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說與不說，不完美與完美 - 臺劇

初老症狀第十三條，實在非常切合劇情的這個轉折點。
第十三集絕對要連著第十二集(至少後半段)一起看感覺才會出來。

「對完美遲疑，對不完美深信不疑。」

很多時候，我們以為自己長大了，不再天真，帶著懷疑的眼光去觀察，看朋友、看
情人。真的會有人對我如此真心完美嗎？總要在他身上找到缺點才安心，確信，大
家都是這樣的，因為自己也在長大受傷的過程中滾出一身缺點，那麼不完美的我們
才能在濁世中相存相依。不懷太高期待，被掩藏起來的脆弱真心才不會輕易受傷。

這樣的程又青究竟得到了什麼，又差點錯過了什麼？

少了鏡子先生的程又青在知道李大仁愛她之後開始迷失，還要再找Maggie確認，儘
管她的心早就告訴她一千遍、一萬遍這是真的。程又青的驕傲、那句「我不可能會
喜歡上妳這種女生」都只是幌子，真正讓程又青跨不出去的是第二集白叔小劇場讓
她痛哭失聲的，「擁有就是失去的開始」。越是契合，她越無法承擔失去的痛苦。

害怕，更親密以後被他發現自己更多的缺點；害怕，在一起之後也發現他的缺點，
那麼生活中最後的淨土也將淪陷。而程又青的哥哥沒出息，姐姐少根筋，沒像淘淘
這種熟知兩人往來之好到不可思議程度，又可以同輩輕鬆講話的角色，讓她知道，
「早晚在一起，或是...早晚不再聯絡」的現實。

於是，又青把人人都看得清楚的美好藏在心底，十五年的光陰太長，聰明的又青藏
得太好，難能可貴的契合變成理所當然的「習慣」。習慣，是不會怦然的，因為她
會知道他一直都在，伴隨著她的每一次呼吸心跳，情緒起伏。通訊錄上第一個、讀
得出彼此聲音和動作裡的表情、什麼都不用說他就會懂....這些都是程又青，有李
大仁在身邊的程又青，她是聰明能幹自信有主見的方頭獅，即使遇到再多異樣的眼
光和難堪挑戰也一無所懼，因為她知道，至少有一個人，會懂她、支持她。

那進度到都已經發完喜帖的丁立威呢？丁立威相貌帥氣，對感情主動積極，有強烈
的自我風格，個性霸道卻也時而展現出迷人的溫柔。這樣難以捉摸的男人讓程又青
不禁為之怦然，五年前的交往如此，後來的復合依舊。看戲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這個
怦然的問題，全部看完以後冷靜的此刻算是懂了。怦然是影響心跳的神秘感覺，就
是沒辦法不去在乎他，想要得到他的認同。程又青很清楚她和丁立威不會是完美。
丁立威有劈腿前科，相處的時候兩個人個性都主動容易起衝突。因為怦然的感覺，
程又青放棄抵抗，甚至不斷說服自己，她愛那位經歷過「不完美」後改進的普通男
人。或許她心底深處也在默默期待，希望這個怦然能夠帶她擺脫對李大仁的依賴。

但愛情不需要說服，怦然也只能是一時。Maggie替大仁的告白把又青迫入絕境，她
藏在心底深處的感覺被挖了出來，不再有勇氣和李大仁直接聯絡的程又青忽然察覺
這個習以為常的「習慣」對自己的影響遠遠超乎自己想像；錄音帶的出現踹了程又
青最後一腳，一個絕口不說愛妳的男人，連告白歌都有本事寫得彆扭萬分，但那份
別緻情意早已綿綿密密鋪進他們共同度過的十五年，培養出來的默契裡，程又青發
現曾被那麼深刻的溫柔環繞，否則即將邁入婚姻的此刻又怎會覺得如此寒冷？

丁立威對照組的功能持續到最後，被抓包的態度堪稱一絕，「我愛妳」彷若咒語般
立刻就拋出來。但少了掌控一切的自信滿滿，多了助理僅裹著浴巾的尷尬背景，我
們跟著程又青的眼睛一起看清這個全身赤裸、臉色蒼白男人的真相。咒語的深情束
縛不再，一切只顯得無比廉價，隨口說出的我愛你聽來只像貪心的「我仍要妳」。
一個不忠的男人，附帶充斥衝突和謊言，怦然和疲憊交錯的未來，差點就會降臨在
她身上，這是她選擇不完美賭下去時早已明白的事情，她卻差點錯過李大仁。

時間，讓一直被溫柔呵護，留存高中時代那個倔強驕傲，卻又可愛直率的女生在心
裡的程又青，對愛迷惘，卻也最終明白：眾人稱羨的款款深情，比不上自在相處的
輕鬆深刻；彼此壓縮自己委曲求全的體諒，比不上出發內心相互關懷的體貼；時時
放在嘴邊的愛，比不上大小瑣事都可以分享的聊一聊。

最親密的情人，又怎麼能不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跨過朋友的界線確實會面臨挑戰，李大仁永遠就是那個李大仁不會因為又青想要就
變成丁立威加在裡面的複合板，那我們該怎麼定義完美呢？程又青的「我很滿意」
和「還不賴」的絮語給了答案。Maggie說得很好，一個蘿蔔一個坑，完美不必要全
民公審人人都叫好，自己覺得滿意就是了。雖然程又青和李大仁一定會吵架，一定
會有互相看不順眼的時候，但他們也一定會當對方的依靠，繼續聊他們過去十五年
還是聊不完的話(親過去十五年沒親夠的吻XD)。當牽著他的手能夠放心自在，不再
害怕時間的追逐，年輕時憂心能不能永遠當最好的朋友，年邁時只擔心對方比自己
先走。有了想要珍惜的對象，和被珍惜的自己，難道還需奢求什麼更夢幻的完美？

恭喜程又青，能夠擁有熱愛的工作、擁有心愛的家、擁有他，不過既然終後面接著
的是個問號，我想未來還有很多要靠兩個人一起克服的難關，初老症狀和熟女魅力
教讓我們知道：幸福快樂不會打上終後就理所當然，是要不斷挫折成長、改變自己
才能獲得的。

謝謝這部好看的戲陪我度過十三個周末，還有無數次的重看和討論。真的，謝謝。


註：其實上文有點小矛盾，我說怦然只能是一時，那麼「很多、經常、不勝枚舉」
的李大仁是怎麼回事呢？這傢伙竟把改變心跳的怦然成習慣，歷十五年而不衰，同
時有經常看到幻覺的症狀，不專業推測可能心臟有問題，不列入正常人範圍內，請
看戲的女性同胞特別留意，不要分不清戲劇與現實~(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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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江山千里路 紅塵喧囂 盡看破
時光匆匆逝 彈指間今人亦古
且閒散 但隱江湖 慣看夏雨冬陽秋月春風
一壺薄酒喜相逢 上自黃帝下溥儀 古今多少新鮮事
盡付山光湖色底 漁翁樵父笑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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