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拼圖：Craig Armstrong - 電影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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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人骨拼圖》(The Bone Collector，1999 ) 是我認識作曲家Craig Armstrong
的第一部作品，縱然他在這之前已交出《羅密歐+茱麗葉》這款佳作，但我首次在唱片行
遇到這個名字，正是這張褐色封面的專輯。電影隔了很久才看，然後我才發現Phillip
Noyce的影像氣氛 (這位導演近年來的作品為《特務間諜》，同樣由Angelina Jolie主演)
，是這麼地搭配Armstrong撲朔迷離的深沈音符。


作為以混合懸疑／偵察／凶殺／都會奇案元素的電影配樂類型，Armstrong充滿現代感及
旋律性的手法，讓《人骨拼圖》的獨立聆聽層次更勝其他同屬性作品；換言之，這是一張
具有質感水準的懸疑片配樂，對那群討厭恐怖片音效或者無聊噪音的樂迷來說，《人骨拼
圖》無疑能避免那些困擾。

作品走向上，從一開始的深沈營造、情感節奏，到中段逐漸堆砌而出的龐然氣勢，以至後
段如教堂聖詩班的柔美和聲，處處皆可聽到Armstrong為Phillip Noyce所投注的音樂能量
，而某種聆聽上的旋律戲劇性，亦讓作品具備著清晰且完整的流行質感。在貫穿整部配樂
的〈New York City〉一曲中，開場的下行鋼琴為一道鮮明的主題動機，宏大的管絃編制
以及電子節奏隨後附和其上；專輯最後段，則收錄略去電子節奏、純管絃演奏的同名曲目
。


用於電影片頭的〈Prelude〉，延續〈New York City〉所營造的深沈氣氛，並加入更凝鍊
晦暗的電子聲響，而中段與後段浮現的人聲效果，拉大了音響上的幅度，鋼琴動機及其附
屬的細節彈奏則於一旁忽現忽離。單就這首樂曲，可以明顯感受到Armstrong書寫懸疑音
符之餘所流露的「流行古典」氣息，而這股氣息始終存在於作曲家的創作上，例如《羅密
歐+茱麗葉》、《沉靜的美國人》或者後期的《世貿中心》。


亦如電子節奏，從Armstrong所使用的鼓點取樣上，可以觀察到他一向都具有「流行古典
」的精神，像〈Race Against Time〉、〈Pier Pressure〉等曲，這當然跟他的跨界音樂
背景有很大關係。第12首〈Pier Pressure〉是我很喜歡的變奏段落，因為可以聽到主題
動機演變成一段銅管齊發的狀態，並蓄勢待發般地壯闊起來，管絃張力相當足夠。


層疊的人聲合音，是聆聽專輯到最後，所得到的驚喜。雖然早在〈Prelude〉，就已暗示
聽眾作品會使用人聲這個元素，但到了〈The City Awakes〉，這首曲子依然會帶給我那
種「預料之外」的驚喜感；因為我不知道Armstrong最後會安排這段演出，而且還這麼優
美，宛若在黑暗之後帶來一股明亮希望。


最後，回到鋼琴彈奏上。第3首〈Amelia's Song〉是Angelina Jolie的角色主題，嚴格說
起來它是由〈New York City〉的子題動機發展出來，並交付鋼琴、弦樂交織而成，而編
曲鋪陳上亦延續黑暗、深沈的情緒能量，畢竟這個角色的背景，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悲傷
過去。同樣的，敘述於Denzel Washington與Angelina Jolie之間愛苗的〈Rhyme and
Amelia's Love Theme〉，亦為沉重黑暗的慢行風格，靜謐的鋼琴聲響就如同暗夜中的燭
光，搖盪在整個空間；這個愛情段落，之所以這麼黑暗，想必來自這兩人的背景關係，因
為男的遭逢意外、癱瘓在床，女的目睹父親舉槍自轟、心靈因而受創，在這般超慘的處境
下，Armstrong的音符「浪漫」得起來才有鬼！

基本上，我自己滿喜愛Craig Armstrong這部作品的，而且它也確實是同類型品項中，同
時具有作曲家個人風格以及獨立聆賞性的配樂；就拿〈McKenzie〉這首用於夜店酒吧場景
的頹廢式電音小品來說，即使它是配合導演敘事而作的「插花曲目」，卻也不會很突兀地
卡在聆聽順序上，反而可以聽到Armstrong於篇幅之外小玩一下的音樂趣味。若說缺點，
我猜就大概是整張作品的黑暗氣氛頗為一致，步調也差不多，但這就屬於作曲家向來的個
人表現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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