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論天宇英雄中的魁首--三裁公 - 布袋戲

以前看過存起來的文章...昨天又把它翻出來看

嗯嗯...看了這篇又有把天宇之前的片子拿出來看的衝動

畢竟三裁公還是我最喜歡的角色...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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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email protected] (流雲飛岫)
日期: 08 Jun 1998 14:13:52 GMT
標題: 論天宇英雄中的魁首--三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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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能否認霹靂系列在電視布袋戲中正統與尊崇的地位：經營既久，又是直

接自「雲州大儒俠」演化而來。霹靂系列幾乎可以與「布袋戲」三字劃上等號，它直

接繼承了布袋戲這項文化龐大的遺產，無論劇情如何，它喚醒了螢幕前的觀眾腦中深

植的文化情懷與鄉土情深，自然容易使人接受。再加上霹靂特有的以古諷今的能力，

及反映人心的幽默，使得它穩居寶座，保持不墜。


反觀天宇，雖也是五洲派親傳，但就像中國傳統上長房總是佔盡資源，唯有嫡長

子能夠入繼大統一樣，天宇無論如何不能被稱為「正統」。這意思是說，對布袋戲的

思古幽情，人們只會對霹靂而發，而不會對天宇。再加上霹靂進入市場早，已成寡頭

，就好比電腦軟體中的Microsoft，影印機中的全錄，漱口水中的李施德霖一般，在

這種獨佔的情形下，作為第二個產品想要進入市場攻城掠地，可以想見是何等的困

難！但天宇畢竟是天宇，它做到了：以神話的氣氛，眾多的英雄，迥異於霹靂的風格，

獨樹一幟，也自擁有了一片天。


天宇能夠在這諸多不利的環境下卓然成一家之言，誠屬不易。更令人驚喜的是那

特有的神話氣氛！神話基本上已非單純的文學或藝術，而是文化的深層結構。它負載

了人類本身自我定位及對未來的夢想與期許。因此，神話極難經由創作來複製、重現，

就算是全套引用神話的故事及人物也不成，通常一借用就走樣，成了童話或傳奇。例

如華格納的大型歌劇「尼布龍指環」，套用北歐神話英雄西古德（Sigurd）的故事，

卻搖身一變成為中古騎士齊格菲（Siegfried）的傳奇，可見神話氣氛營造之難。天

宇從未向中國神話借將，卻有著神話的深度與氣氛，令人驚訝，也令人讚嘆！

神話中專出英雄，所以天宇裡每一個出色的人物都是一種英雄的典型。我曾在

「天宇英雄榜-眾星放光的天宇神話」一文中約略討論了天宇英雄的群像，有溫柔的

英雄、失敗的英雄，以及兒女英雄..。但是沒有談到天宇英雄中的魁首--昊雄星主

三裁公，今日不妨論之。



三裁公是誰？我想一般直覺的答案該是：「他是天宇頭號的反派。」的確，整

部天宇，從「龍現江湖」開始，到目前的「天宇迷塵」第八集，一共270集。而三裁

公自「戰印」第九集以白面具登場，活躍迄今（在「迷塵」第七集中『暫時』殞命，

後話不知），已超過一百三十餘集，佔了整個系列一半長度之譜。而且幾乎集集出現

，較之紅雲、造天筆藉由「假死」來保養;或一好漢、海派浪子時有沈潛不出，恐怕

絕對登場時間還要在這些「元老」之上。果然是天宇最重量級的反派！


關於三裁公是誰的另一種答案，也可能是：「他是天宇人氣最旺的角色之一。」

這話亦不假，歷來投票結果，任憑紅雲、造天筆、千少一、仙龍、劍車..等人來來去

去，三裁公總穩居前五名。受歡迎的稱程度與長度，也屬空前。百餘集下來不是所有

，三裁公已成為一種典型：美的典型、人物的典型、反派的典型、....英雄的典型！


這樣的角色，真是一大異數！相對於「正統」的霹靂而言，霹靂似乎尚未出現過

如此長久的反派，而且，霹靂的反派雖亦常常令人嘖嘖連聲，欣賞不已，但光環總一

直在正派人物身上：葉小釵、素還真、一頁書、海殤君、傲笑紅塵..，反派始終無法

與之平分秋色。而三裁公卻能以一己之光芒對抗其他正派角色群的光環。這還不止，

現在竟然又說他是天宇英雄之首！怎麼也想不通，專出英雄的天宇世界裡，掄元奪魁

的竟會是反派?!

反派角色幾乎不會出現英雄，有的只是梟雄、奸雄--否則怎麼叫反派呢？反派即

是「Anti」，乃是與主角敵對，或與主角背後所代表的價值觀敵對之意.「英雄」則

是絕對的正面，一個人物所以被尊為英雄，正是因為他的個性、功績、價值觀都受

人們肯定之故。如果我們認同英雄，那麼與英雄敵對的又怎麼可能也是英雄？換言之

，反派人物怎麼有可能兼正面英雄？這豈不是一大矛盾？


確實是一大矛盾，就好像天皇的絕招--「日月併行」這個名稱一般,反派又英雄

，豈不是如同天上日月齊出一樣稀奇？隨著人類歷史的演進，英雄也以多面相出現。

西方歷史名家卡萊爾在其經典著作「英雄與英雄崇拜」就選了好幾種典型:先知的英

雄、詩人的英雄、教士的英雄、文人的英雄、帝王的英雄..。而，沒有什麼英雄會

是反派。


唯一的可能是出在神話裡。

神話中不乏以反派兼任英雄,此即神話母題（Motif）中所謂的「叛神」--如在中

國神話裡與黃帝大戰的蚩尤。蚩尤是反派，是異族的領袖，但也是英雄，並且地位與

華夏神話之首的黃帝相等。


天宇是神話，而天宇之所以衍為神話，與三裁公有絕大的關係。不過我們在討論

三裁公的英雄特質之前，不能不先說明三裁公何以是個反派？又是個怎麼樣的反派？


一般而言，反派角色大概有三種設定方式：一是作為惡勢力象徵的反派。這種反

派大抵無所不用其極，就是要置主角於死地。他們的目標既空泛又明白，不外乎是要

統一武林之類;沒有個性，但有行事風格，不是陰狠狡詐，就是驕狂殘暴。作為這種

反派通常勢力都很龐大，相貌醜惡，他們只是個象徵，目的是在讓主角有所發揮而已。

屬於這型的反派可以歐陽上智及魔域的歷代領袖，如鬼帝、七重冥王等為代表。

第二種反派可稱為「個性反派」。這種反派與前一種反派相反，個性十足，極端

強調他們之所以為惡的原因：或是因為性格上的弱點，或是因為身世之巨變。例如衛

家三兄弟的老三盲三少，一方面背負著父仇，一方面又痴戀花紗，致使舉止越發的乖

張。而金小開的劣根性，也是這一派的代表。


第三種反派是「美型反派」。這種反派可能是無個性的惡勢力象徵，也可能是個

性反派，但無論如何他們最大的特徵在於「美型」：相貌出眾，不似壞人，有氣勢，

極具個人風格，儀表、風度、言語、武功，甚至手勢、定場詩、配樂都有奇特之處，

很容易惹起人們的好感--應該說很容易激起觀眾的美感經驗。這類

反派以非凡公子、玉天璣、瀟湘子為典型。


乍看之下，三裁公很容易被歸類為第一類及第三類的反派。彼時的天宇，已歷經

黑反天、六屠聯的震動，但天外星系的降臨，卻帶來全新的，銳利無比的威脅。尤其

是潛伏天宇、藏身影子帝國多年，溶合天地人三老智慧，算無遺策，培植殺將無數的

昊雄星主三裁公，更帶給天宇空前未有的壓力。所以三裁公絕對是個反派。和近期練

成蓮華寶訣，睥睨不可一世的神蝶相比，這位神蝶雖也打遍天下，橫掃武林，讓人膽

顫心驚，但總不如三裁公在「戰印」末期與整部「星令」裡那樣，令人心沈重已極。

神蝶當然是野心勃勃，手段又高強，他未必不能如願。然而三裁公，唉，身為異星之

首，他進犯天宇恐怕不僅僅是因為「野心」，而是「本質」了。用個不十分恰當的比

喻：正如黑洞的本質是吞噬一切的光與物質，

對這位外星之主，又豈能以一句「野心勃勃」來打發呢？所以三裁公是黑暗勢力

的代表，卻不僅是個象徵，更不是只在起著讓正派主角「有的鬥」這種作用而已。


不過就算我們僅僅以惡勢力象徵來看待三裁公，他也夠吸引人的。前面說過，

這一類反派行事很有風格，而三裁公的風格-「王者風範」，早已受到無數的肯定與

欣賞。他是天生尊貴，迥異於其他梟雄的狂傲自負。有些話，別人說起來不是囂張

跋扈，就是喪心病狂，但如出自他口就變得極有份量，被王者鍍金似的。例如他說

到對開書讀殺：「當昊雄星主不理你的時候，你是一隻虎;當三裁公用心看你的時候

，你只不過是一隻貓罷了！」沒有人--戲裡戲外，天內天外--敢懷疑這句話的真實

性。而這句話因此也成為三裁公最出名的「名言」之一，此話一出，不知風靡了多

少人心？


三裁公的美型更是與他的王者之風齊名。論起他的相貌與造型（在此指「劍牒」

之前），早已在布袋戲界上掀起一陣革命（請參看作者「從昊雄大帝的外表談起」

一文）！而尖瘦的臉型，繁複的頭飾，重重墊肩的衣服，更在霹靂與天宇人物的外

表間劃上巨大的分水嶺。三裁公的造型一出，從此確定了天宇人物的風格。是，他

那驚人的俊美，光看外表就足足可以幫他加上三十分！更可怕在：他的造型與他的

個性地位配合的天衣無縫！美型反派往往為美而美，有時與個性身分不甚協調，甚

至時而可以任意換臉，例如非凡公子就換過四次。而三裁公美的並非毫無目標：華

麗的衣飾，象徵他的尊貴;以反派之姿出現的他不宜用正統臉蛋，所以以青臉登場，

以示定位;至於他的眉眼-這真是布袋戲史上罕有的完美之作，看了才會明白什麼叫

「龍睛鳳目」！既有神，又寧定，代表了三裁公的智慧與深沈....。這種有意義、

有魄力的美，使得觀者立即心領神會，不知替說書人省卻了多少力氣！


從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知道，想要進犯，甚至併吞天宇的三裁公無疑地是個反派，

也許還是有史以來最耀眼最出色最有魅力的反派。但他卻不屬於這三種反派中的任

何一種，他與象徵反派、美型反派有相似之處卻更深刻;而他卻一點也不是「個性反

派」。


最值得我們注意的就是他完全不像「個性反派」這一點。

個性反派....，其實如果刻畫的好，很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相較於作為惡勢

力象徵這類反派的空洞，或美型反派的浮面，唯有個性反派觸及人性。正反派並不

等於善與惡，沒有人說反派就一定是邪惡，相反的，更多的反派雖然為惡，不是出

於自覺，卻是因為軟弱，因為矛盾，因為無奈..。人性的不完全或大環境的糾葛，

造成反派不得不與正派為敵（其實多半是與正派背後的價值世界為敵）的缺憾。有

很多時候我們會為反派嘆息、感傷，正如孔子說的：「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

畢竟我們都是一樣同屬有七情六慾徬徨掙扎的人類呀！


三裁公很例外的不是因人性的貪嗔愛欲癡等因素而成為反派，他的個性基本上

甚少瑕疵。相形之下，反而是做為觀眾的我很狹小鄙陋，一看到有人想進犯天宇，

就立刻敵意大增，武斷地把對方視為十惡不赦的壞蛋！一直要到「星令」裡演他與

真佛先後通過了惡善小築之前人性欲望的迷障，才使我忽然發現三裁公與修行之人

一般的清澄明澈;那些迷障設計的其實相當拙劣幼稚，但重要的是,經過這樣的事件，

使人恍然：或者三裁公有著與真佛同樣高的道德水準，同樣的勞心勞力--只是角度

不同而已。我們怕他，忌憚他，因為他將要侵犯我們的天宇。但他卻非惡，善惡的

衡量標準是帶有自覺的，只有在能夠判斷什麼是惡而偏偏去為惡的時候才是真正的

惡，所謂「不知者不罪」，三裁公來自外星，與我們有完全不同的道德標準，所以

我們的善惡在他身上完全失靈！


原來三裁公是另類反派--屬於異文化的反派。

天宇系列從一開始就很擅長刻劃人物，無論是主角或配角，幾句言語，幾個手

勢，三兩下就呈現出一個優美又生動的人物來。隨便以一好漢為例，長得如此乾淨

清秀，一開口卻「痞」味十足，完全是江湖中辣手人物的架勢，足以把膽子較小的

人給嚇跑！偏偏內心卻是天然渾成男兒風，從為一枝梅報仇到守護造天筆，哪一個

故事不血性？相形之下，同樣是樣貌清秀又桀驁不馴的金小開，卻言談粗俗，人格

鄙劣，既差勁又沒有看頭，真是一點%數也沒有！


而到了「魔空」、「殘珠」時，幾位天宇的要角陸續登場，更顯熱鬧。但無論

是天皇的剛健，或是千少一的抒情，卻美中不足的感覺有些輕飄飄的，不似霹靂的

人物是植於正統與鄉情之上，比較紮實。這很難解釋，總之，天宇每個人物都極好，

但卻各自為政，宛如一塊塊華麗的碎片，拼不出一幅完整的圖案來。這些華麗的色

塊漂浮於天空，像是沒有線的風箏。


這根線應該在那裡？其實這正是天宇先天上面臨的難題，因為電視布袋戲以霹

靂入繼大統，所以天宇人物必得另行尋求植根之處。天宇一開始在「殺機」、「論

皇」中的鋪敘：尋找九龍、回歸九色彩虹天等，已有神話的基調;但在「魔空」、

「殘珠」時佈線太繁，重點在使紅雲、真佛復生，以及天宇的保衛戰上，使得故事

遊走於傳奇、童話、劍仙武俠之間，神話特質反而變的雜而不純，隱而不顯。


一直到昊雄星主的出現，天宇才正式成為天宇神話。

天宇系列，自尋找九龍，帶領九龍回歸，到時空長城的「黑反天」，不是沒有

環節相扣的，但極難辨識。直到天外星系的出現--異文化的侵略，才豁然顯出了天

宇的主題：氏族的存亡。


我們如果把天宇比成地球，就不難理解人類自進化以來，所面臨的難題：物種

的覆滅與興衰，環境的利用與分配，以及，最終會面臨到的，民族的融合與文化的

交流--或是衝突。

神話正是記錄這一切過程的初民記憶，也是人類對自我反思與自我期許的見證。

而天宇之所以像煞了神話，，正是因為它完成了這三部曲：保存龍族--捍衛天宇--

異族入侵。


昊雄星主三裁公，象徵著異族的文化，出現於天宇。他的出現，完成了三部曲

中的最後一部，也是最重要的一部，於是一切都趨於鮮明，一切的人物都找到了那

根線;所有的片段，都因他而聚攏，終於拼出了一幅完整的圖案。我們可以說,如果

沒有三裁公，天宇不會有今天的深度！


這就是三裁公的地位，正如天上第一亮星：天狼星（Sirius），這顆在夜空中

最炫赫耀眼的星星，竟然不為人所喜，自古以來在各民族間都被視為「災難之星」，

讓人深感不安，異常畏憚;不像第二亮星：南極老人星（Canopus）那樣處處被視為

吉星一般，天宇英雄的魁首也是個反派：帶給天宇災害的人。三裁公的確是志在天

宇，所以我們感到害怕不安;而他會帶來災難是必然的,儘管這未必是出自三裁公的

本意。


為什麼？因為人類並不是只有單一民族，單一文化，我們非常幸運地生長在這

個已粗具「地球村」規模的世代裡，物質、道德、文化的差距都越來越小，但是在

這之前人類已走了多久?!歷經無數次的民族兼併與文化衝突，才像許多小溪流慢慢

匯成大河一般，有了今日的成績。人類在資源有限的環境下，不同氏族間有時實在

避不掉惡鬥與火拼--為了生存！更何況任何人在接觸到與他完全不同的文化時都必

然會感到疑懼不安，因為那會使他覺得整個世界被「顛覆」了。不同的文化在開始

相遇時，彼此對對方的陌生、不信任，先入為主的偏見、固執，使得衝突根本成為

必然。這是人性本能反應的結果。但是我們經過了這些痛苦之後，卻也正是人類擴

大心胸視野，學習友愛包容，而開始昇華人性，豐富文化內涵的契機。


同理，三裁公帶給天宇許多「必要之惡」，卻也是使得天宇成為一個真正天下

大同的樂土的開始。


龍族很稀奇的在天宇故事裡不是天宇的「土著」，他們的發源地在九色彩虹天。

龍族的問題在子孫太少，所以紅雲出死力維護，三世九龍更在太虛據地為王，長期

監視，唯恐有人闖進。而天外十三星雖屬異文化，但根據造雲麒麟所述，他們本也

是從天宇移民出去的，如今卻紛紛回流，原因沒有明講，不過離凡星主曾對不死蟲

說過一句：「還不是為了生存！」同樣是為了生存，如果我們以看待龍族的角度同

等去看待昊雄星的話，星主三裁公毫無疑問會被視為英雄。他肩負了昊雄星的存亡

興衰，不為自己而為全族來到天宇，身先士卒。其他的星系都是先派一些先遣部隊

來探個虛實，例如離凡先派來了力恆（玉鯨牙）;水雲星更離譜，派出以月吟風為首

的七人小組之後就不聞不問，而到時逾期不歸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再派追風劍郎以

「觸犯星規」為由全體處死！唉，這種星球領導的水準！而三裁公不顧自己身為星

主之尊，隻身深入天宇，降尊紆貴地藏身影子帝國，殫精竭慮，只為了全星的生存！

這豈不正是一個英雄的完美形象？較之天宇的真佛，龍族的紅雲，有何差別？

如論起這份勇氣與毅力，恐怕只有更形出色！


至於個性與手段，三裁公在「戰印」第31集第一次現出真面目時，馬上被銀河

行讚為：「身為一星之主，一舉一動都代表法律。」法律的特徵在公正無私，這一

點三裁公完全達到了。前面提過他有「王者之風」，其實這就是他公正的反映。他

公正之處不僅僅是在律己或待人上（光這樣也夠驚人的），更是在對於異族方面。

要吞併天宇，方法很多，尤其是對異文化的人而言，那怕再下三濫都無妨，一來是

為了生存，二來因為不受該文化的道德束縛，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三來，他根本

全盤否定與他不同的異文化的價值。但是絕對的價值卻是存在的，所以三裁公並沒

有踩低天宇，或蹂躪天宇，他一貫以平等待之。一旦以星主身份現出真面目，就馬

上道明來意。他對銀河行及離凡星主解釋他依約交還聖珠使得真佛可以復生的原因：

「如果天宇是一顆星，真佛就是我心目中的星座之主主。我要征服的，是一顆有精

神、有領導的星。」不同的文化間往往因為主觀的偏見與誤解而形同水火，有海樣

深的冤仇似的，一味的撲殺。根本不給對方有和自己平等的權利！三裁公不用破壞

來達成目標，而希望公平的與一顆「有精神」的星對決，他用心之公正、胸襟之磊

落、氣度之恢弘，連神仙亦要為之心折！比起真佛用「美人計」--命夢雨涵去絆住

山川之父;紅雲用「美男計」--打死也要與貓姬同寢，高明不知幾倍？下一個問題就

不用問了吧：是誰為了一星的生存不擇手段呢？


昊雄星主三裁公，是真正的英雄。

說了半天，講到三裁公是個怎麼樣的反派，也講了三裁公何以是個英雄，卻好

像沒有提到他為什麼會是天宇英雄中的魁首？其實字字在說明他以反派兼英雄，句

句分析他對天宇的影響，也就是在解釋他何以是天宇英雄中的魁首了。


三裁公帶給天宇翻天覆地的影響，這卻並不是結果，而是新的開始：儘管天宇

及昊雄（天外）雙方都不自覺，但是第二類接觸的確已在交流，起了作用。當然，

結局是福是禍很難逆料，而其中的過程更是既漫長又殘酷，絕對不會是像童話或卡

通裡所形容的的那般輕鬆自然。然而天內天外都要經此陣痛，天宇精神才會躍升。

昊雄星的前景實在未見樂觀，我們想到了作為長江流域文化（一說苗民族）代表的

蚩尤，終於慘敗，血染成楓（傳說楓葉會變紅是因為沾染了蚩尤的血）。但是這失

敗的英雄，這慘烈的悲劇，仍舊為中華文化，為後世子孫帶來悠遠的影響。人類的

生命並不是一個無窮又粗淺的悲劇，而是前後人相繼去填充的極深遠的夢，每個人

都是夢的一部份。


三裁公的出現，同時也讓我們學習到以嶄新的角度看事情：這時的天宇，呈現

出異樣的溫柔與深度。我們至此方知，不是所有的黑色都表示恐怖、絕望;有的時候

黑色代表著包容、深沈.所以在最後，我借用英國牧師紐頓（Joseph Fort Newton）

曾說過的話來作為本文的結尾:


日光把天空的深度掩藏起來,夜卻將無數星辰展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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