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不惑（三）.......有小雷 - 同志

第三章 生日快樂 V‧S 分手快樂

「喂…」Brian依稀感到接電話的右手微微顫抖著。

「嗨！Brian。」這是Justin標準的開場白：「你最近好嗎？」

「我很好。」這是Brian標準的回答：「那你呢？」

「嗯…我很好。」Justin頓了一下，又緩緩說道：「事實上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嗯，違背公式了！」Brian疑惑著：「難道Justin忘了帶上劇本？」

「今年你的生日，我不回去了。」Justin緩緩的說道：「Eric說星期六有一場非常重
要的展覽，無論如何都要我參加，所以…」

「我瞭解。」Brian雖然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但是他覺得心裡頭有一隻綠色大眼
睛的怪物已經快把他吃掉了。

Eric是Justin的經紀人，事實上Justin能在紐約闖出這番天地，絕大部分都靠著
Eric高超的社交手腕所促成的。

「Brian，Eric真是太棒了…」「老天，Brian，你真該看看Eric幫我爭取到多大的生
意…」Brian不知什麼時候覺得Justin談論Eric的時間比談自己的時間還多的多。

Brian曾和Eric見過一次面。那是一年半前Brian去紐約探望Sunshine時，在Justin
為他們所安排的一次餐聚上。

「老天，他真漂亮！」這句話Brian以為今生今世只能從別人對自己的讚美聲中聽到
，想不到竟會從自己的嘴裡冒出來。原以為Eric這麼有才華，肯定跟自己差不多歲數，
哪知道這個Eric真是TMD年輕，恐怕還沒超過三十歲吧？

「很年輕吧！」Justin湊到Brian旁邊輕聲說道：「他才二十八。」

「…」Brian沒有回答，他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往下半身流去了，所以腦袋裡一片
空白。除了自己和幾年前那個Brandon以外，Brian實在想不到這世界上有誰能如此漂亮
。「即使Sunshine為了這個男人而離開，我也不會覺得驚訝…」

在餐聚的過程中，他們三人聊著安全但是極其乏味的話題。Brian幾乎快睡著了，要
不是Justin暗中踢了他兩腳，他恐怕早就鼾聲雷動了。當Justin起身去上廁所的時候，
Brian看到了Justin對他透露出幾許飢渴的眼神。「真是耐不住性子！」於是Brian假意
跟Eric聊了幾句，便托言到餐廳外抽煙匆匆離席了。

而最後兩個炙熱的胴體終於在廁所裡相會。

「So…他床上的技巧怎麼樣？」正當Justin瘋狂親吻Brian全身時，Brian突然說出這
令人掃興的話語。

「What？」Justin勉為其難的將嘴巴從Brian的dick上移開。

「我想Eric的dick一定很壯觀。」Brian裝作不在乎的說道：「看他的褲襠繃的多緊
啊！」

「你到底在…」Justin話還沒說完，突然意識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該不會在吃
醋吧？」

「我怎麼可能會為這種事情吃醋呢？」Brian感到有點驚慌，就像作弊被老師抓到一
般，眼神飄忽不定，匆忙拉起了褲子。

「你明明就有！」過了這麼多年，Justin無藥可救的浪漫個性仍然沒變，Brian只要
稍微出現親密的動作，都能讓他快樂一整天。「Brian Kinney在吃醋了！Brian Kinney
在吃醋了！」

「我沒有！」Brian面紅耳赤的怒道。

「Brian Kinney在…」最後Brian是以深深的一吻堵住Justin的話語。

………
………
………

Brian想起那時幼稚的舉動，不禁笑了一笑。

「So，你不會生氣吧？」Justin輕聲的問道：「如果我不參加你的生日party的話？」

「怎麼會呢！事實上只有性無能的人才會慶祝TMD四十歲生日！」Brian企圖掩飾心裡
深深的失落感。

「嗯，那就好。」隨後Justin的聲音便停頓了下來，只餘下急促的呼吸聲。

「嘿！Sunshine，你怎麼了？」不知為什麼，Brian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還有一件事…」Justin的聲音變的微弱，參雜了些許顫抖：「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Brian感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彷彿要跳出來一
般。

「Eric…」Justin的聲音更加微弱：「他昨天跟我…求婚了。」

「轟！」Brian感到自己被旱雷給打中了。他只覺得全身正在不停的發抖，眼前的畫面
模糊了起來，腦子也像被果汁機絞碎般一團混亂。最後他終於撐不住了，跌坐在椅子上。

突然Brian想通了，原來他和Justin之間會變的如此冷淡、如此陌生，都是因為那個
Eric。

這也難怪，Eric年輕、帥氣又多金，更重要的是他能完成Justin最終的夢想—白馬王
子與白馬王子結婚，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Brian幾乎能在Eric跟Justin身上看到男男版
童話故事最美麗的結局。

相形之下，Justin跟自己卻像是通俗的肥皂劇。Brian已經快四十歲了，那個被Justin
所迷戀的Brian在過不久就會滿臉皺紋、性功能低落；萬一不幸一點，還會中風、半身不
遂。最後就像一般肥皂劇的結局一樣—Justin會離開他，不，或許會假意的留在他身邊，
等到他死了，繼承所有的遺產，跟Eric雙宿雙飛…

「Brian！你還在嗎？」Justin急切的叫道。

Brian回過神來，小心的問道：「那…你…怎麼…說？」Brian急迫的想知道答案。

「我跟他說會仔細考慮考慮…」Justin的聲音已經小到快聽不見了：「因為我想聽聽
你的意見。」

「他對你好嗎？」Brian覺得快要吐了。

「他對我很好…」Justin欲言又止：「他真的很體貼。」

「既然如此！那你還考慮什麼，當然是答應他啊！」Brian心中的理智戰勝了他的情感
。他決定為Justin做最後一件事。「他這麼年輕、這麼英俊，你打燈籠都找不著啊！」

「年輕跟英俊是不能當飯吃的…」Justin的聲音異常冷靜。

「Eric他可以幫你成為全美國，不，全世界最知名的畫家啊！」Brian有點心虛的說道
：「這不是你一輩子的夢想嗎？」

「你怎麼知道這就是我想要的…」Justin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你又怎麼會不知道
我的夢想就只是要跟你永遠在一起呢？」

「Look！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Brian大笑道：「你真以為我會心甘情願的跟
你結婚然後白頭到老？又或者你真能忍受我f＊＊king around一輩子嗎？Justin你該清醒
了！只要我們在一起，永遠都是不斷的傷害彼此而已。既然如此，你還是找一個能真正跟
你白頭偕老的人結婚吧！」

「這是你的真心話？」Justin冷冷的說道。

「當…然…」Brian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不過…如果你想找一個婚外情的
對象…我的電話是不會變的。」

「嘟……」另一端重重的掛上了電話。

Brian顫抖的放回話筒，勉力的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是眼前突然一黑，他又跌坐了
回去。

「Brian，你還好吧？」Cynthia擔心的問道。

喔！TMD！Brian都忘了Cynthia還在辦公室，想必剛剛「精彩」的對話她應該是一句
都不漏接才對。F**k！

「我沒事，妳不覺得妳的休息時間太長了嗎？我TMD花錢不是請妳來看戲的！」Brian
知道他不應該說的這麼過火，但是現在的他一點都冷靜不下來。

Cynthia知道Brian現在心情很糟，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讓他自己單獨一人冷靜冷靜。
「那我出去了，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Brian坐在椅子上，眼睛雖然張開著，視線卻是模糊的。「原來這世界上還是有東西
比過四十歲生日更可怕。」Brian笑著說道。

Brian閉上了雙眼。突然之間，從第一次遇見Justin的那夜開始，他跟Justin相處的
種種情境，就像紀錄片一般，一幅幅畫面掃過他的腦海。畫面裡，有Justin初夜時的羞
澀、有畢業舞會時Justin燦爛無暇的笑容、也有Rage舞會上Justin離去時難過的神情……
最後的畫面，則是停格在Justin和Eric甜蜜的婚紗照前。

「聽說人死之前，一生的畫面會浮現在眼前…」Brian突然放聲狂笑：「哈哈哈…我
終於懂了，我TMD終於懂了！上帝你這個虐待狂，你今天安排的一切，為的就只是暗示我
去死嗎？」Brian偏激的得出這個結論。

Brian回頭想想，「死亡」似乎是不錯的選擇，畢竟他對這個世界也沒什麼好牽掛的
了。

他最好的朋友Michael正和Ben、Hunter過著甜蜜的三人生活—雖然他覺得蠻偽善的。

Linz、Mel以及Gus正在同志的天堂多倫多過著和樂融融的日子—希望Gus不要變成娘
娘腔才好。

Ted和Em這對歡喜冤家終於也各自找到他們今生的摯愛。

Debbie和Carl…實在太噁心了，Brian自動跳過。

當然最重要的是Justin終於從他的身邊飛走，去跟真正的白馬王子結婚，過著幸福快
樂的日子。Brian心中對這個故事結局真是TMD滿意極了！「我還是導演之一呢！」Brian
淒苦的笑了一笑。

「至於我…」Brian思索了一下，突然笑道：「哈…我要變成傳奇…就像Dean一般的傳
奇，一個永遠俊美、永遠不老的匹斯堡傳奇…」

於是Brian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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