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武俠的死與新生 - 電影

放逐．武俠的死與新生

除去火燒紅蓮寺應規類為神怪特效片，香港的武俠類型電影興起應算該
是算從六○年代未期，張徹的武俠電影開始的。張徹的武俠電影著重肢
體暴力及男性的陽剛情誼。

七○年代未武俠電影已經沒落，就好像古老的俠義精神已然消失，取而
代之的是如韋小寶一樣主角的小奸小惡的香港小市民故事。

但八○年代中吳宇森的英雄本色裡將將武俠電影重新詮釋，也奠定了後
來英雄槍戰電影的類型。(註1)吳宇森原本是任職張徹副導演出身，他的
風格很受張徹影響，英雄本色裡的主角都是重情義的男子漢。


杜琪峰的電影作品非常的多，其中也有不少商業濫觴，但英雄槍戰片一
直是他熱衷且擅長的題材。


如果說槍戰片是武器片舞台的延伸，在放逐中就出現了類似向傳統武俠
致意的畫面，在第一場決鬥裡，吳鎮宇甚至還使出了飛刀，這兩種武器
雖然差異還不算太大，但要用的巧妙，仍不容易。杜琪峰早期也拍過「
東方三俠」這樣的刀劍與槍械共存的電影。不過可惜的是「東方三俠」
武打動作過於冗長，且太誇張缺乏真實感。但「放逐」的拿捏不但恰好
且有特色。


片中一場決鬥最長的不是槍戰的時間，而是雙方對峙時的氣氛，在拔槍
前的準備動作，以及鏡頭的時間特別長，反而是開槍後的時間非常得短
。不若吳宇森愛用慢動作，但是在開戰後決鬥的時間易有過於冗長的缺

點。杜琪峰的這種決鬥步調讓人不禁聯想起古龍的小說，高手的決鬥往
是在一招之間，真正精彩的不是決鬥本身，而是決鬥前的氣氛，決鬥者
各自的眼神、小動作以及背景元素都延長構成了決鬥的要素。有人說古

龍不會寫描寫打鬥招式，所以才會如此寫。不管如何，這確也是古龍寫
作的風格。而放逐不但開槍前的氣氛描寫極佳，槍戰場面也不含糊。


例如一開場的三人對峙裡，張家輝裝填左輪手搶子彈，黃秋生吳鎮宇退
子彈，三人只開了一槍，第一回勝負即分曉。同時也插入場外一場小型
「槍戰」，再次開戰時，步調加快，動作也更複雜。最後則停止於水流
聲，嬰兒哭聲。


放逐的故事極為簡單，角色的對白也極少，但角色個性確也交代的清楚
明白。一個硬幣就表現出黃秋生的身不由己且優柔寡斷，一個罐子顯現
張耀揚的搶法與自信。其他在配角的塑造上雖然存有陽剛英雄片裡的既
定形象，對女性角色的貶抑但卻不若花瓶一般，只是裝飾。她們仍然個
性豐富，張家輝的老婆的愚蠢且猜忌，確也導致了英雄主角們宿命性的
必然的犧牲。

無節操的妓女角色雖然與劇情沒有關連，讓原本全然陽剛的氣氛，多了
一分韻味。

密醫、掮客、無能的警察把香港的時代背景帶到了無政府狀態的現代武
俠世界。任賢齊的角色，就像落難的鏢客。


片中水的原素很多，但都出現在一種休止的狀態又很短暫，就像一種渴
求的象徵。滾燙的湯被彈孔射穿時，正好停住槍戰。在荒野中發現湖水
時，也是發現運送黃金隊的同時。湖畔的烤火嬉鬧。滿載黃金等著開的
船，海的對岸是達不到的夢。能掌握的只有一瓶烈酒和空酒罐。


即使玩得漂亮，但有點小遺憾的是本片像是精細的工藝之作，少了種野
性感。

在劇情橋段的安排，有著古典好萊屋敘事的缺點 過於巧合卻不夠巧妙，
例如張家輝與任達華同時受傷，又同時找上同一個密醫。落難的四人又
恰巧遇到運送黃金被打劫的任賢齊。裡面可以發現太多其他電影出現的
橋段或元素。甚至很有可能是改編至另一部電影。例如他的另一部電影
「鐵三角」的劇情就很像「各顯神通」(Welcome to Collinwood)，這也
許是他的缺點，也是作為類型電影、商業電影難以突破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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