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瓦紅x嘉良） - 三立

這白蛇不是那白蛇。

這白蛇生在峨眉山，年深日久，有了覺悟，幻想做一個人。它到處請教有什麼方法能夠修
煉成人。它問林中的走獸，走獸們回答說：「做人有什麼好？還不如做妖，自由自在。」
，它不喜歡做妖，又去問天空的飛禽，它們生著翅膀見多識廣一些。飛禽們聽了回答說：「
只聽過修煉成仙的，吃靈山的仙草，喝西天的仙露，能得道成仙、修成正果，可沒聽說過怎
樣修煉成人。」，它也不喜歡得道成仙，儘管那是所有妖精的夢想，它只想做一個肉身凡胎
的。

它又去問石頭，那是懸崖絕壁上的一塊巨石，不知已經幾千幾萬歲，它對石頭說：
「石兄啊！你歷盡風霜，可否能夠告訴我，怎樣才能修煉成一個人？」

巨石聽了，久久沉默不語，它以為沒有指望了，轉身要走，只聽石頭忽然迸出兩個字

石頭說：「冥想。」

它大喜過望，卻又不得要領，它問：「冥想？石兄啊，想什麼？」


「那是你自己的事了。」石頭冷淡地回答。

它謝過巨石，游走了，只聽身後傳來了石頭冰冷的聲音：「再送你兩句話，『兩耳不聞洞
外事，地裂山崩不移身』，切記。」

於是它進入兩千九百九十九年的苦修，最後敗在一個「情」字，歷經了人間的歷練，成就
了後世傳誦千年的愛情故事，最後身邊的一切逐漸消逝，它又成了孤家寡妖。

最後她決定重頭來過，用現在的話語怎麼說？砍掉重練。

於是它散盡一身功力，只求做一個人。


於是，它再度潛進了峨眉山最深處，潛進了無人知曉的「白雲洞」中，開始了它的苦修。

渴了，就喝岩縫滴下來的山水，餓了，也是這岩縫中的山水充饑。第一個千年，它冥想：
「給我一個人的身子。」，於是，一千年過去了，它有了一個人的身體和花容月貌。第二
個千年，它冥想：「給我一個人的頭腦。」，於是兩千年之後，它有了人的頭腦和智慧。
到了第三個千年，它冥想：「給我一顆人的心。」這是最難獲得的，也是成功與否的關鍵
，
千年前它便是敗在這兒。

兩千九百九十九年頭上，有一天，寂靜的洞外突然傳來一聲顫巍巍的喊叫：「娘子！娘子
！」，聲音熟悉又急切淒厲，它沉沉的冥想一下子被打斷了，它側耳聆聽，只聽見情深意
切的叫喊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一聲比一聲淒厲，扎著它的耳朵，亂著它的心智。

「兩耳不聞洞外事，地裂山崩不移身」的教誨，它本是謹記在心的，然而此刻，它心裡只
有那人的形影，去，還是不去？它沒有餘地思前想後，千鈞一髮之際，它向洞外奔去，躍
出了兩千九百九十九年未曾踏出的白雲洞口，只見那「許郎」撐著它們訂情的油紙傘，雙目
飽含的情意千年不變，它衝上前去，想將眼前人擁入懷中。剎那間，紙傘沒有了、那人也沒
有了。

露光普照，眼著佇立著的，竟然是手持玉淨瓶救苦救難的南海觀音菩薩，現出了真身，悲
憫的望著它搖頭說道：「功虧一簣，你是做不成一個真正的人了。」

菩薩的話，讓它驚懼。它站在睽違了兩千九百九十九年的藍天白雲之下，唇紅齒白，分外
妖嬈豔麗，慈悲的菩薩看到了它可悲的未來。

菩薩說：「你最終仍沒修煉出人心的殘忍無情，在人間，你將備受折磨，沒有什麼比生靈
比人更不能容忍異類的。可你也不能再做回一條蛇，因你畢竟已有了一具人的情色之身。
白蛇女，苦海無邊，你要三思啊！」

說完，菩薩便騰雲駕霧飄然而去，半空中，傳來菩薩最後的聲音：
「成仙易，做人難，白蛇女，你是在捨易求難啊！」

就這樣，她三千年的修行，終止在兩千九百九十九年的一個留戀上。

它經歷了上次的失敗，知道人間的歷煉將成就它最後的「冥想」。

它消去了記憶、封印了自己會的法術，在這物換星移的世界完成它最終的苦修。


她，「莊月里」，這一世將要徹底學會人的殘忍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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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嘉良悄悄的退出病房，緊皺的眉頭說明房內的人恐怕病得不輕。

他對聖元說：「我媽這次為什麼會昏迷這麼久？她原本身體就不好，又突然檢查出白血病
，我和仁美仁芯、子婷都去做過骨髓配型都不符合，她的狀況還可以撐多久？」

「爹地，你先不要著急，惠民醫院已經在全國資料庫做比對了，而且其他的親朋好友也都
來做比對，你不要這麼悲觀。而且說不定是腰椎穿刺太消耗體力了，阿嬤才會昏迷這麼久
。」聖元小聲的在門口說明。

「你叫我怎麼不擔心！我媽本來就是在等死的人了，如果她知道比對結果都不符合，誰知
道她會不會又為了逃避病痛又偷偷跑去瑞士做什麼安樂死！」嘉良情緒激動的說道。


「爹地啊！你就是一遇到親人的事就會失去冷靜，這就是你的弱點，我要跟你說一件很奇
怪的事，阿嬤得白血病的消息一出來，彭文雪就偷偷跑到醫院說要跟阿嬤做骨髓配型，雖
然她解釋說是因為阿嬤待她就像親生媽媽一樣，但她那麼著急的樣子還是很奇怪。」

「我管她為什麼跑來醫院，結果怎麼樣？」
嘉良頓時像是突然找到方向，急切的向聖元詢問結果。

「爹地，就叫你先聽我說完嘛！我用最急件將彭文雪的樣本和阿嬤做比對，想不到居然配
對上了，一般來說，非親緣關係的人的骨髓是很難配對得上的！小時候我媽能救我一命已
經是很幸運的一件事，但這次彭文雪好像很有把握一樣的要求醫院一定要幫她跟阿嬤做比對
，我才勉強醫院採樣，想不到一比對就比對上了，所以.......」
這時聖元表情彆扭、欲言又止。

「所以怎樣啊你還不快說！」嘉良開始想要掐死這個講話都講一半的女婿了。

「所以我就偷偷把阿嬤的DNA和彭文雪的樣本做比對，喏，報告就在這裡。」
聖元這時才從西裝內襯拿出一個彌封未拆的信封袋。

「DNA比對？顏聖元你是有什麼毛病，我媽怎麼可能跟彭文雪有什麼關係！」
嘴上這樣說，嘉良卻已動手拆起信封袋。

將袋內的文件取出，最底下的親子關係「肯定」分外醒目，扎得他頭暈目眩。


「我媽跟彭文雪有親子關係......這怎麼可能！除非、除非......」
嘉良不肯置信，背倚著牆緩緩滑坐在地。

「除非現在的阿嬤根本不是阿嬤，而是莊月里，也解釋了為什麼彭文雪會這麼著急。」
聖元也嚇了一跳，但仍強作鎮定的說出了最有可能也最荒謬的猜測。

「這怎麼可能！那我媽到底去哪裡了！莊月里不是死了嗎！兩個人是什麼時候被調包的？
」
嘉良語氣一頓，將最近發生的一切都串在一起。

「難怪、難怪最近我媽表現得這麼奇怪，跟之前完全是兩個人，連孝安都感覺到不對勁！
我們還傻傻的以為是梁進川的藥物副作用，看來這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事情，但是莊月里
到底是怎麼躲過那場爆炸的？現場發現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當初彭文雪的悲傷看起來也
不像是假裝的，梁進川跟莊月里是怎麼偷天換日的？我媽又跑去哪了！」
憤怒、疑惑、不肯置信、荒唐......等各種複雜的情緒霎時間塞滿嘉良的腦袋，讓他頭昏
腦脹無法冷靜的思考。

「爹地......我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那個莊月里本來就像千年老妖怪一樣
狡滑，活著也不奇怪，你先想要怎麼面對裡面的那個『阿嬤』吧！」
聖元臉上也閃過無奈和驚慌，沉默良久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回到病房內，嘉良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張他叫了「阿姑」三十年，最近才終於習慣
叫媽的臉孔，內心百感交集，在她醒來之後，他是該憤怒質問？揭穿真相？還是陪她繼續演
下去瞭解莊月里又有什麼陰謀？

此時床上的「莊月里」幽幽轉醒，腰椎穿刺取髓液的後遺症讓她頭痛欲裂，無數似是她的
又似是模糊的記憶不斷閃回，眼前也仍是模糊的，但她仍見到一個男子默默的坐在床邊。

「許郎～～」她訝異自己怎麼會如此稱呼眼前的男子，但似乎又極其自然。

男子似是沒有聽見、又或著是對這稱呼感到陌生，連眼瞼都沒有動一下。

「許郎？」她又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這一次堅定了許多。

「你剛剛叫我什麼？」嘉良眼見床上的人醒轉，但帶著陌生又熟悉的神情，叫著陌生的稱謂

此時「莊月里」才漸漸看清，坐在床邊的人是她這世的仇人「張嘉良」，但千年前她又是
怎麼叫他的？對了！他不是許宣，而是她的「許郎」，她的......兒子。

「夢蛟......」她潸然淚下，伸出手撫摸那張和許宣一模一樣的臉孔。

她千年前就是被這張臉給騙了，在出了雷峰塔後，她忘了人會老、心會變，將在塔下遇見
的這人當成了她的許宣，而他也未說出真相，即使知道這人是他的母親，卻因為見面的一眼
瞬間便愛上了這個女子，從未告訴她他的真身是夢蛟，反而娶她為妻，母子成了夫妻。

「許夢蛟......」這個名字如一道驚雷劈在他頭上，腦海中反覆迴蕩一句話


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是啊！那千年前他拚命考上狀元，便是為了求皇上拆了那雷峰塔，讓他見一見從未謀面的
母親，然而誰又知道那白蛇早一步出了塔，兩人在綿綿細雨中於那塔下初見，他讓出了一
半的傘，從此二人便因此結緣，即使他知道「母親」是將他當作了那早已被「妖怪」嚇壞
、而忘了這白蛇曾拚盡了生命求來仙草替他續命恩情，而隨法海去修道除妖的渣男父親許宣
。


他娶了她，娶了自己的母親，從此他許夢蛟就成了她的「許郎」。

直到嫉妒他的其他官員們逼迫她喝下雄黃酒，逼她現出了白蛇的真身，他也未曾像自己的
父親一樣厭棄她，半人半蛇的自己從來不覺得人有什麼好的，也許只有那所謂的「父親」修
道歸來、拆穿他的謊言時，他人生才第一次的感到驚慌，因為他終究不是「許郎」，而是
夢蛟。

最終那許宣發現他們母子亂倫，誓要除妖，更甚要除掉逆倫的自己，他的娘子拚盡生命與
他鬥法保護他，那時母親發現真相的一聲「夢蛟」也如一道驚雷。

結局是什麼？他最終被自己的父親擊斃在杖下，彷彿間他似乎仍能聽見娘子悲慟的呼喊。

他們最終仍然沒有迎來幸福快樂的結局，母子亂倫也不是這世間虛偽的人們愛聽的，只剩
下那白蛇與書生許宣的人妖戀悲戚愛情故事流傳人間。



從數千年前遙遠的回憶中回神，張嘉良、又或是「許夢蛟」的臉上也爬滿了淚。

表情複雜的看著這既不是他母親，但靈魂又是他「母親」的莊月里。


「夢蛟啊～這一世是我欠了你，命運捉弄我們這世有如此多的仇怨！怕是無法化解了，我
會和你解釋一切，但你現在的想法如何？能否先告訴我。」
該從何解釋起呢？解釋她如何偷天換日裝做張豔紅？還是解釋她如何從白素貞成了莊月里？

她這一世終於學會了人的殘忍無情，卻被命運嘲弄全作用在她最愛的「許郎」身上。


「妳騙了我，正如我千年前騙了妳我是許宣，就當我們兩清了吧！」
最終，嘉良仍然無法再繼續恨眼前這個前世愛入心肺的女子，也不在乎她是否是妖。


你還愛我嗎?


這個問句同時浮現在兩人的腦海，卻也都同時沒有問出口。

是啊！這一世他們結下了太多無法化解的仇怨，到底誰欠了誰也說不清道不明，何來談愛？


他是她擋路欲除之而後快的大石頭、而她是他的弒母仇人，也許這一世他們就是要相互討債

真的是那樣嗎？張嘉良從不是向命運低頭之人，正如他數千年前逆天改命，他是天之驕子！

命運殘忍對待他們，想看他們互相殘殺糾纏相恨一世，卻想不到一個插曲讓他們雙雙恢復
了記憶，是否正意味著他們這世能彼此原諒，再度攜手共度一生？


此時他已把文鈴、秀玉、美娟拋在腦後，他這世也許是個情種，但刻在靈魂最深處他最愛
的女子始終只有一人，讓他抱憾千年的也只有一人，思及此處，他便不再猶豫。


「聖元說你是千年老妖怪，想不到這點真被他說中了。」
嘉良破涕為笑，開玩笑的說道。

「聽你這麼說......你是嫌棄我了。唉，也是，你不恨我就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月里略帶幽怨的喃喃說道，語氣中有著連她也聽不出的悲涼。

「不！娘子！千年前我不嫌你是妖怪，如今又怎麼會在乎，只要你願意，你永遠是我的娘
子！今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那渣男也不知道轉世投胎去哪了！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就算
你是莊月里又如何？如今我想起一切就是要打破那仇恨的枷鎖，讓我們放下一切好嗎？」
嘉良熱切的眼神象徵著他如今己什麼都不在乎，正如千年前他不在乎那血緣關係，寧可騙
她也要她做他的髮妻，縱然今生彎彎繞繞才讓兩人又走在一起，但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應該放
手不是嗎？

「許郎、夢蛟，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即使我今生這樣對你？」
月里杏眼圓睜，她知曉要下定多大的決心才能說出這樣的話語。

「當然，這世妳算計陷害我、我報復傷害妳，到什麼時候才會有個了結？我們如今想起一
切也許正是天公伯給我們的機會，冤冤相報又能到何時？如今我只想彌補千年前的遺憾。」
彷彿怕她不相信般，嘉良攥緊了她的手，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月里又夢回她功虧一簣的那一日，正是她對許郎的情意才讓兩千九百九十九年的苦思冥修
毀於一旦，如今她習得了人的殘忍無情，但子女仍是她的軟肋，讓她理解到人不只無情，更
是多情，也許這便是菩薩留給她最後的功課，她最後的「冥想」。

這一刻她確切的感到自己活著，做為一個「人」而活著，「愛別離、恨長久、求不得、要
不到」這一世、前一世她都嚐了個遍，做為一個人的苦和樂，她在這一刻忽然理解。


「夢蛟、不，嘉良，只要是你說的，我就相信，縱然這世我傷你這麼深，我也願意相信。」
連她也不覺，她的聲音已隱隱帶著顫抖與哽咽。


「但是，我還是要與過去告別，你......可不可以叫我一次『阿坤』？」
嘉良有些羞澀的提出這個要求，像是個不捨母親的孩子。


月里先是怔了怔神，隨後表情嚴肅，接著便盡可能的模仿起記憶中「張豔紅」的神情。

「再見了......『阿坤』，媽媽這輩子虧欠最多的就是你，你要幸福快樂。」
張豔紅臨終前的遺言和前世的自己重疊起來，每一個字句都發自內心。

「謝謝妳，再見了......『媽』。」
兩世的自己似乎都和親生媽媽生離死別、情深緣淺，但此刻的他終於釋然。


「所以你要怎麼解釋你除了和堂妹亂倫這下還要和自己的媽媽亂倫？」
揩了揩淚，月里提出了實際的問題，她不願夢蛟這世又要背上前世同樣的罪。

「妳先想想要怎麼跟大家解釋妳是怎麼從莊月里借殼重生成『張豔紅』吧！」
嘉良露出一副「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的無辜表情。



「這個問題還是之後再想吧，我相信沒有我莊月里解決不了的問題。」


兩人相視而笑，千年前錯過的兩顆心終於又繫在了一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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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一開始便決定以「最髒最變態的配對」為目標做構思，於是這篇嘉良X瓦紅文便應運

而生，當然，要怎麼讓兩個人理所當然的走在一起是一個很難的地方，加上SUS大和紙錢大

一人借用了「聊齋」、一人則借殼了莊周「試妻」的典故，讓我心中沉睡了許久的文藝小青

年不小心浮上來了一下，思索之後便由眾所周知的「白蛇傳」變形成了這部身體偽亂倫、靈

魂真亂倫的「千年」，雖然結尾得有些草率，但是再寫下去就有點拖戲了，反正大家只要知

道最後嘉良和瓦紅從此之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就好(幫文鈴哭哭)，不知道這樣大家覺得

夠不夠又髒又變態XDDDDDDDD

總之在我心中驕女如果要配這兩個應該無人能出其右就是（大概啦）

很久沒有寫惡搞或冠燕之外的文了，還希望大家能喜歡，如果有空也許還會再生一篇冠燕

（雖然我覺得大家應該沒有很想看）

這是一次很新鮮的嘗試，不知道大家會不會看不懂、或覺得白蛇傳的部份太多餘呢？

若有意見或想法都歡迎版友交流指教


※註：
大部份人看的「白蛇傳」版本跟白素貞談戀愛的應該都是「許仙」，不過在比較初期的版
本其實都是「許宣」，後期有比較多改編、流傳才漸漸變成我們熟知的「許仙」，這邊遵從
原著，也是原Po比較喜歡的稱呼「許宣」，最後再罵一下許仙真渣男！


文本借鑑：

《白蛇傳》－－大家都熟知的人妖悲戀愛情故事

《人間－重述白蛇傳》－－蔣韻、李銳夫妻合著的解構重述白蛇傳故事的神作小說

《千年》－－　一心戲劇團的白蛇傳改編歌仔戲作品，也是母子戀亂倫梗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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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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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ve You
‧. ’ ♪生生世世龍慧戀♪ 冠 燕 不　能　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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