像張愛玲那麼恨
胡蘭成﹐我覺得他品德確實不好﹐但沒有張愛玲的切膚之痛﹐恨到把他寫的一點人性都
沒有﹐這個我也不相信。小說是漸隱式的﹐很多東西被蔽掉﹐填滿時很多東西不能相信
。小說可以這樣寫﹐很聰明﹐但是電影不能這樣﹐一個沒有人性的漢姦不可能讓觀眾看
上2個半小時。我相信張愛玲恨胡蘭成恨到死﹐但我不相信她對他沒有一點情愫。

  張愛玲用虎和倀來比喻男女關系﹐我覺得這是有欠缺的。表面上湯唯在演王佳芝﹐
實際上我讓她演的是張愛玲。這是我對她小說的詮釋﹐我不是張愛玲的翻譯﹐我隻是接
收她的小說來表現我對人性的認識﹐對世界的了解﹐我要做出我的貢獻﹐對觀眾有一個
交待。所以王佳芝在三輪車上﹐我用了《搖籃曲》﹐我覺得張愛玲是需要一點愛﹐我有
一段時間很恨她﹐寫這麼殘酷的東西﹐還讓自己活在裡面﹐好像在地獄中行走﹐她寫中
國百年塵埃還不夠﹐還要這樣悲傷﹐這樣殘酷﹐我拍電影不能這樣﹐我要給她一點愛﹐
所以用了一點《搖籃曲》﹐我覺得她對易不公平﹐28頁可以﹐2個半鐘頭說不過去。

  記者﹕樑朝偉﹐拍這部戲對你是不是一個折磨﹖之後還會不會跟李安再合作﹖

  樑朝偉﹕我演戲演了25年﹐一直都非常享受﹐我從來都沒覺得演戲是折磨﹐盡管拍
戲的過程中會經歷很多困難和矛盾﹐但這也是享受的過程。我拍片不會給自己設置底線
﹐因為那樣就隻能演到那裡﹐我從來不知道我的角色會去向哪裡﹐我把自己完全投入﹐
角色到哪﹐我就到哪﹐不管是電影還是電視劇﹐花多少時間投入﹐就要花多少時間離開
﹐但有的時候其實也未必能走的出來﹐因為我也分不清哪個是我自己﹐哪個是我和角色
的混合體。

  我希望可以跟合作過的導演再合作﹐因為合作多了就會多一份信任和默契﹐我在片
場不習慣討論﹐有了默契就會節省很多時間﹐就會很好玩。

  記者﹕最後一個問題請問力宏﹐你拍這部戲的感受是怎樣的﹖你如何看待片中的這
幾場激情戲﹖

  王力宏﹕第一次試鏡的時候﹐我想如果是演鄺裕民這個角色就不用太緊張﹐因為他
不過隻有一兩句台詞﹐但是當拿到劇本之後發現這個人物很重要。導演一直在凈化這個
角色﹐在拍攝了一半之後還在修改台詞﹐讓角色更有光彩﹐我很感謝導演。至於影片的
尺度﹐我同意樑朝偉的觀點﹐不要限制自己﹐這樣角色才會更有生命力。

  新浪前方報道組發自威尼斯

  唐小浪/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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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 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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