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色戒之感...主雷：我眼中的王佳芝 - 李安

對於這部片，我其實有點想去看第二次，因為現在內心的這種感覺，內心裡實在是
有些感觸（或說是感想），但是卻很難清楚地說個所以然來，因為有些小細節，畢
竟看第一次時，是容易不小心忽略的，或是說因為自己記性不好，所以有些小地方
的因果關係，好像會有點連結不健全。不過，我還是很想要試著先講講現在內心想
到的東西……。不過，也許很多是自己為是的感想，可能很多會和大家的想法有大
出路，但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角色，當然就是湯唯扮演的「王佳芝」，畢竟他就是貫穿這部片
的人物啊，而故事也是沿著他的身上而一點一點的堆積出來。至於易先生（梁朝偉）
和鄺裕明（王力宏），直接的感觸似乎就不是太多了。


不知為何，看到劇情簡介或是一些討論，雖然人人似乎都賦予「王佳芝」成為一個
「抗日時期的愛國女大學生」封號，不過我卻覺得他的「愛國」行為似乎不是出於
「自我使命」，而反而是一種「莫名的陷入」。因為從影片中，不知道是因為對王
佳芝這方面的抗日情懷鋪陳比較少，還是我少感觸了什麼，我總覺得王佳芝並不是
個滿懷著「革命熱情」更不是個自詡為「抗日份子」的大學生，而只是一個平凡再
不過的大學生，他根本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當個臥底份子，也沒特別地感覺到他對賣
國賊子有什麼樣的憎恨憤怒或是想要刺殺賊子的衝動，只覺得他對這場戰爭，只是
抱以無奈，因為這場戰爭讓他與家人分離，甚至感嘆中國人卻得依靠外國洋鬼子來
保護著生路。

然而這一切，卻是在嶺南大學在香港復校後，在他身邊出現了莫名其妙的人事因子
，讓他從此陷入無法逆轉的人生巨變，這個極大的轉變並不是來自於日本人對王佳
芝本身的使壞，更非來自日本人對王佳芝生命造成了威脅，而只是從他莫名奇妙地
加入話劇團開始，莫名其妙地認識了鄺裕明等友人，莫名其妙地順從了團體壓力，
假使，如果人生再次從來，王佳芝是否還會再次選擇認識這群朋友，或是莫名地順
從團體壓力呢？

明明王佳芝一開始就對演戲從來沒有經驗，所以他本來是不該會加入話劇團的，只
因為偶然間鄺裕明遞給了他一張話劇團招募新血的DM，只因為王佳芝的女友人過去
也搞話劇團，所以就在這樣因緣際會下莫名其妙進入了話劇團，還莫名其妙地演起
了女主角……，然而，明明鄺裕明是王佳芝友人的中意對象，為何王佳芝的生命卻
因為鄺裕明的一個念頭而盡毀，我只能說是「傻」吧，也許是因為王佳芝從來沒有
過戀愛經驗，也可能原本就是個平凡再不過的大學生，從來沒有感受過大忠大孝大
義的悸動，因而打從看到鄺裕明對於演戲募款救國的熱血理想與行徑、從女友人口
中聽到對鄺裕明的評論、以及看到鄺裕明在舞台上的認真，似乎王佳芝對鄺裕明產
生起莫名的些許仰慕之情，然後，在看到舞台下觀眾因為抗日救國話劇的群起激昂
、那種討伐日賊、中國不能亡的聲浪，讓王佳芝自己心中似乎也感染了些許對於抗
日的激昂，但是我覺得這激昂在王佳芝的心中一點也沒有極大份量，只不過是種短
暫的興奮與鼓舞，就像是一樂隊花車效果般的熱鬧，熱鬧過去了，情緒自然也該平
靜了，然而，我覺得事件最後的引發點，是來自於王佳芝自以為似乎感受到鄺裕明
對自己若有似無的情感，以及自己對鄺裕明莫名的期待或欣賞，還有就是團體的壓
力…。當鄺裕明提出「刺易」的計畫時，我實在搞不懂這幾個大學生究竟是哪裡來
的熱血，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一一聽從了鄺裕明的計畫，可是我覺得，其實實際
上並沒有人是因為真的熱血到想要「刺易」而接受了鄺裕明的提議，大家都只是因
為拒絕不了或是說不知如何回絕鄺裕明的提議而逕而參與，甚至感覺是因為團體壓
力而一個拉著一個下水，而最後王佳芝也似乎不得不下水了。

總覺得王佳芝真的是好可憐，感覺她的「誘易」計畫根本是個莫名其妙，我只是覺
得他其實是徹徹底底地被利用了，實在不懂為什麼這計畫中得去引誘易先生的女者
竟然是他，而不是另一個女學生，明明那位女學生才是真的搞話劇出身的不是嗎？
論演技強度可不是應該是那個女學生會更加出色？為何反而是推派了王佳芝去引誘
呢？是因為王佳芝的女色比較美嗎？更不懂為何王佳芝會默默甘願接受這個色誘任
務，而完全沒有一點反駁？真的不懂他們這群朋友究竟為了王佳芝付出了什麼？尤
其是鄺裕明。……好，就算是大家一開始都是出於熱血與心甘情願的參與「刺易」
計畫，就算王佳芝是個願意顧全大局犧牲奉獻的人，願意擔任誘人一角，但是這群
朋友也未免太將王佳芝欺之太勝了吧，有種「軟土深掘、吃人夠夠」的可惡，這群
朋友竟然不顧王佳芝背負的心理壓力，竟然還曾責怪他為何一直賭博輸錢，甚至，
到最後也根本不顧王佳芝的感受，甚至根本沒有詢問過王佳芝本人的意願或意見想
法，就狠狠地將他推入了與易先生男女情愛的地獄深處。雖然，大家似乎曾有表現
出一種歉疚的姿態，但是這種沒事先跟王佳芝討論就先決定的「局」，實在令人太
痛心了，有種被出賣被欺騙、令人咬牙的恨，但是王佳芝最終還是選擇吞下，因為
已經走上這一途，為了大局，似乎也不得不繼續走下去，所以他接受了提議，將自
己的第一次獻給了「刺易」計畫，和男友人模擬男女之事，但是這等模擬之事，最
後竟然落得白白犧牲，因為，易先生離開了香港….計畫宣布失敗……，甚至，整個
刺易計畫，竟然到最後演變成為了「大學生集體殺人事件」，而殺的人不是易先生，
而只是一個市井混混，.……頓時間，整個計畫的「崇高性」急速降低，…….而這긊仱_，王佳芝迷惘了，慌亂了，因為他實在也已經不知道這等般的犧牲究竟是為了
什麼，而刺易計畫說卡就卡，對於其他人來說，刺易計畫喊卡，就如同一場戲演完
般的撤場，東西打包收一收似乎什麼事情都可以輕易地結束了，但是對於王佳芝來
說，之前付出的一切一切，豈能說停就停，尤其是男女之事的犧牲，他究竟是獲得
的什麼回報？……難道一切的犧牲，最後只能換得到大夥合殺一名對大局絲毫無所
影響的流氓混混，一切的犧牲就只有如此？……也太可悲了吧？…這種痛苦與失落
，又有誰能切身地體會呢？……於是，王佳芝選擇奔離逃離了這些「伙伴」，三年
來過著彷彿失了魂的生活，但卻仍無法抹滅這等自覺不堪的傷疤。

直到，鄺裕明再次找到了王佳芝，並告訴他「刺易」計畫的再次開始……

王佳芝這回是真的想要「刺易」了，而不是三年前那種莫名其妙地參與「刺易」……

因為，三年前的刺易行動，這個代價已經讓他犧牲太多了，然而行動卻告失敗，因
此，當鄺裕明再次找到王佳芝並希望他能參與刺易行動的計畫後，王佳芝表現出來
的表情不再是茫然，而是堅決……，開始了，一步一步的刺易行動。然而，此次的
行動卻也為王佳芝鑄下了無法收拾的悲劇的起頭。

一次次的行動，就是一次次的探測，王佳芝對易先生是恨的，恨得心癢癢，但是卻
因為自以為對易先生只有恨，所以完全對於自己的情少去了戒備…，王佳芝一直以
為自己只是在演戲，但是卻沒想到自己卻入戲太深，……會入戲太深，是因為王佳
芝每每都覺得在每場戲的最終時定將會出現自己人把易先生斃了，所以每場戲時他
都放膽的讓自己投入，讓自己的「戲」看來更真，但是，到了每場戲的最終時，卻
始終也不見自己人的身影出現「制止」，也因此，王佳芝對「戲」的投入，終究到
了戲終也總是沒有人能出現及時為他踩上煞車，就只因為「小吳」覺得「還不到時
機」……

就這樣，一次一次的「戲碼」，讓王佳芝一次一次放出去的情感，越來越難回頭，
但是沒有人能幫助王佳芝，甚至當王佳芝已經擺明地向小吳乞求援助，還是沒有人
能出面來幫王佳芝制止，只有讓王佳芝自己一個人承受這樣的煎熬與掙扎，即便是
鄺裕明試圖想用自己的情感來撫慰王佳芝的痛，但是這一切都已經來得太遲了……
就如王佳芝所言：「三年前，你可以的」…..。

就這樣，情感易放不易收，……就這樣，王佳芝的防線最終竟然被一只鑽戒給全數
瓦解了，王佳芝發現到這場戲不再只是一場戲了，他發現到自己希望看到的是易先
生的「活」而不是「死」，而當他最後幾近崩潰地向易先生說出「快走」時，王佳
芝已經知道自己已選擇了這場戲將該怎樣地落幕了……，但是，他並沒有後悔，反
而更顯輕鬆，因為他知道事情最終就是這樣了…沒得回頭…也不回頭了。

最終，王佳芝並沒有吃下事先準備好的毒藥，王佳芝腦海浮現了四年前話劇舞台的
禮堂場景，當時的他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平凡大學生，還不知道「刺易」的計畫即將
降臨在他的身上，而那幾個話劇團的友人，更不知道當時的他們正計畫著四年後迎
向死亡的荒唐行動，即便是當時的他們是那麼樣的熱血…。

看了一些討論，有些討論說為何王佳芝最後沒有吃下毒藥，是因為希望有機會再看
到易先生的最後一面，但是不知道為何，我卻沒有這樣的想，反而是出現了一個更
惡的想法……，是「報復」，……想報復的人並不是易先生，而是那些話劇團的友
人，……，因為易先生讓王佳芝充分地體驗了什麼是恨與愛，但是話劇團的那些友
人正是讓王佳芝不得不體驗這場愛恨痛苦交雜經歷的始作俑者，所以，當王佳芝和
其他友人在刑場等待行刑之時，王佳芝的表情對友人並沒有顯現出對同夥人的愧疚
之意，反而是一種莫名的「淡」，而那些友人對於王佳芝，似乎也沒什麼情緒可言
，只有，對自己即將死亡的畏懼之感，而鄺裕明和王佳芝的最後對看，更是感覺到
一切盡在不言中，對於死亡，他們沒有畏懼，反而是用眼神對彼此傳達出的一股「
事情終於結束了」的感覺。

對於鄺裕明，我很不喜歡這個角色，覺得是個混蛋，覺得他有勇無謀，有計畫沒遠
見，有嘴無行動，雖然他總是向王佳芝嚷嚷著要保護他，但是最後他究竟為王佳芝
做過了什麼保護的事情呢？沒有！！只有將王佳芝一步步、一次次地推入這場悲劇
的深淵，把王佳芝的人生弄得一團混亂，把大家的人生弄得一團混亂，本該大家只
是個單純的大學生的……，大學生抗日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感覺並不是像鄺裕明這
樣五六個人吆喝一起，無周詳計畫就妄想圖謀大事，未免也太天真了一點吧，臥底
人員豈是這麼好當？

對於易先生，除了身為中國人應該對賣國賊子該擁有的心態或是愛國情操之外，對
於易先生我並沒有什麼大惡大怒，也許是因為這部片中並沒有著墨出易先生怎樣幹
盡賣國的壞事吧，撇開愛國賣國之事，對於易先生，比起鄺裕明，我反而覺得他給
了王佳芝更多珍貴的東西，也許多是痛苦的情感體驗，但是也因為易先生一次次地
予以王佳芝愛的行動甚至漸漸地付出顯露真心，如此，王佳芝才會對易先生由恨生
愛吧。




以上心得淺見，敬請大家包涵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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