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電影節討論專用串 - 紀錄片

<失憶老人院> Memory for Max, Claire, Ida and Company

喜歡看紀錄片是這一兩年的事，但接觸範圍不廣，僅侷限於台灣，
所以認識Allan King這號人物完全來自於這一次的電影節。
勾選片單的時候，第一順位就是這部片，
因為這半年來週遭有類似的狀況，心裡總有一個打不開的結纏繞著。
原本的預期是:進電影院，隨著片中的情緒開始嚎啕大哭。
甚至連面紙都準備好了，但是"失憶老人院"帶給我的東西跟以往經驗有很大的不同。


1.整部片除了剪接之外，並沒有什麼明顯的修飾，
這跟台灣所看到的紀錄片型態很不一樣。
只是呈現老人家們最直接的情緒反應以及談話內容，
看起來雖然是很隨性的，但似乎又有些脈絡可循:
老人家們對於自己的了解，對於同儕的看法，家人與他們相處的過程，
還有Memories，也是本片所想表達的主題，他們最寶貴的回憶，
阿茲海默症很明顯的症狀:越久遠的事，他們記的越清楚。
經驗中的紀錄片，導演對於不同的段落通常會使用一些橋段作連接，
可能是動畫，導演自己的話，配樂，文字說明等，但這部片沒有，
絕大部分都只是聲音淡化，只有中間Max逝世的段落，採用Claire的歌聲。

郭力昕老師說過:"好的紀錄片在於打動情感─控制情感，
應該是讓材料的本身與觀眾產生碰撞，而非讓表情或眼淚去催化觀眾。"
我想，這句話應該可以適用在這部片上。

2.攝影機的"異物感"並不如想像的嚴重。
我以為在那樣的環境中，老人家們對於攝影機的存在應該會相當敏感，
畢竟是個陌生人還加上一台機器，直接拍下年老的樣子:
必須依賴他人的照顧，孤獨感，嚎啕大哭，鬧脾氣，脆弱，不堪的那一面，
就好像Faye，哭著想要找兒子，找家人，時喜時悲。
為什麼呢? 我有試著猜想幾個原因:是因為老人家們渴望被聆聽嗎?
是因為掌鏡的Allan King年齡與主角們相近，因此容易取得信任?
是因為這部片所花費的前製作業時間漫長，只是不為所知?
是因為Allan King真的是很大師級的人物，有了Warrendale的磨練之後，
對於這樣的題材特別容易得心應手?
還是因為加拿大與台灣因為有著根本不同的文化傳統，
所以在這樣的議題上接受度也不同?


3.導演對於死亡與失去這樣沉重的議題，選擇了豁達帶點幽默的方式觀之。
電影中有許多令觀眾哈哈大笑的對話，
像是Claire and Ida不斷不斷的重複詢問Max去世的細節，
還有忘記自己至親家人的Helen，一直搞不清楚自己跟誰結婚。
我有點訝異，心想，天啊，這麼無奈，一點也不好笑，怎麼會笑的出來，
如果把自己放進那樣的狀況中一定很痛苦，就像是Ruth一直有想要尋死的念頭。
一直在忘記摯友的死亡，每得知一次就會重複一次:
"What!?" 震驚到久久不能言語，除了必須接受死亡的事實外，
還要再次承認自己記憶衰退的嚴重程度。

後來猛然想起，Allan King在拍這部片時也已經75歲了，
如何能夠在面臨衰老、生病、死亡時，還能泰然處之呢?
想想，也許是自己的個性太過悲觀且拘謹了吧，
因為害怕失去親人，害怕孤單，害怕失去共同擁有的美好記憶，
所以恐懼這種不可逆轉的改變，每每只能哭泣面對。
也許這樣的豁達還需要歲月的累積? 學習放手，學習接受人生過程。
其實在片尾，已經可以找到導演的答案了。
Maurie說:
"You have the privilege to forget everything after 80."
Helen終於想起許多從前點滴，那些經歷過的美好回憶，值得一提再提的驕傲。
就像Ida在片中經常說的:
"It's time to go......"
還有，我很喜歡的一句話:
"I don't know where the years go."


我想，這部片並沒有賞味期限，
因為影像過於真實，包含太多人生必修的課題，所以要花上好長一段時間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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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鈣多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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