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布袋戲、賤貨 - 布袋戲

　　本來要在茶君底下推文但發現太多了。il||li(つд-｡)il||li
　　


　　要討論女角，有幾個不同面向卻又彼此相關的問題：
　　(1)框架
　　(2)框架中的厭女部分
　　(3)性慾的汙名化


(1)框架
　　講「父權」很容易以為是優待男性、剝削女性的狀態，但其實更像是存在一個「框架
」規範規則，只要先天符合／後天努力遵守這個規則，就能得到框架紅利，規避框架懲罰
，無論性別。

　　但只要先天不符合規則、後天不喜歡遵守規則的部分就會被懲罰，幾乎沒有人可以百
分百不被懲罰，所以框架訂得越死，壓迫的範圍就會波及越廣、壓迫的力量也就越大，變
成禮教吃人的世界。

　　但往往框架中的人並不會去檢視框架，而是對能拿走大部分紅利的人羨慕／忌妒（高
富帥／白富美），攻擊既得紅利者不應該、有時卻又希望自己可以成為既得紅利者。

　　而能拿走大部分紅利的人也不一定會意識到自己獲得紅利，或是將這樣的獲利視為理
所當然、是憑自己努力得來，但他們依然會意識到自己被壓迫的部分（雖然已經遠遠低
於平均值），而感到委屈無辜。

　　所以討論性別的時候去討論某些男性／某些女性過很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框架對其
他人的壓迫依然存在。



(2)厭女
　　但為什麼說是父權？雖然這個框架也同時會壓迫男性，壓迫所有不符合規則的人，但
裡面部分參雜「厭女／男尊女卑」的情結。

　　傳統社會會把「女性身上該有的刻板印象」和「低劣」去做連結，並否認女性的主體
性，所以「女性」是不好的、是依附的、是不能獨立存在的；而「男性身上該有的刻板印
象」卻幾乎都是正向的連結。

　　比如大俠經典的「偷襲是女人才會做的事。」



　　茶君上一篇談的女角，女性必須自己去抵抗框架中的厭女情結，把那些和女性連結的
不好的形象都去除，但符合框架中女性的正向部分都必須保留，最後再順應框架走入家庭
成為附屬品。

　　這些女角並不是真的成為男角，她們只是必須排除掉那些「陰性的負向連結」，同時
還要保留其他「陰性的正向連結」。她們不能「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必須聰明懂大局善
謀略，不能有「婦人的雞毛蒜皮」，要有「男子的胸襟氣度」，她們不是成為男性，只是
因為她們必須要擁有正向的性格，而那些性格大多是與男性做連結，所以才彷彿變成「巾
幗英雄、女中豪傑」，但在框架中她們的位子其實從來沒有變過，所以她們最後依舊必須
順應框架談場戀愛走入婚姻相夫教子。



　　茶君這篇談的女角，則是徹底的「順應」框架，你們要甚麼樣的「女人」，我就給你
們甚麼樣的「女人」，然後拿盡這個框架中所能給予的「紅利」，林仙兒便是如此，但當
她遇到位於框架以外的荊無命和上官金虹，就只能GG。

　　很矛盾的，這樣的女角，「主體性」其實是提升的。她有她要的東西，她對這一切清
清楚楚，非常自主的利用現有的「將女性視為附屬物的框架」去獲利。

　　但要說這是一個「女性地位的提升」，是有點爭議的，可能也是討論古龍女角會有兩
種截然不同看法的原因。這完全繞過框架中的厭女部分不去理會，用另一個方向去告訴
我們：女性可以幹出這種驚天動地的靠杯大事。

　　這重新形塑了女性的形象，女性可以充滿「女性的創造力／破壞力」，這是傳統女性
連結形象裡面所沒有的，但男性也沒有這種東西，所以不會覺得女角只是像上篇所提女角
暫時變成男人而已。

　　但這種「女性的創造力／破壞力」是建立在既有的框架上面，她解決不了框架中厭女
情結的問題。所以古龍才會同時反覆的對女人下註解「女人不過如此」，然後再自己驚嘆
這種「預料之外女性運使框架的創造力／破壞力」。

　　這最後形塑出來的結果會變成，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東西，他們都有特長，可是那
是不同的東西。舊有的厭女的部分，古龍照單全收，但他重新建立一種女人才能運使的強
大能力。所以古龍的女性可以和男性平分秋色甚至更加驚才絕豔，但抹不去框架下厭女情
結的部分。

　　倘若，是想回歸「人」的本質去探討，而不是一開始就以女性就如何、男性就如何去
做分流，古龍的東西確實是會讓某些人反感的，這也就是會戰起來的地方。



　　但個人很喜歡古龍，他的女角不只林仙兒這種，真的是各種亂棄八糟的東西甚麼都有
，水母陰姬、石觀音、周婷、大婉、風四娘、沈璧君。其實他的角色不是只有女角長這樣
，他的男角女角都很多神經病。古龍打破的不是舊有厭女的框架，而是加入很多突破，也
顛覆了其他與性別無關的常規。

　　整體說來，覺得古龍的狀態不太像是「物化且歧視女性」，他只是喜歡寫和既有常規
相違背的神經病而已，無關性別。女人會瘋男人，男人也會瘋女人，愛情以外大家都會為
一些其他有的沒的事情瘋魔偏執。

　　有點像是我們不會認為誤芭蕉這個謀士被寫得很蠢是因為編劇的性別刻板印象，在海
境無論男女都被寫得清一色蠢得無以復加的時候，誤芭蕉這只是正常發揮。同樣古龍的角
色奇葩只是正常發揮，主要的差異並不在性別。（但因為既有厭女框架雖被繞過但還在，
所以不可能多平權）



(3)性慾的汙名化

　　討論到「金光官方對五娘乳搖的辯駁」、「批評賣弄美色的女角是強化性別刻板印象
，但這種批評者可能刻板印象更重」，這裡面除了框架、厭女的問題外，還有對性慾的汙
名化。

　　在傳統社會中，性慾、交配行為在男性身上通常是炫耀的資本，在女性身上卻是與不
潔、汙穢等負面形象做連結。

　　性器插入是光榮的，被性器插入是卻是受損的；
　　千人斬是驕傲的，千人騎卻是低賤的；
　　處男是要趕快追求終結的，處女卻是要小心翼翼保留的；
　　男人打手槍開黃腔看A片是正常的，女人……欸，女人有欲望嗎？


　　在過往，往往都公認男性充滿性慾，而女性則被視為供男人的宣洩慾望的附屬品，直
到近代才有人去檢視這個問題。

　　男性和女性都有慾望，可以彼此撫慰滿足對方的欲望，沒有誰是為了供誰洩慾而存在
的。慾望本身不是罪惡，但為了滿足自己的性慾去傷害別人絕對是錯誤，那是犯罪。這些
都絕對不是在否認人類「有性慾」這件事情。

　　今天，凰后的乳搖，和風逍遙打架前硬要當場更衣裸露的腹肌，還有俏如來邪皇頭七
的沐浴更衣，本質上有甚麼不同嗎？

　　沒有，都只是展現美色而已。

　　這就是物化，把美色物化成一種客體，展現在戲劇中，供我們觀賞，滿足觀眾的慾望
，這不是物化，甚麼是物化？

　　但為什麼不行？這裡面有造成甚麼傷害嗎？

　　若今天會對賣弄美色直觀反感，尤其是對女性賣弄美色反感。有可能出自對框架中既
得紅利者的不滿，也可能出自於對刻板印象框架的不滿，也可能是出自於厭女的情結，女
性的慾望是污穢的，女性不該搔首弄姿賣弄身材穿著暴露。

　　對既得紅利者不滿而對賣弄美色直觀反感，是把自己在框架下被壓迫的怒火遷怒到錯
誤的方向。

　　對刻板框架不滿而對賣弄美色直觀反感，是因為想抵抗女性的固有框架形象，覺得又
來了，每次就是要用這一套，很正啦大家都愛上她啦等等，但女性才不是只會這樣而已。
這種反感其來有自，當女角十個有九個都長這樣的時候是真的很煩，不過有時必須回過頭
來反省自己不要過度反應，這種形象的女角，確實也是有女性眾多光譜中合理存在的一環
。（但編劇不能拿這種東西當藉口，若女角寫得每個都超刻板印象，就只是自己不用功或
能力不足而已，對，我就是在說大俠）

　　若是因厭女的情結、慾望的污名化而對賣弄美色直觀反感，那就必須回頭去找自己思
考中的誤區了，女性也有慾望，女性的慾望與男性的慾望相同，並沒有誰比較高下比較低
賤。而慾望本身也沒有錯，並不是女性就冰清玉潔仙女一般，男性就天生噁心變態每天只
想求交配啪啪啪。食色性也，有人喜歡吃飯，有人喜歡上床，只要不去傷害人都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事情是吃人肉和強暴，不是吃飯和上床。



　　金光官方在辯白上根本完全搞錯重點，說甚麼沒有物化只是藝術滿腦子慾望的人才會
看到慾望云云……

　　拜託，說自己從不做夢的人，才活得彷彿在夢中。

　　你最好跟我說風逍遙和俏如來的腹肌是藝術啦，端肉上來說這是素菜你眼中有肉才看
甚麼都是肉是在講甚麼鬼話。



　　講到女性欲望，不得不談言情小說和BL小說。

　　言情小說（台言）和BL小說讀者以女性大宗，這就是拿來看大家慾望和背後潛意識的
最好材料。

　　早年言情小說裡面充滿了各種矛盾與雙重標準（近期我沒看不確定有沒有新突破XD）
。最明顯的就是女角非常壓抑性慾，基本上幾乎沒有女角會每天吵著要跟男主角上床，會
吵著搶著努力要和男主角上床的通常是砲灰女配最好還生性惡毒專長是下藥，就算有，女
角也只會和男主角上床。然後通常女角第一次上床就是跟男角，蠢的女角可以在男主勃起
的時候大驚怎麼這裡有塊肉像個白癡一樣，精明一點的女角也是要稍微羞澀一下，然後會
有非常高比例的欲拒還迎／半強迫／強暴後合意。（NP一女多男言小會增加複雜度暫且跳
過不談）

　　這就是框架。明明作者和讀者幾乎都是女性，呈現出來卻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只有男
性充滿刻板印象，活在同樣的價值體系裏面，女生自己的厭女情結一定也是只多不少，要
完全跳脫自己生長的環境是不可能的，只能透過反覆思考教育改進逐步修正而已。



　　這種時候看女尊文也非常有趣。（比如電影《女子漢的顛倒性世界》）

　　女尊文分很多種，最極端的是讓男人生小孩，除了男性的陰莖和女性的乳房還在，其
他全部顛倒，這種比較沒有參考價值，因為連生理都交換，女性體能比較好、男性產子，
那依然是對既有框架陽性刻板印象歌功頌德、貶低陰性刻板印象。

　　生理不變、地位顛倒的女尊文就很有趣了，看過一篇文的設定是所有男性性成熟後都
要帶陰莖環不給勃起、勃起就會痛，男子好淫，必須學習抑制，這真的太妙了，這就跟以
前古代割除女性陰蒂的手術是一樣的道理。
　　
　　何以插入是佔有、何以被插入是損失？
　　何以插入是值得高聲炫耀的資本、何以被插入就是需要遮遮掩掩的屈辱？

　　何以女性可以做、男性不行？
　　何以男性可以做、女性不行？

　　看這種女尊文最大的用途就在於重新檢視自己框架，任何一個裡面男角、女角做的事
情，只要會讓你感到直觀的不適，回頭去探究，自己的思想上都一定有誤區。

　　這常常也涉及到性侵的傷害程度。

　　絕對不是要說性侵不嚴重為強暴犯開脫，而是性侵的傷害確實有一部份來自後續社會
的反應、先前對於性關係認知所造成的痛苦。當女性發生性行為不是一個汙穢的骯髒的受
損是事情，被性侵這件事情的痛苦程度是可以降低的，他可以趨向被痛毆凌虐羞辱的痛苦
，而減少因「自我價值損失」而造成的苦痛。

　　曾有案例是女孩子被強暴後就留在強暴犯身邊，因為她覺得自己失去了貞潔，就失去
了價值，只好如此。但當性行為只是一個選擇，重要的是每次的選擇，而不是抱著一個貞
節牌坊不放時，這些傷害的程度是可以被減輕的。



　　還有一種女尊文完全是框架的二度呈現，常見於穿越文。通常女主在現實社會就是個
魯蛇，一朝穿越到女尊文裡面，突然變成某家大小姐／皇太女／女皇之類的東西。女角依
然想找刻板框架下的「優秀男性」，比如陽剛啊、高大啊、帥氣啊、工作能力超強很會賺
錢啊之類的伴侶，偏偏這種男性在女尊社會裡都會從小就被嘲笑是醜男醜八怪沒妻主要無
鹽男之類的，男角會覺得女主居然喜歡我天啊不可思議，反派會派出女尊社會中長得很「
帥」的男性去色誘女主，女主依然不為所動，大家覺得她柳下惠，但她只是覺得娘娘腔很
噁心。然後結婚後女主會一直被大家嘲笑軟飯女之類的，有些女主會覺得很爽在家耍廢當
米蟲家業全給男主顧。

　　這真的是個超級巨大的黑色幽默。首先，女主到了女尊社會，依然要找她以前男尊社
會裡的優良男性樣板，覺得女尊社會中的刻板男性很噁心，就知道刻板印象是多麼的根深
蒂固深植人心，這絕對不是你一朝換了環境就能解決的事情。女主是個廢物，但她還是可
以過得很爽，除了因為她的媽媽很強，只是因為她的性別對了，如果今天她是男的她就要
被她老母拿去聯姻了。女主直接拿走框架中超多的紅利，但框架對她的懲罰她不痛不癢，
她會被罵「吃軟飯」、「不是女人！」、「像個爺們一樣」，但這對男尊社會裡的女性毫
無攻擊力。



　　BL是更有趣的場合，根本超級照妖鏡。BL跟男同志完全兩個世界，就是給女生看爽的
，就像兩個女優演百合A片和女同志是兩碼子事。

　　首先，本來言小基本配備只有一個男角，BL直接就有兩個，一次有兩個不一樣的可以
看，幹嘛只看一個，一本BL抵兩本言小啊，當然選CP值高的。這其實也算是一個非常大的
突破，把男性視為客體去觀賞享用。

　　第二，可以規避掉女性性慾／性行為的尷尬，兩個男角的都不是女的，讀者想代入誰
都行，而且不用擔心女性慾望的尷尬，兩個男的，主流價值公認男人就是充滿慾望，所以
想上床是正常的，不需要有負罪感。

　　常見橋段就是男角亂性後醒來覺得自己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就好照常上班上課，如果是
女角這時候已經天崩地裂哭哭啼啼為何世界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甚麼我是否要報警。而當
我們把「插入」視為得利、「被插入」視損失的時候，女性把自己帶入攻君還可以用幻肢
揮舞一下小肉棒享受一下框架福利。



　　但這有時不是跳脫，反而是在延續框架。

　　有些人看BL後可以直視自己的慾望而不以為恥感到理所當然但有些狀態是躲在男性角
色背後規避掉慾望的尷尬感掩耳盜鈴，回到現實中時依然緊抓框架不放，甚至依然以此去
要求評斷其他女性。

　　很多時候男角對女性充滿了歧視，比如「別穿了裙子就真以為自己是女人！」、「都
被幹成這樣了你還能幹女人嗎？」這類的台詞就有機會出現。在描寫男角性向時也常常寫
成男角討厭女人、女人都如何如何云云。

　　最奇葩的是，有些BL的女配都惡毒得讓人髮指。雖說本來言小寫惡婆婆比例就比惡公
公多很多，但BL有時所有女配從阿罵男角生母男角婆婆男角姊姊表妹女同學女上司全部都
可以一起惡毒到讓人不知道這世界的女性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完全就是一個女性自身厭
女情結的極度展現。

　　常會聽到有人說「最討厭平胸弱受小白文了，不過就是言情小說性轉而已」，但為什
麼像「刻板女性形象」的男角會令人討厭？這也是一種厭女的展現。XDD



　　扯太遠了，回到茶君的話題。

　　水母陰姬／戢武王／萬雪夜是非常有趣地一組參照。


　　水母陰姬是個女同性戀，職業是楚留香的大BOSS；雄娘子是個很正的偽娘，職業是採
花賊。
　　水母陰姬被雄娘子煞到，開吃才發現Yoooooooooooooo!
　　但還是吃下去了，一吃成主顧，一吃再吃最後還生了個女兒。
　　但後來雄娘子喜歡一片森林勝過一棵樹，威脅水母陰姬要把其性向公諸於世，水母陰
姬只能放走雄娘子。後來水母陰姬找了宮南燕當替身。


　　戢武王則是生長在碎島男尊女卑的環境裡，為了當王只好假裝自己是男性，還娶了寒
煙翠作皇后。偶爾會穿上女裝以玉辭心之名偷偷出去玩，出去玩的時候一時性起吃了劍之
初，然後就懷上了。後來被眾人發現她是女的差點被砍頭，妹妹湘靈自我犧牲代替她上斷
頭台才得以逃出。之後便回碎島報仇殺光所有島上的男性。


　　萬雪夜則是因為萬曙天一句可惜你不是男孩，而努力讓自己成為「男性」，埋葬女裝
成為外觀上完全是「男性」的「萬朔夜」。之後萬朔夜與聆秋露相戀，聆秋露卻因為萬朔
夜是「女性」而被逼上吊。而後萬朔夜變一人分是兩角「萬朔夜」與「聆秋露」生活，最
後才走出桎梏，成為「萬雪夜」。



　　這裡面所有的壓迫，幾乎都來自於社會框架。

　　如果不是因為「女孩不適合練刀」的想法，萬雪夜可以直接成為一個叫做「萬雪夜」
刀客，而非「萬朔夜」。

　　如果沒有碎島男尊女卑的框架，戢武王打從一開始就是碎島王者玉辭心，嫁入碎島的
王夫就不是寒煙翠而是凝淵了。（誤）後面殺光島上男性的反撲更不會發生。



　　覺得高中女校是一個很有趣的社會實驗。

　　高中女校中的女生甚麼性格都有，極其陰柔極其陽剛都有，整體分布還蠻常態的，但
一旦到了大學，會發現原本同一群女高中生會快速地轉往「陰柔」型態，很多原本陽剛的
部分的人會快速轉型。


┌高中女校女生性格────┐
│　 ︵ │
│ 　 /：\　　 　 │
│　　　　 / ： \ │
│　　　 ノ　：　＼ │
│ 　 ノ ： ＼ │
│陰柔←──────→陽剛│
└────────────┘


┌大學女生性格──────┐
│ ︵ ： │
│ |　＼：　　　　 　│
│ /　　 ＼　　　　　 │
│　　/ ：＼＿＿　　 │
│陰柔←──────→陽剛│
└────────────┘


　　倒不是說純女校裡就沒有框架、這些轉變就一定是自發自主，人本來就是社群生物，
一定會受他人回饋影響而修正、加強行為，有些人同樣也有可能因為陽剛形象在女校中可
以獲得好的回饋而往陽剛性格／打扮發展。

　　但是在女校裡面，無論是陰柔還是陽剛，都沒有很誇張的紅利差異，違反框架的懲罰
力度也下降很多甚至幾乎沒有，所以可以相對自由，可以擁有更多的選擇。



　　檢視探究刻板印象的目的並不是要指責甚麼人或是吹毛求疵的追逐政治正確，而是要
鬆動框架，尤其是撼動框架中懲罰的部分。

　　有框架，就一定有紅利和懲罰，紅利一定會存在，只是程度／方向不同，比如美麗和
帥氣絕對是種優勢可以獲得紅利。我們需要的是把懲罰的部分造成的壓迫範圍降到最低，
這樣無論男女都不用活得這麼辛苦。

　　講實在話人是不太可能完全推離框架而存在的，我們所使用的語言所念過的書本全部
都有它固有的框架，不只是性別、史觀、道德倫常甚麼的都有固有框架。

　　我們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講「嫁」，有人講「君君臣臣母母女女」、有「孑家
」這字可以用嗎？髒話罵「幹你娘」依然是主流，我說我要「上你爹」你搞不好還說歡迎
啊以後我要叫你小媽嗎？

　　一堆女生自己也在「三寶」、「三寶」的講，完全忽略「三寶」的概念是一種擁戴青
壯男性，排除掉老人、孩童、婦女，也就是幾乎排除掉青壯男性以外所有人類的說法。

　　而像三小啊、凜雪鴉是個機掰人、唉唷這個屌這類的日常用詞，也是很難避免掉的語
境。

　　只是多思考，才稍微比較有一點機會免於成為壓迫他人、自我壓迫之人而已。



　　就戲劇表現來講，如果只寫得出如框架一般的女性，那通常劇情會無聊透頂，除非你
能像古龍一樣另闢蹊徑。

　　大俠所寫的東瀛線就是最好的例子，不過大俠寫爛也不是只有女角啦，男角也寫得很
爛，只是女角更爛一點。



　　題外話，老實說我一直弄不懂姚明月到底為什麼是「賤人」？她到底做了甚麼天怒人
怨的事情？最多就是拋棄憶無心，其他呢？更別說姚明月拋棄憶無心這件事情本身就充滿
了疑點，當初的事情根本沒說清楚，姚明月還留下了石笛，沒準她還有確認憶無心有被人
抱走也說不定。好啦，最多就是姚明月認回憶無心之後對憶無心很功利而已。要說這樣的
父母就是賤人，史艷文才是賤人中的賤人傲視群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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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軟軟任董柔若水，牛顏淘盡英雄。
　　伏羲深淵轉頭空，青椒依舊在，幾度蟹黃紅？
　　史藏飄開都齊上，慣看月月高飛。
　　玄狐霆夏恨相逢，千年多少愛，都付小燭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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