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格後的不見不散-蔡明亮用電影療社會的傷 - 蔡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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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格之後不見不散──蔡明亮用電影療社會的傷

文╱廖之韻

語摘：「在整個大環境沒有變好的前提下，我們應該要有更多的可能性與包容力，
甚至能夠很誠實地承受與承擔我們的陰暗處，用最直接的感覺去感受世界；那是
現今教育的一個盲點，我們忙著教導我們的孩子爭取成績的高分，卻忽略了其他
的東西，甚至為他們做了許多的限制。」

一個走失孫子的外婆，一個走失爺爺的男孩，在積著水漥的公園相遇，又相錯而
過；外婆發了瘋似的尋找孫子，男孩在虛擬的電玩世界中未曾察覺爺爺的失蹤，
直到遇到了那個外婆，外婆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孫子？」……在片段的混亂
中打轉，這是蔡明亮監製、李康生導演的電影《不見》的腳本，在這裡，不見的
是一個孩童、一個老人，然而，「其實真正不見的是『父母』，」蔡明亮說：「
這是一種家庭的真空，忙著賺錢的爸爸媽媽是從家裡『不見』了；而那個走失的
孩童，卻是外婆與她的子女間的聯繫……」。

《不見》這部電影說的是關於「走失」與「尋找」的故事，若是換一個角度來看，
在心裡，我們是不是也「走失」了什麼？或是在「尋找」什麼呢？

從導演《青少年哪吒》、《愛情萬歲》、《河流》、《洞》、《你那邊幾點》到
今年的《不散》、以及監製的《不見》等片，十年來蔡明亮透過電影鏡頭來看台
灣社會的變遷，他影片中的陰暗色調卻是人們難以面對的自我／社會黑暗面。他
說：「在整個大環境沒有變好的前提下，我們應該要有更多的可能性與包容力，
甚至能夠很誠實地承受與承擔我們的陰暗處，用最直接的感覺去感受世界；那是
現今教育的一個盲點，我們忙著教導我們的孩子爭取成績的高分，卻忽略了其他
的東西，甚至為他們做了許多的限制。」

對於很多人說看不懂他的電影，或是怕看不懂他的電影而不去看，對此蔡明亮十
分不以為然，他指著桌上的面紙盒說：「你看得懂這是什麼嗎？什麼是看得懂、
看不懂？為什麼看得懂『駭客任務』那樣虛擬的電影，卻看不懂與我們生活相關
的電影？很多時候，我們只是在自我設限而已。況且，沒什麼看不看得懂，你看
到了什麼、感覺到什麼，就是你『看懂』了什麼。」

他又舉了一個例子，說：「一場給老師的試映會，影片放完後大家都覺得有某種
感動，但是問到會不會介紹給學生看，大部分的老師搖了搖頭，因為怕學生看不
懂或是不喜歡；然而，我們又怎麼知道孩子會不喜歡呢？或許，不是所有的孩子
都喜歡，但我們是否給過孩子機會讓他們去接觸主流利益之外的東西？」

對於當前一切朝錢看的科技時代，蔡明亮認為少了「人」的溫暖與情感，他用電
影、用青少年的視角來看我們這個冷冰冰的社會，反思著世代間的記憶與遺忘，
如同童年印象中的老戲院，可容納一千人全部的喜怒傷悲，那是現今所欠缺的─
─當鏡頭停格在散場後空蕩蕩的電影院，是不捨，也不忍離去。

(本文摘自「張老師月刊」312期「月刊會客室」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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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嚮往的一種自由像海岸線，可以隨時曲折改變;
曾經愛過的一個人，像燃燒最強也最快的火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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