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的叢林法則-《第一滴血4》 - 電影

原文刊載於《金桔粒的電影相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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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不是個藍波迷，一開始對於《第一滴血》第四集的出現並不期待，但《第一滴血
》的系列電影卻從來沒有缺席過。自從小時候看過《第一滴血》後，藍波勇猛強壯的印象
便在我腦海裡深深紮根。在一九八二年那個遙遠的年代，當才四歲的我尚未能分辨是非善
惡之時，電影裡頭蠻橫不講理的警長、黑暗隧道裡的邪惡蝙蝠，以及復仇之後的大快人心
卻瑩繞在我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自此之後，席維斯史特龍不再只是席維斯史特龍，他是洛基，也是藍波，都是「勇者」的
代名詞。

睽違二十年之後，藍波終於又出了續集：《第一滴血４》。說真的，看完電影之後的第一
個感覺雖然是「爽，動作片就是要這樣子拍」，但藍波一整個行屍走肉的英雄空殼，也不
禁替這個角色感到一絲惋惜與感傷。

別誤會我討厭這部電影。相反的，《第一滴血４》是近幾年來最過癮的叢林野戰片。沒有
叨叨絮絮的反戰說教，也沒有高深莫測的戰場魔頭，《第一滴血４》潑下一缸血，將最血
淋淋的叢林戰場在你眼前搬演。

在多年拍攝動作片的經驗反芻之下，演而優則導的席維斯史特龍對於所謂「純粹的暴力」
已經是非常駕輕就熟了。戰爭影片的節奏不但拿捏的比其他電影精準，也替一般叢林動作
片增添一絲暴力美學的經典味道。

《第一滴血４》的劇情再簡單也不過：一群滿懷熱情、誓言改變世界的美國傳教士組成一
支隊伍，準備送醫療用品到內戰頻繁的泰緬邊境幫助災民。他們請求藍波－一位在當地居
住、靠捕捉販賣毒蛇為生的美國人－載他們到上游災區。對戰爭早已麻木的藍波奈不住領
隊女友莎拉的央求，於是帶領著他們進入戰區。果不其然傳教士到當地沒多久便成為政府
軍的俘擄。為了拯救他們，美國當局在當地迅速地組成一支雜牌軍，在藍波的帶領下，深
入敵營，準備拯救人質……。

電影的節奏很快，沒多久便進入叢林戰的主題。片頭的新聞蒙太奇快速建立了緬甸軍政府
的冷血無情，草菅人命的詭雷遊戲也讓人對後來的屠殺不抱任何的同情。雖然弱肉強食是
真實戰爭裡的叢林法則，但為了引藍波這隻老蛇出動還是要費一點功夫。

因此編導們派出白目的傳教士。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他們懷抱著滿腔理論熱血，憑藉著基
本教義派的天真無邪期冀能夠改變這個世界。雖然我們的社會的確需要這些的天地良心，
但對殘忍如禽獸的緬甸軍政府來說，他們註定是被宰割的一群。

只是藍波對於這個世界的狗屁倒灶早已無關痛癢。他對於死亡的無所懼在捕捉毒蛇時的木
然表情便可見一斑。對於這些初出茅廬的小毛頭他大可以不屑一顧，但或許就是他們那種
改變世界的「純粹」，重拾藍波對於「士兵」拯救生命、消彌邪惡的責任感與認同，才願
意重新拾起武器，回到叢林裡再痛快地做一次「藍波」。

很多戰爭電影都喜歡文以載道，在眼花瞭亂的戰爭場面中仍不忘夾雜教忠教孝的警世寓言
。中國人自古有云「以德報怨」，但是所謂的和平協議都建立在文明智識的理性基礎上。
當你進到弱肉強食的叢林裡頭，在所有文明理性規範統統被打破之後，人所能做的只有一
件事情，就是「求生存」。

這也是藍波電影的特色：不說教，只開槍。跟大敘事的戰爭史詩片（如史蒂芬史匹柏的《
搶救雷恩大兵》或柯林伊斯威特的琉璜島系列電影）比較起來，我反而比較喜歡藍波這種
以子彈為教條，以槍桿子為信念的小品戰爭片。當一切的文明法則都不適用於殘暴的人吃
人世界時，拳頭與子彈就是最好的武器了。

有趣的是，《第一滴血４》故事場景雖然發生在緬甸，但其實大部份的工作人員是來自泰
國。泰國近年來電影工業的快速發展令全世界驚豔。現今好萊塢許多電影拍完之後，都是
直接快遞到泰國沖印底片或做後製，不但成本比在美國境內低廉，品質也十分優良。便宜
的人力與純熟的技術，讓泰國幾乎變成了文化勞動的新國際分工裡頭，援引的最佳例證之
一了。

到底有多便宜呢？如果你有坐在電影院裡看完最後的Credit，你就會被那一票"Drivers"
的list嚇到翻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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