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之吻－－幸福小館的一幕 - 臺劇

　　「她很笨，時常闖禍，做事又很粗線條。」


　　這句話對江家、對才叔、對白老先生，甚至對心疼湘琴的觀眾來說，
彷彿是一根刺，刺得所有人都不自在，甚至不快。有很多人不滿直樹的話
傷了才叔的心；有人疑惑直樹如此不禮貌，何以白老先生並無不悅，反而
因此隱約猜出直樹真正的心意？我覺得這一幕很值得討論，所以在此試著
把自己的想法導出來拋磚引玉，和大家一起思考。:)


　　其實最初直樹在幸福小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聽了也很不悅，想著
你不顧湘琴和才叔的感受，把白小姐邀來參加家庭聚餐已經夠過份了，為
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傷害才叔呢？湘琴是才叔最心愛的女兒，這樣當面貶損
她，對才叔來說有多麼不好受！但仔細思索他說話的場合，就會發現不對
勁：其一，開口提到湘琴的是白老先生，身為晚輩又是後進、那麼極力想
拉近與白家距離的直樹，再怎麼樣不該也不會打斷對方的話，不是嗎？何
況回應白老先生的還有他的父親和才叔呢！直樹是尊重才叔的，他欽服才
叔實行夢想的執著，也聽從他的勸告搬回江家，所以不可能是有意傷害；
再者，當時湘琴並不在場，對那麼在意湘琴存在的直樹來說，很顯然那段
話並不是說給湘琴聽、讓她死心的。那麼，直樹說這些話，到底是為什
麼？


　　直樹應該很清楚，在蕙蘭和湘琴之間，全家支持的是湘琴，更希望他
選擇所愛的女子為終身伴侶；他邀來蕙蘭，等於是向全家宣告，蕙蘭是他
的女朋友，有要讓他們接受事實、讓蕙蘭打入他的家庭的用意。但此舉未
必讓全家接受，裕樹的臭臉、江爸江媽的訝異和才叔湘琴的不自在，就是
一個證明。當初才叔和湘琴搬離江家，就是為了避嫌，同時也保護湘琴，
不讓她在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裡愈陷愈深；後來會搬回來，不正是因為江
媽知道了直樹與湘琴接過吻，而重新燃起了兩家結親的希望嗎？所以兩家
同住，已不是寄人籬下，而是雙方家長默許等待好事成雙，這點直樹非常
清楚，所以他才用這麼慎重又突如其來的方式宣告，他已決定選擇蕙蘭，
要家人「接受事實」。雖然此舉無異為全家投下炸彈，但卻是最直接有效
的方式，可以免除一堆解釋與爭吵。沒想到白小姐一來，就對湘琴開口，
說要跟她談一談；這對直樹來說，必然是極複雜的耽憂與在意，因為他不
知道兩人對話，誰會傷害到誰？會發生什麼事？他更搞不清楚，自己到底
比較怕誰受到傷害？加上方才湘琴忍著淚，去冰箱拿飲料後又離開去給白
小姐的畫面，對直樹來說，必然使他的內心更加混亂；偏偏白老先生又在
這時候提到湘琴，使直樹失去了控制，脫口說出「她很笨」云云，一方面
要打斷三位長輩的討論，一方面也是阻止自己紛亂的思緒，告訴自己該關
心的是蕙蘭吧？


　　如前所言，直樹邀來白家人是為了宣示自己和蕙蘭的關係，所以對江
爸才叔來說，直樹忽然冒出此話，可能只會聯想到直樹不願在這個場合聽
到關於湘琴的討論，因為直樹不只一次表示不喜歡這樣湊成對的安排，甚
至為此和江媽大吵過一架；但對白老先生來說，他只看到這個一向優秀有
禮的青年，在聽到湘琴的名字時，居然產生如此反常的反應；再者，白老
先生是親眼看見湘琴是如何用力地稱讚直樹，完全以直樹的優秀為榮；而
兩人的互動，更表現出對彼此的熟悉，這時直樹忽然說這樣的話來打斷討
論，在白老先生看來，應該是令人驚愕的；再者，這樣沒禮貌的打斷方
式，兩位長輩非但沒有出聲斥責，反而噤口不言，進而轉移話題，那不更
顯示出，湘琴在江家地位的非比尋常？


　　至於蕙蘭為何會發現湘琴在直樹眼中的不同，我想是偶爾碰到約會的
那一次（就是第十九集的開頭），直樹在她面前非常希奇地表現出禮貌以
外的情緒──對正在約會的湘琴的態度，幾乎是故意又惡意的；這種惡意
嚇到了蕙蘭，因為她從未見過直樹如此，畢竟直樹的表現一直相當有禮冷
淡；加上直樹又安慰似的補上了一句：妳放心，我不會對妳這樣。對蕙蘭
來說，應該會產生迷惑：究竟那樣的惡意是直樹的本性，還是湘琴在直樹
心中太過特別，才會令他反常？那句「不會對妳這樣」，會不會其實是
「我只對她這樣」？我說過，一個人到底愛不愛你，日子久了心裡總會有
數，蕙蘭一定也感到了些許不安和不確定，才會向湘琴確認直樹的意思。
所以如果這一切推論到「因為他愛的人其實是湘琴」的話，那一切不對勁
就吻合了，不是嗎？


　　至於白老先生為何這樣就能看出直樹愛的人其實是湘琴，我想，就如
同他自己所說的，是因為閱歷吧。換作是我們，如果不是因為是觀眾的全
知觀點，身邊有直樹這樣的人，恐怕也很難確知他的心意囉。


　　以上是我的看法，大家可以一起討論看看。:”)



--
一隻鳥飛過去了，天空還在。就是這樣。
我懷疑，但，就是這樣了。
有時候，眼睛只肯告訴我這麼多。

陳斐雯 貓蚤札（其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