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時刻》by（時光之硯） - Nolan

《蝙蝠俠：開戰時刻》- 時光之硯部落格 PTT2個人板 Inkstone

http://blog.yam.com/YenC/article/16247078 （十六張劇照圖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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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導演對恐懼意象的出色掌握，當布魯斯韋恩回到象徵
童年創傷的那座蝙蝠洞裡、在一切心結的起源處重新站起時，
那一幕終結所有的過去並重獲重生的力道才得以撼人心扉、讓
人為全新蝙蝠俠的誕生大聲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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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經三年過去了，我依舊記得當初就在國賓戲院裡，一開場的 DC Comics商標閃現過
後、是一片漫天壓境的蝙蝠群黑影、那在亮褐色的空中排成蝙蝠標誌又隨即散逝的片頭。

終於，《黑暗騎士》上映在即。如今回頭去看《 蝙蝠俠：開戰時刻（Batman Begins）》
，既是在對今年最期待電影的前情之回顧，更是對一部近乎成了傳說的作品再次地驚豔。
然我得承認，在三年前進戲院的當時，對這部號稱重開系列的蝙蝠俠電影其實信心並不高
。也許正因為如此，那氣勢萬千的開場才會讓我如此震撼吧。

在八零年代末期登場的前《蝙蝠俠》系列，正好填補了當初四集《超人》拍完後、被用力
敲開的漫畫英雄市場。系列之父提姆波頓在當時所看上的，正是這部漫畫中的黑色氛圍；
他的兩集《蝙蝠俠》電影因此形塑了高譚市陰森的氣質，且帶給觀眾新鮮感十足的角色趣
味。由蜜雪兒菲佛在《蝙蝠俠續集》所飾演的貓女，大概讓所有人都至今依舊難忘吧？只
可惜在喬舒馬克接手後，第三第四集中的無論正反派都被拍成了扁平而誇張的卡通角色。
系列因此被玩偏玩窄了，很難找到著力點再繼續下去。

過了整整八年，這位高譚市的天之驕子再度被交到拍過《記憶拼圖》、《針鋒相對》的新
銳導演克里斯多福諾蘭的手中。而從這部劇本重新定義布魯斯韋恩的過去的企圖看來，它
所指向的是個與之前系列無關的平行世界；再看看如此壯觀的配角名單，這可是打算發展
成一整套系列的手筆啊！

但我始終相信：《蝙蝠俠：開戰時刻》其實是個測試之作，是華納影業給克里斯多福諾蘭
證明實力的入學考。這部電影當然有它的缺點，例如反派設定的草率與動作場面的難以看
清都甚是可惜。但製片老闆們想知道的是，這位新秀有沒有開啟一整個龐大系列的企圖與
魄力？

成果擺在眼前，克里斯多福諾蘭過人的說故事技巧，細膩而從容又同時面面俱到。他將布
魯斯韋恩的過去堆疊得層次分明，更將蝙蝠俠身為一個超級英雄的誕生過程、使命與信念
等等脈絡都交代得十足清晰。因而《蝙蝠俠：開戰時刻》不只是一部出色的首部曲電影，
此中的自信與大氣更讓人對這個黑暗英雄的未來充滿期待——終究在那張入學考卷上，克
里斯多福諾蘭紮紮實實地得到了四個大字：「瑕不掩瑜」。

但在此，還是要先提一下《蝙蝠俠：開戰時刻》失策的地方。

首先是反派的設定。在這部劇本裡，布魯斯韋恩一身的武藝是遠赴東方向神秘的流派所習
得。這樣的安排確實合理且不乏說服力。但這流派到了最後，竟變成左右世界歷史文明千
年的組織，這就未免太誇張而枉費劇本在其他方面真實化、合理化蝙蝠俠存在感的用心了
。讓同一個角色在前半段的養成過程與後半段的高潮交戰都軋上一角，也許是首部曲電影
為了篇幅限制而不得不然的變通；但這集團既然有千年的歷史，怎能如此輕易地就被阻止
了？

在此同時，動作場面的調度是克里斯多福諾蘭尚待磨練的課題。在布魯斯韋恩習武的過程
中，與師父過招及單挑一群影武者的段落氣勢還不錯；但到了以蝙蝠俠身份欺負一大群匪
徒的時候，就顯得避重就輕了。

蝙蝠俠總是在夜裡出擊，此時畫面一片昏暗讓人看不清細節已是個缺失；讓對方一個接一
個消失不見的手法有點偷懶，而少數幾個看得見明確身影的動作也缺乏肉搏的美感。雖然
在《駭客任務》後，動作片迷們對武打場面的胃口是被養得太大了些，但既然敢說他的武
藝是來自東方老祖宗，至少就該有相當的優雅與韻律才是。（更不用說布魯斯韋恩在訓練
過程裡一直都持刀，這讓我好期待蝙蝠俠會拿出刀來，可惜終究沒有如願...）

但是當然，《蝙蝠俠：開戰時刻》能在這些年裡益發受到肯定、被一再地拿出來與其他英
雄改編電影作比較，視為某種程度的標竿，其關鍵在於其「說故事」的能力，及在系列開
端的任務上做到了「厚重而鮮明」。

在變成蝙蝠俠之前，這部電影就先花了整整四十分鐘、以布魯斯韋恩的「童年」與「青年
」兩層過去穿插他的自我放逐、習得武術，進而回頭面對自己的「現在」。此中多重敘事
的流暢，包括在少少幾幕裡把父親溫暖的形象與那場槍擊案對他的衝擊勾勒出來，也把他
復仇的慾望與認清社會現實的過程都講述得十分深刻。在此同時又兼顧了青梅竹馬女主角
對他的影響，及對蝙蝠意象的恐懼等等... 一切元素都交代得有條而不紊、交錯得出色而
自然。戲演至此儘管還未有令人屏息的高潮出現，但其實克里斯多福諾蘭已經展演了一段
變魔術般的說書功力。

也因為有前述的這些過程，讓布魯斯韋恩得以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有信念也有覺悟的角
色。在《蝙蝠俠：開戰時刻》裡，復仇是電影前半的主題，且這回的設定將當初父母的死
去間接歸咎於年幼的布魯斯（與他的恐懼）。但一路演繹下來，復仇的慾望並未直接轉化
成他行俠仗義的動力，而是藉由瑞秋告訴他：「追求正義的目的是社會的和諧，而復仇只
是為了要讓你自己好過一點。這兩者是不相等的。」因而滿腔的憤怒經過沈澱，成了諾蘭
版蝙蝠俠的核心使命：他要承接他父親的理念，挽救這座幾乎已墜落到谷底的城市。

到了電影後半段，則由「恐懼」成了更重要的情感象徵。一如原始的角色設定，蝙蝠是布
魯斯韋恩心中恐懼的投射。而在這部劇本裡，從布魯斯的父親在臨死前對他說的那句「不
要害怕」開始，他便得面對自己對復仇慾望的恐懼、對城市中罪惡瀰漫的恐懼，就算遠走
他方到了世界的盡頭、他的師傅依舊告訴他「戰勝自己首先要戰勝內心的恐懼」。同時另
一方面，恐懼也成了片中人物制敵的利器：黑幫老大靠著恐懼統治城市，稻草人靠著恐懼
迷幻對手。就連蝙蝠俠自己都說了：「蝙蝠讓我感到害怕，所以這次，我的敵人們將和我
分享我的恐懼」。

也因為有了導演對恐懼意象的出色掌握，當布魯斯韋恩回到象徵童年創傷的那座蝙蝠洞裡
、在一切心結的起源處重新站起時，那一幕終結所有的過去並重獲重生的力道才得以撼人
心扉、讓人為全新蝙蝠俠的誕生大聲叫好。

除了有深刻的心理背景，克里斯多福諾蘭在此的另一項成就是把片中的世界盡量合理化。
高譚這座城市向來就是蝙蝠俠的特色，但在以往的系列中，只知道它是個黑暗得很卡通的
罪惡之都。然在《蝙蝠俠：開戰時刻》裡，高譚被描繪成一個墮落的現代都會，其黑暗來
自幫派的猖獗、法治的沈淪與檢警的無力。它因此不再只是個符號化的陰暗象徵，而是個
能套用在任何現實都會中的破敗氣氛。緊接著編劇更透過黑幫老大法康尼之口告訴上門示
威的布魯斯韋恩：「這是個你永遠都不會瞭解的世界。而對於不瞭解的東西，你永遠都會
感到恐懼。」把罪惡的概念延伸成「未知」與「難以掌握」——一座黑暗到無法見底的高
譚市於焉成形，這真是另一段精彩絕倫的妙筆。

再說，這部電影寫實化蝙蝠俠裝備的企圖亦非常明顯。從忍者道具的使用、可以變成翅膀
的披風、從此不可貌相的蝙蝠車，到造型俐落的蝙蝠飛鏢（好想買一枚！）等等... 那場
利用超音波召喚蝙蝠群「支援」的手段劇力萬鈞，每每重看都要令我再驚嘆一次；而故事
最後他們還說好要整建「東南角的地下室」，所以在《黑暗騎士》裡若看見一座設備精良
、豪華舒適的蝙蝠基地也請別太驚訝。更不用說連蝙蝠信號燈的由來都設想周到了，這些
用心確實很讓人感動。

再看演員的表現方面，克里斯汀貝爾的布魯斯韋恩形象立體，在他身上你同時看得到黑暗
英雄的憂鬱、武術高手的俐落、富家少爺的貴氣，以及相當程度的童心。他的各種扮相都
挺有說服力，不管是落魄囚犯、習武壯男、憨呆青年、貴族紳士，或穿上蝙蝠裝之後神秘
的面容與低沈的嗓音，都沒有不協調的感覺。整體而言《蝙蝠俠：開戰時刻》為了認真描
繪蝙蝠俠的誕生而把絕大部分的關注都放在主角身上，而克里斯汀貝爾一人撐起了這樣的
重擔，也算得上是可圈可點。

但這樣的安排當然多多少少地壓縮了其他配角的空間。還好本片的演員名單可謂壯麗無比
，而導演更能夠把握少少的機會讓他們散發足夠的魅力與明星氣質。

在這當中，三個顯然將變成常駐的角色最受人矚目。而製片也找來了三位幾乎是「偉大」
的演員：米高肯恩的阿福與布魯斯韋恩之間亦父亦師亦友的關係十分動人，他詮釋這一類
的角色真的別有一套（所以這對叔姪倆已經跟克里斯多福諾蘭連拍三部電影了！）；摩根
費里曼的老頑童氣質讓蝙蝠俠誕生的過程充滿高科技趣味，他在最後接手公司營運的安排
也將讓這角色的重要性屹立不搖；再看蓋瑞歐德曼的戈登警長，難得不演壞人的他在此的
老好人氣質與天狼星相似，而戈登和蝙蝠俠之間的互動也算是為這黑暗英雄在高譚市所扮
演的角色定了調。

再說全片最搶眼的配角，當然非奇利安墨菲所扮演的稻草人莫屬。這位充滿邪門氣質的年
輕演員，臉部的表情與眼神都是戲，先前主演過《冥王星早餐》，如今似乎稻草人又將出
現在《黑暗騎士》的演員名單裡。無論戲份多少，都依舊令人期待。

至於女主角瑞秋，在《蝙蝠俠：開戰時刻》裡的戲份雖然不多，但編劇讓她與布魯斯韋恩
之間的關係匪淺，幾段談話都成了英雄心理養成的關鍵。在電影後段，瑞秋也直接知道了
蝙蝠俠的身份，這樣的安排讓我非常欣賞。至於在《黑暗騎士》裡，演技派女星瑪姬傑倫
霍將會接替凱蒂荷姆斯成為新的瑞秋，這是否將讓她有更多表現的機會？我且同樣地好奇
著。

轉眼間三年過去了。距離我第一次為《蝙蝠俠：開戰時刻》寫文章也已經過了一年半。明
天就是萬眾矚目的《黑暗騎士》上映的日子，眼看在北美將不只有超高的上映廳數，預期
中的首週票房也可能達到破表的恐怖數字。希斯萊傑的小丑、艾倫艾克哈的哈維丹特，讓
《黑暗騎士》的反派陣容顯得堅強無比。不難預期地，這將會是更黑暗更深沈、更幽微掙
扎的一部蝙蝠俠電影。

終於，黑棕色的《開戰時刻》已成過去、灰藍色的《黑暗騎士》將要降臨。影史中的又一
段偉大系列，將在此踏出它重量級的第二步。但我將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切其實是開始於
2005年、那片漫天飛過的墨黑蝙蝠群，及一個不須多言的單字：BEG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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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黑暗騎士》 http://blog.yam.com/YenC/article/16390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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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眼淚滴落人間，但那幸福終究不夠灑在每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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