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蔚風景 Opus3 - 同志

ep.12


琴房裡流動著的樂章是李斯特的愛之夢第3號夜曲（F. Liszt: Liebestraum S541
Nr.3），陸蔚萱這次直接坐在裴又欣的旁邊，害得裴又欣覺得今天她的手指頭跟大腦沒
有連線，特別不聽話。


陸蔚萱的眉頭愈皺愈緊，突然伸手壓住了裴又欣的手指，琴聲變成不和諧的怪音，嗄
然而止。


「等一下，妳為什麼一直重覆同樣的小節？」陸蔚萱直盯著裴又欣，覺得裴又欣今天
好奇怪，完全沒有發揮應有的水準就算了，還一副沒自信的樣子，簡直可說是退化成初學
者的模樣。


「學姐，對不起…」裴又欣瞄了陸蔚萱一眼，然後心虛地低下頭，聲音則是愈來愈小
。「我會更加努力練習的。」


自從上次跟陸蔚萱一起練琴之後，裴又欣就對自己的琴藝完全失去信心。今天來琴房
以前，裴又欣在家也想，去學校也想，就連吃飯走路洗澡上廁所都在想：到底自己彈琴時
出了什麼問題？偏偏裴正希又不批准自己去談戀愛的實驗。


裴又欣最後好不容易才想出這個方法：大家不是都說「熟能生巧」嗎？也許一直重覆
彈同樣的小節就可以改善自己現在彈不出樂曲情感的狀況。所以她今天還特別選了李斯特
的愛之夢第3號夜曲，希望藉著這首曲子的旋律訓練自己彈奏出蘊含豐富情感的琴音。不
過根據陸蔚萱凝重的表情來看，裴又欣知道自己這次還是沒能達到學姐的要求。


「我不是要妳跟我道歉，從妳現在的情況來看，一直這樣埋頭練習是不夠的。」陸蔚
萱看著失落又自責的裴又欣，不禁放柔了語調。


埋頭練習都還不夠啊…？裴又欣心想，難道我得抱著鋼琴睡覺培養感覺，還是乾脆在
琴房裡定居下來嗎…


「妳要用『琴音』來說話。」陸蔚萱看到裴又欣那認真思考卻茫然毫無頭緒的神情，
只好再解釋清楚一點。「也就是說，妳彈琴的時候，要有一個『對象』。」


「學姐指的是觀眾嗎？」最後這句比較具體一點，但裴又欣仍然聽得似懂非懂，彈琴
需要什麼對象？


「不是的，觀眾指的是欣賞或是批判妳的人。」陸蔚萱搖搖頭想了想，「我說的『對
象』是指妳可以傾訴心事的人，就像是在跟『好朋友』說話那樣的感覺。」


裴又欣睜著圓圓的眼睛，看了看陸蔚萱，再看了看鋼琴，表情明亮了起來。


「所以妳現在就想著這個妳想用琴音訴說心事的人，然後妳再開始彈琴。」


「想要用鋼琴說話的對象…」裴又欣圓圓的眼睛轉啊轉，一邊在腦中搜尋一個可以用
琴音傾訴心事的人選。「哦，學姐，我想到了，我現在就試試看。」


裴又欣彎起嘴角，再次彈奏李斯特的愛之夢第3號夜曲，這次她不自覺地閉上眼睛，
而且身體開始隨著旋律誇張擺動了起來。


「等…等一下等一下。」陸蔚萱先是一愣，然後再次打斷了裴又欣的彈奏。「妳現在
想像的對象是誰？」


「我哥啊。」裴又欣笑著彎起了眉眼。


「妳哥？」陸蔚萱聽到這個令人傻眼的答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難怪，妳
哥應該很幽默吧？」


被陸蔚萱這麼一講，裴又欣覺得很不好意思，咧嘴又是一陣傻笑。


「其實我希望妳彈這首曲子的時候，想像的對象是『喜歡的人』。」陸蔚萱眼見單純
的裴又欣沒辦法體會這首歌的風景，只好直接點破了。


「喜歡的人？」裴又欣現在可笑不出來了，哥又不准我談戀愛，我哪來喜歡的人啊？


「我…我沒有…」


「妳沒有談過戀愛？」陸蔚萱看著裴又欣為難的樣子，以為她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跟
自己說感情的事，於是半開玩笑地問著，沒想到真的看見裴又欣搖頭。


「從來都沒有？」陸蔚萱一方面有點嚇到，另一方面也感到為難，畢竟這首愛之夢第
3號夜曲所蘊含的情感強烈又積極，沒有戀愛經驗的確不容易演奏出曲子的意境。


裴又欣則是無辜地再搖搖頭，陸蔚萱看著她單純的神情和清澈的眼睛，輕輕笑了笑，
算是給裴又欣無聲的安慰和鼓勵。而裴又欣覺得只能讀懂學姐笑眼中的溫柔，至於其中更
多的其它的風景，她暫時無法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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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前兩集推文的版友^^
希望欣蔚的戲份不要只剩到處出櫃（雖然這也很重要XD）
不然就沒得寫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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