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主流意識 - 同志

電視台製作節目無非要為企業(電視台)營利，然這類影視工作是有很強大的宣傳能量的，
其影響力之大是可以改變民眾，甚至整個社會的行為與價值觀。所以，小妹以為影視從業
者在營利之餘，其所生產的產品，應該對社會負有正面積極的意義，讓社會更為進步。畢
竟，它所影響的效果實在太為巨大。電視節目上撥出的每一秒，不是其他實質集會所能比
擬的。民眾可以坐在家裡，打開電視，單向的接受節目所傳達的訊息。那些訊息可以明示
，也可以暗示傳達給螢幕前的觀眾，不管民眾是否需要，並進而造成直接或間接的影響，
更進一步的改變民眾的行為。因為，明白這一宣傳能量的可怕，所以有NCC這個單位。當
然，理性的觀眾可能會透過思考來選擇接受或不接受節目的暗示，但不是大多數的民眾都
如此敏感，分分秒秒都可以正確判斷節目所傳達的訊息，平衡？不平衡？公平？不公平？
正義？不正義？。當然，要做到真正的公平，很難；但總是不要刻意偏頗才好。

說到這裡，各位朋友可能還不清楚小妹發此文的目的。西類…。

小妹這文主要是對瑤婷戀有感而發的。小妹不知道編劇是否有意安排瑤婷戀轉建婷戀，若
真有這樣的安排，那麼只能說小妹真的非常遺憾。我知道，這樣的轉變不是劇組的錯，是
時空不對。在此，小妹將以中古世紀對女巫(十二到十六世紀)的恐懼，十七、十八世紀美
國白人對黑奴的認知與二十世紀初納粹屠殺猶太人，來探討這幾個時代的問題，當時社會
大眾又是怎麼看。那時民眾的行為，也反應當時的主流意識---”這樣做才是正確的”。
最後，反觀瑤婷戀(同性戀)，相較於代表目前社會主流意識的建婷戀(異性戀)，三立製作
瑤婷戀所面臨的壓力。當然，這一個題目也可以從其他方面談起，如兩性地位、女性主義
。只是，思考過後，小妹還是想從比較一般觀念著手，不強調性別，談過去歷史上那些曾
經”這樣做才是正確的”的事件談起。挑選的故事，也是大家所熟悉的。

首先，中古世紀的女巫的恐懼。
我們都知道，歷史上對中世紀的界定是從五世紀到十五世紀(西元476年西羅馬帝國滅亡至
西元1453年東羅馬帝國滅亡)。這一千年裡，歐洲進入封建時代，各地諸侯自立為王，彼
此征戰，卻沒有一個強而有力的政權來管理前羅馬帝國的版圖。有點像中國的春秋戰國時
代。不同的是，當時的羅馬教皇地位在各國領主之上，擁有最高的領導地位，皇帝得經由
羅馬教皇加冕才合法。話說回來，中古世紀政治上是個相當混亂的時期，諸侯間的戰爭不
說，十一世紀十字軍東征大家一定聽過。十字軍東征持續兩個世紀，起因是由羅馬教皇發
起，說要征討異教徒，也就是伊斯蘭教，因為他們佔領的聖地耶路撒冷(其實那也是猶太
教、伊斯蘭教的聖地啊～～)。於是，羅馬教皇號召以基督教為信仰的歐洲諸國出兵東征
。接下來，可想而知，諸侯間的彼此征戰，還有十字軍前後十多次的東征，所需要龐大的
經費，得由當時的人民買單。不幸的是，農作歉收，饑荒讓人民生活已經夠艱困了。更慘
的來了，黑死病，奪走兩千多萬歐洲人的性命。人民不僅恐慌，對未來感到無望，也對生
命的延續產生了質疑，為什麼神沒有保佑我們呢？一旦對神產生質疑，便影響到天主教與
羅馬教皇的地位。為了鞏固天主教與教皇的地位，於是把當時社會的動盪不安歸咎於女巫
作祟，甚至編列成書，開始了獵殺女巫行動。於是，我看隔壁的大嬸不爽，我就去檢舉。
一經檢舉，存活機率微乎其微；想證明自己不是女巫的機會也非常渺茫。因為檢舉不需要
強而有力的證據，就可以成立；判斷被指控的女人是否為女巫，也非常的簡單。當時，甚
至把方法列了下來，好像現在的SOP。如果，被指控的女人在審判時為自己辯護，那麼證
明她是有罪的，因為女巫善於撒謊。當然，這必定引來一連串的酷刑逼供。如果，被指控
的女人因為害怕恐懼而無法辯答，證明她已認罪，因而感到害怕。另外，一旦周遭有人被
指控為女巫，所有認識她的人立即走避，擔心自己會被認為是女巫的同伴，連家人也不例
外。再親的親人，在緊要關頭甚至可能補上一槍，好讓大家認為自己是正常的人。否則，
一旦顯露對被害者的憐憫，也代表著自己也是女巫的同夥，難逃被牽連的命運。也就是說
，人們為了自家性命，無時無刻都得選邊站，往往也是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邊。女巫通常
會被判以火刑，有權有勢的人或許可以得到一點寬待，處以絞刑。總而言之，終歸一死。

二十一世紀的我們，是否相信世界上真有女巫存在？我想，或許有，比如非洲、東南亞國
家的巫術，但是否科學？不論如何，我認為以台灣的教育水準，相信女巫存在的比例應該
相當低。即使真有女巫，我們會殺了她嗎？法律會制裁她嗎？答案也是否定的。因為，我
們明白指控他人為女巫時在是一件很不科學的事，我想也沒有律師或檢察官會付出心力來
驗證。當然，除非涉及傷害、詐欺，但也僅會以傷害罪、詐欺罪起訴，而不是以女巫為罪
名作為起訴。另一方面，現今的社會，指控的人恐怕也會被以毀謗或公然侮辱反告。遺憾
的是，成千上萬的女人在中古世紀被指控為女巫而被殺害。主要的原因是缺乏教育，民智
未開，又因為饑荒、征戰以及黑死病的猖獗，人民死亡率相當高，造成人心惶惶、社會動
盪。

小結論：中古時期，民智未開，相信女巫是真實存在的，為了自保，民眾無時無刻都要跟
女巫切除關係。



再來，黑奴問題。

我們都知道美國林肯總統發動南北戰爭，解放黑奴，但最終被黑奴支持者刺殺。但為什麼
要有黑奴呢？當然我們都知道是因為奴隸制度。歐洲從古希臘以來就有奴隸制度，到了古
羅馬時期，除了義大利半島、巴爾幹半島，整個歐洲包括今日的德國、法國、瑞士、奧捷
、伊比利半島，都被視為蠻族。古羅馬時代，大家所知的凱薩、屋大維在擴大版圖的同時
，把戰敗的蠻族(戰俘)帶回當成奴隸。這個現象在那個時候是很常見的，勝者為王敗者為
寇(奴)。古埃及也有奴隸制度；中國古代也有。那是因為在民主意識抬頭前，社會是有階
級的，人有貴賤之分。階級還是世代相傳的。

奴隸的來源大都為戰俘或罪犯，主要用來服伺奴隸主，是奴隸主的財產，可以用來勞動。
歷史上不少偉大的建築，都是奴隸所建的。

為什麼會有黑奴呢？故事就跳到十五、十六世紀，當時因為西方與東方貿易路線被鄂圖曼
土耳其所控制，印度的香料，中國的瓷器、絲綢取得困難。陸路無法暢通，歐洲人想著那
麼就改走海路好了。海路沒有人真正走過，於是出現好多的冒險家、航海家向皇室爭取經
費、談妥條件，展開尋求由海路通往東方國家的計畫。於是，有了接下來地理大發現時代
。在葡萄牙成功繞過好望角往東抵達印度之後，西班牙女王贊助哥倫布，希望他可以複製
葡萄牙的成功經驗，探索一條往西抵達東方的海路，這個先決條件是地球是圓的這一假說
必須成立。哥倫布的水手划呀划的，日以繼夜的划，終於划到”東方”了，因為他們的膚
色、長相，跟書裡描述的一模一樣。再之後的幾次航海，哥倫布知道他並沒有到達東方，
而是發現的一塊處女地，新大陸。接下來，可想而知，歐洲列國開始瓜分整個北美洲與南
美洲。可…美洲這麼大，要怎麼開墾？歐洲大陸哪來那麼多人力(奴隸)可以開墾？於是，
那些在非洲也有殖民地的國家，開始想著，不如把在非洲開墾，又強壯又耐用的黑奴帶往
美洲，就可以解決勞務問題了。只是搬家容易，搬人難。很多黑奴在運送途中，如囚犯、
畜牲的被關在船艙裡，大多的黑奴在船抵達美洲前就病死了。無論如何，最終黑奴還是被
運往美洲開墾白人的殖民地，中間不乏偷、拐、搶來的無辜黑人。

我們從很多書上讀到黑奴所遭遇到的不人道的命運，主要是因為黑奴被視為動物，長的像
人，智商卻同牲畜一般。當時的白人認為黑奴不會有人類的情感，沒有人類的智商，當然
也不需要讀書。管理黑奴就像眷養牛羊一樣，黑奴的房舍又髒又臭；跟牛羊不同的是，黑
奴得長時間的工作，天還沒亮就上工，半夜還未能入眠。睡過頭或工作量不達標準，就得
挨主人或工頭的鞭子。很少黑奴一天不被抽鞭子的，差別在抽得多或少，有時還得憑主人
心情，主人心情好，鞭子不會少，心情不好，那麼加碼演出也是家常便飯。奴隸的背上就
分血肉模糊的程度。黑奴的待遇也不比主人的獵犬好，實際上是連獵犬都比不上。黑奴不
能自行走在路上，要有主人陪伴，不然也要有主人的通行證，上面詳記此行的目的，此程
的時間。黑奴被視為低下的生物，身上佈滿細菌，正常的白人是不會跟黑奴共處一室，餐
具是分開的，浴廁也是分開的。與黑奴接觸，會受到感染、生病。黑奴天生好吃懶做，所
以要經由鞭打馴服他們。對黑奴產生憐憫之心的白人，會受到嚴懲，甚至招來殺生之禍。
因為光被目睹與黑人聊天，就可能被懷疑。若真的對黑奴伸手援手，不只會被公開譴責，
還會被報復。有大好前程的年輕人，可能自毀前程；事業有成的父親，可能因為家人的軟
心腸，到最後傾家蕩產。若在南方，性命可能都不保。家中有小孩對黑奴展現友誼，做父
母的會以為孩子精神有問題，趕緊低調地找醫生治療。所以，很多對黑奴有同情心的白人
，往往不敢表態，必要的時候，也會對黑奴施暴，好讓證明自己是正常的白人。這些在我
們今日的眼中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但在當時卻是主流。

小結論：十七、十八世紀，美國白人相信黑人不是人，是動物。為了自保，白人無時無刻
都要跟黑人切除關係。



最後，我想提二十世紀納粹對猶太人的迫害。

其實對猶太人的迫害，很早很早就開始了，到基督教成為羅馬國教(西元四世紀)的時候，
基督徒更有恃無恐。(這裡的基督教跟我們今日所知的基督教不同，我們今日所稱的基督
教，是宗教改革後的新教。)　只是，迫害猶太人規模之大，就屬上個世紀的希特勒了。
估計當時由納粹主導的種族滅絕行動，有六百萬猶太人遭到屠殺，這當中也包含我們所以
為開明溫和的國家也參與了，比如法國。那麼，為什麼要屠殺猶太人呢？這得從兩千年前
的仇恨開始談起。兩千年要講很久ㄟ…所以，長話短說。基本上，基督教是從猶太教創新
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兩個宗教都信仰上帝耶和華。猶太教在西元前兩千年就開始了，是猶
太人的信仰。猶太人曾經短暫的建立以色列王國(應許之地)以及分裂後的猶大王國，但後
來被亞述、巴比倫、波斯等所統治。後來，又被亞歷山大征服；當然，接下來也就成為羅
馬帝國的一部分。讀過歷史的人都知道，希臘是多神信仰，最有名的就是希臘神話。羅馬
併希臘以後，發現希臘神話跟羅馬神話好像啊！於是直接繼承希臘神話，把所有希臘神祇
改為羅馬神祇。因為要滅一個民族，從文化開始才徹底。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人覺得怎麼
同樣的神，卻不同的名稱。比如，愛神Aphrodite是希臘名，Venus則是羅馬名，；她的兒
子小愛神Eros是希臘名，大家比較熟悉的Cupid是羅馬人的稱呼。Artemis 是希臘月神，
也就是羅馬月神的Diana。天神在希臘叫Zeus，在羅馬則是Jupiter。這與猶太教有甚麼關
係呢？噢，這是在說明當時的時空背景是多神信仰的時代，沒有一個宗教特別強大。而且
，也沒有宗教迫害，猶太人還是很開心的信仰猶太教，屋大維與他的繼任者提比略還是虔
誠的崇拜太陽神Apollo. 然後，有一天一個叫耶穌的人出現了，說自己是救世主(彌賽亞)
，還說是神的兒子，也是大衛之後，下凡來解救世人。猶太教徒聽了就很火大，猶太教徒
相信聖經裡的彌賽亞是要帶領猶太人脫離羅馬帝國的統治並復國。猶太教徒認為彌賽亞應
該是個國王，有自己的有軍隊才可以反抗當時的羅馬帝國，決不是像耶穌這樣的人。而且
耶和華是猶太人的神，不是耶穌所說的神愛世人。於是，猶太教徒收買猶大，讓羅馬軍人
把耶穌定死在十字架上(那是當時執行死刑的方式之一)。此時，耶穌的追隨者開始怨恨猶
太人，認為猶太人殺了神的兒子。西元四世紀基督教成的羅馬國教之後，對猶太人的迫害
更為強烈，猶太人被迫再次流散。(前面提到的十字軍東征，雖然美其名是要奪回被伊斯
蘭教徒佔領的耶路撒冷，但過程中，十字軍也不忘順便把猶太人打一打。名符其實的見一
次打一次。)

進入中古世紀的歐洲各諸侯與東羅馬帝國對境內的猶太人嚴加看管，他們相信猶太人會復
國，屆時也會對基督徒報復，所以限制猶太人的行動，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歷史上出現猶
太人區，形成特有的文化。猶太人尤其被禁止從事政治活動、教育活動。猶太人也被視為
低下階級的人，很多書上可以讀到他們不僅被視為次等階級，還被稱為蟑螂、卑鄙的民族
。在百般被禁、歧視的情況下，猶太人只好做生意賺錢，後來變成很成功的商人。很多書
上也描寫，猶太人很會做買賣，也經營當鋪。當鋪不是一般人可以開的，除了要有很充分
的資金，對商品的鑑識能力也要很高，所以，他們的專門知識是很深厚的。成功商人的形
象也傳承至二十世紀，歐洲財富聚集在猶太人手中，造成貧富不均，非猶太人生活艱困的
現像。希特勒認為這些都是猶太人造成的，猶太人賺那麼多錢，一定也是為了復國。於是
，新仇(貧富不均)舊恨(殺了神的兒子)，讓希特勒採取極端的報復行動。他先計畫的讓猶
太人貼上黃星星，然後將以聚集迫害，最惡名昭彰的就是位於波蘭的奧許維茲集中營，毒
氣室所製造的屍體，焚化爐都來不及消化。後來，連猶太人親手為自己挖掘的掩埋場其挖
掘的速度怎麼也趕不上毒氣室所產出屍體的速度。(進毒氣室還要洗澡、排隊，能想像嗎
？！)

這樣的迫害，當然會讓猶太人想逃，只是，只要窩藏猶太人，被納粹或蓋世太保抓到，那
麼後果將非常悲慘。如同前面兩的例子，與猶太人有往來的好友、同學，一夜之間彼此出
現一到鴻溝。家長絕對不會允許家裡的小孩與猶太孩子往來，甚至講話都被禁止。如果不
與猶太人劃清界線，納粹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不管社會地位有多高，一旦被發現窩藏猶
太人，納粹或蓋世太保可以一夜之間讓他從天堂掉到地獄。

小結論：幾千年來基督徒認為猶太人是低賤、卑鄙的民族。非猶太人的歐洲人，為了自保
，無時無刻都要跟猶太人切除關係。


以上三個故事都是歷史上因為無知，所付出的慘痛代價，導致代表社會上主流意識的族群
對另一個族群做出迫害，以鞏固當時以為是”正確的事情”。這些事情/想法，在幾千年
後的今天，不復存在，甚至會覺得當時那些被迫害的人死得很冤枉。

回過頭來看看現在的同性戀情，何嘗不是？雖然，同性戀情在大多數的國家不會被處死(
少數穆斯林國家會)，甚至許多歐美國家也承認它的合法性。在台灣，雖然社會比亞洲其
他國家開放，但同性戀接受的程度還是不夠開放的。只是，小妹相信，未來幾十年，或一
兩個世紀之後(噢！太久了～)，同性戀情一定可以不再特別被強調、被劃分。因為，一切
都平常不過了，一切都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小妹相信社會會進步，教育會進步，觀念會改
變。未來的孩子也一定會讀到婚姻從只有異性轉變至同性婚姻合法化的重大歷史/社會演
進，以及在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前，社會所給予的打壓。

最後，小妹想表達的是，今天瑤婷戀是否可以持續？如果，可以，那麼小妹對三立台表達
敬意，那代表三立台不僅承擔相當大的社會壓力，也把同性戀議題在電視劇裡寫下一個歷
史上的里程碑。如果，瑤婷戀轉建婷戀，小妹只能感到遺憾，因為，我明白，識時務者為
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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