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浮的華氏451度 - 藝術電影

　　大學時期曾看過楚浮的六部電影（原子最早發行的那一套加上《日以作夜》、

《巫山雲》），而且其中好幾部還不只看一遍，好久沒有適當機會再看到這位法國

新浪潮首要旗手的其他作品了。因此，前晚特地去一趟新竹清大，除了與舒亞姐通

報往後我在ITRI服研發替代役便可以常常光顧夜貓子影展的好消息之外，更重要的

目的是想回味一下大學時候剛接觸多一點作者電影沒多久時，這一位真正觸動我心

且引領我進入藝術電影世界的偉大導演。


　　楚浮拍起科幻片？

　　是的！沒錯，一向擅拍男女情愛或淘氣頑童的楚浮竟拍起了科幻片，其難以想

像的程度大概就跟王家衛當初拍《東邪西毒》這部武俠片沒啥兩樣。不過，大導演

畢竟身手不凡，對於當時好萊塢類型電影感興趣甚至對希區考克萬分景仰的楚浮，

不僅在1960年嘗試了警匪動作類型而拍出《槍殺鋼琴師》，更在1966年拍了這部由

Ray Bradbury所著科幻小說改編而成的《華氏451度》。縱使某些忠於類型的愛好者

實在很難被加以說服（正如同要說《東邪西毒》真是部武俠片實在不容易），楚浮

依然跳脫出科幻類型的既定模式或觀眾印象，開展出屬於個人的、深具作者風範的

風貌，並且把科幻電影一向較缺乏的人文觀點帶了進來。整體來說，《華氏451度》

的劇情起伏或聲光特效或許不若一般科幻片如此轟轟烈烈，但不想大張旗鼓的楚浮

讓我們再次看到一樣多情、感性卻又愛批判的他，那個我們都很熟悉的楚浮。


　　生活新樣貌 vs. 社會舊體制

　　《華氏451度》裡少見人類未來嶄新科技的描繪，大概就只有懸吊式的捷運和

451部隊用來上下層的那根有點莫名其妙的柱子罷了！牆壁上寬大的平面電視和互

動式節目也實在不足為奇。受限於六零年代的影像處理和特效技術未臻今日之發達

，但重點在楚浮呈現出一個冷漠、自負且單一觀點的未來世界，對比著我們現今所

存在的書本世界，以「文字」作為書寫記憶、紀錄歷史、抒發情感的主體，那是個

多麼值得懷念、珍惜卻被人類的高度科技發展所掩蓋的世界，因為它豐富、多元又

深具思考性與批判性。這樣的未來想像似乎在提醒著我們：電影此一媒材或說是藝

術型式，可得小心留意了！過分注重美麗畫面、驚人特效之際，是否正逐步流失電

影所含的文學性？而作為觀眾的我們是不是逐漸喪失閱讀思考的能力，變得只一味

接收影像所告訴你的（或者乾脆說是好萊塢電影所傳達的）？於是乎，楚浮一方面

藉由一頁頁特寫鏡頭底下被燃燒的書目，如庫柏力克的Lolita或是超現實主義大師

達利的畫冊，毫不保留地表達他對同時代經典作品的偏好。這些特寫鏡頭不禁令我

想起《日以作夜》中導演楚浮丟出一本本其他大導演的著作，以示他對尚雷諾、希

區考克、柏格曼、高達等人的高度興趣與敬重；另方面他又再度逃離，如同《四百擊》

裡的小男孩安端，逃離無趣的社會規範與迂腐荒謬的體制，為的是追求一種有書本、

可思考、能批判的生活，雖然Book Man村落裡人人均如承接使命一般背下整本著作，

說來有點一廂情願也太誇張，但另個角度看卻比科幻片更加科幻呢！而楚浮電影裡的

主角總是這樣逃離，並不難教人聯想到法國新浪潮這批年輕有為的新銳導演們，以

楚浮為首揭竿而起揚棄舊有傳統跟拍片教條，紛紛拍起深具個人獨特風貌的作者電

影。


　　既感性又批判

　　縱使這部科幻片裡情愛的成分少了許多，但男主角對愚蠢任性的妻子以及對聰

明慧黠的鄰居兩個女人的差別，卻是顯而易見的。而更有趣的是片中這兩個女人卻

是由同一演員飾演，彷彿男主角Montag愛的其實是同一人，只因不同時空（一位活

在未來的影音世界，一位則躲在過去的書本世界）而有了天差地遠的對待。拍科幻

片的楚浮仍是充滿感性的，同時也劃下批判筆觸。尤其是當Montag看到新聞畫面中

有如動作片場面一般逮捕到逃亡的自己，其荒謬可笑之極可見一斑。看來媒體為求

效果而捏造新聞、虛構真實以示政府權威的功力，在法國比起台灣或其他地方真是

不遑多讓啊～很多時候反倒是小說、電影裡頭這些虛構的人物或故事，更能反映真

實，更能體現人性，完全地反諷了那位Captain對於小說、傳記和哲學經典的輕蔑，

當然還有燒毀書本這樣的不智之舉。最後我很好奇的是，《華氏451度》原著小說

作者Ray Bradbury或導演楚浮，他們知曉中國早在西元前就有秦始皇焚書坑儒的事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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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無瑕談論感情█◢◤ █ █ █ █ █ █
█我們也沒有時間◣感受與感情具有密切關係的激情◣
於是 我們的生命◥◣就這樣從我們的指隙間流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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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zysztof Kieslows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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