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女時代：追夢人之次文本互文化脈絡 - 電影

身為七年級生，我不免受到感召去看這部電影。

看完之後，可說是重建（見）國小國中的所聞所見，

也可說是重拾當時文化脈絡下的記憶，即便是過眼雲煙。


這次我想特別提出來的，以及我認為「我的少女時代」裡，

潛在的文本(text)，嚴格來說是電影，成為本部片的次文本(subtext)。

所謂的次文本(subtext)不是指該文本是次要，而是潛伏(sub)在主要文本裡

(main text)，成為引導並推動主要文本的動力(force)，互文(intertextuality)的產品。

如果跟我一樣看過劉德華和吳倩蓮演過的「天若有情之追夢人」，

我想「我的少女時代」便可說是追夢人借屍還魂的少女愛情版本。

這裡補上該片裡的連結：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KX1KJkg6gE

該片和「少女時代」人物關係非常類似(parallel)

劉德華飾演黑道小混混--王大陸的校園痞子徐太宇

吳倩蓮飾演Jojo，為富家女，奮不顧身愛上危險人物的劉德華--林真心的純情

不同的地方在於，少女時代把原本的黑社會危險愛情，變成校園純情四角戀，

多了歐陽非凡和陶敏敏，劇情張力從社會和轉移到校園。

除此之外，徐太宇一開始追陶敏敏的摩托車，就是劉德華在該片裡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形象：重機、牛仔衣褲。

打鬥的部分是最精彩的，劉德華和徐太宇最相似的地方就是「頭部重擊」的部分

可以看影片1：12：50開始，劉德華被對方老大用瓦斯桶重擊頭部，便是對應到

徐太宇在溜冰場和他校混混打鬥被棒擊頭部。

林真心在最後去找徐太宇時，去他的教室，黑板下面的牆大大地寫著「追夢人」。

只是電影再複製、重新創造的時候，當然會出現重複差異(repeat with differences)

這次的「追夢人」，除了重現吳倩蓮最後苦追情人劉德華（見最後劉德華騎機車離開，

吳倩蓮穿著婚紗在後面追），也是追逐年輕的夢，感情的夢，自由的夢。

有趣的部分在於，劉德華在被頭部重擊之後，斷斷續續地出現流鼻血的症狀，

而徐太宇則是瘀血在腦中。這裡的差異，顯然有其象徵意義：在人物塑造上，

追夢人的劉德華，敢愛敢恨，流血也代表他對情感的直接，表露無遺。

而徐太宇則相反，片中年輕時的他，對男女的情感則保守，從傳情書，到追陶敏敏

還需要小弟們助陣，以及最後對林真心的情感，都是說不出口的，寧可被打得頭破血流

保護人形看板，被林真心誤解鬥毆，也還是沒有辯解，這部分是相當符合少男情懷害羞

的地方。這也是為何他的血，象徵情感、則留在腦中，如他的感情般，只願留在心理。

也就是說，紅血的象徵：衝動、感情，在劉德華身上，完全化在外，而在徐太宇，

灑在外的衝動是打架流的血，留（流）在內的情感是瘀在腦中的血。

當然，林真心作為高中（平凡）女生的縮影，雖說是簡化(reductionism)了女生

沒錯，但也呈現了女孩口是心非的一面。語言作為語意的載體(vector)，

常常是裝不滿(lack)或是溢出(excess)，語言常常無法詳述語意(Language cannot

exhaust meanings.)，徐太宇身上，化成沈默，甚至是失語(aphasia)，而在林真心

身上，則變成口是心非(paradox)：沒關係就是有關係、不想再見到你，其實心中

是關心到了到害怕去關心的程度。語意和語言的異化(alienation)，反而昇華成

信件的文字，和最後徐太宇的錄音帶，心中的想法，得再透過另一個語言載體，

加長距離，來傳達更貼近心中的話。有趣的地方就在於，書信同時建立了距離，

也拉近了距離，游移在一個似近還遠灰色的地帶，這也是為何寫情書是個讓人迷戀

的行為。當然，最後林真心的辭職「信」，也是一樣，告訴自己要建立出「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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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書信的表白方式，還有當時流行寫的「個人資料」，也是個拉近推遠的情感媒介，

從徐太宇給陶敏敏，到最後林真心給徐太宇，都是種「類」(quasi)表白的方式，

其實當時林真心是想要讓徐太宇看到，其實她「最喜歡的人」是徐太宇，把本子

給他，除了讓他寫，還要讓他去偷看原來林真心在那一攔貼了一個小貼紙，一翻開

就可以看到「徐太宇」。當然，學生的初戀情懷，總是不能成功才酸甜。

一直到電影最後，林真心翻開貼紙，觀眾才豁然開朗。這種方式很有趣，這其實就是

重寫本(palimpsest)，意指原文被刮去，再重寫上去的羊皮紙，過去的文字還隱隱約約

殘留在新寫的文字下面，這樣隱晦的文字，就是隱埋的距離、曖昧的情感、說不出的

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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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宇和林真心不（敢）說出的情感，和陶敏敏最後捷足先登告白，也是最有趣的地方，

別於平常多是兩男追一女的愛情故事，這是是兩女追一男，從不管是林真心、陶敏敏、

歐陽，或是林真心、陶敏敏、徐太宇，兩個大三角關係（或者說是四角），重點在於

這次的同性慾望(homosocial desire)較多是放在兩個女學生上，少女時期，總是想要

變成(becoming)心中（或是說男孩心中）的美女，所以女孩之間的友誼是種亦友亦敵

緊張關係，在對方身上，才能更看到的自己，不管是好或壞，優越或自卑，就如林真心

第一次和徐太宇出去的裝扮，以及她後來模仿雜誌裝扮，也可說是在「變成自己」

(becoming into oneself)。當然，雖然林真心脫掉眼鏡，得到未來大嫂的指導

(mentorship)，也變成學生玉女，但是最後徐太宇其實承認，他早已經被一開始

「個性善良的」林真心所吸引，變成(becoming)當然是個持續的過程，因為重要的

不是外表的改變，而是其實變成的過程中，自己是更認識自己，或是發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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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為何這部片其實對7年級生特別是有共鳴(strike a chord)，當然是因為本片

除了挖出了懷舊(nostalgia)記憶，也連接了長大的情感。看到過去也是看到自己的

現在，本片除了是有次文本(subtex)的互文(intertextuality)，也重現了互脈絡性

(inter-contextuality)，文本的再現(re(-)presentation)，也是時空的共時性，

片中的脈絡是個跳躍性的連結，一跳就是20～30年，這樣的跨時文化脈絡，

就是班雅明(Walter Benjamin)最佳的比喻：

History is the subject of a structure whose site is not homogenous, empty

time, but time filled by the presence of the now. . . . Fashion has a flair

for the topical, no matter where it stirs in the thickets of long ago; it is

a tiger’s leap into the past. This jump, however, takes place in an arena

where the ruling class give the commands. The same leap in the open air of

history is the dialectical one, which is how Marx understood the revolution.

老虎的跳躍，一跳就是二十幾年，但是這跳躍不是回到過去，而是重拾過去，再現

當下，成就時尚(fashion)。電影就是皺折(fold)，折疊其中的過去，揭開(unfold)

成就當下的辯證。

翻開電影的縐折，就是翻開歷史，翻開文本(text)，閱讀觀看的

過程，就是巴特(Roland Barthes)文本的喜悅(the pleasure of the text)，

洞悉文本(text)，就是看透互文(intertextuality)，捲入縐折中，感受喜悅，

重置於時空的辯證(dialectics of space and time)，當然也是互脈絡的喜悅

(the pleasure of the inter-con-textu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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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承認本片的情懷過度爛漫化，但是能勾起少女（男）情懷，捕（補）夢便是

最大的喜悅(jouiss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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