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妳怎麼辦 <02> - 同志

文章搭配BGM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fc5gx4fRfg



才在想著，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一邊洗著碗一邊把手機滑開擴音放到一旁，「朝仔，什麼事？」

「偉哲哥──」

「鍾偉哲！你跑到哪裡去了！阿嬤都要睡覺了你還不回來，吼我知道了，你又跑去找堂嫂
堂姐夫了對不對！你給我老實說喔，你該不會真的要跟堂嫂堂姐夫復合？不行！我絕對不
准這種事情發生，我要打給──」

「謝白雪！」

真的白目到有剩，她腦袋裡就不能裝點其它東西嗎！？

「把妳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都關掉！朝仔，跟阿嬤說我等等就回去。」

「欸！鍾──」

為了避免那白癡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被方思瑤聽到，我一說完就趕緊把通話滑掉。



「偉哲，阿嬤要休息了，你要不要早點回去，東西放著我等等再收就好。」

好吧，那耳朵尖得要命的女人還是聽到了。

「沒事，我也差不多整理好了。」

用抹布把廚房的水漬擦了一遍，從微波爐裡拿出裝著熱牛奶的馬克杯，我走到客廳。

叩地一聲把牛奶放在茶几上，這是我們的默契，杯子還燙手，等等再喝。



「謝謝。」

能開口的人，用說的，不語的人，眼神也溫柔多了。



這麼平和的畫面一瞬間讓我有點不自在，「方思瑤，阿嬤要睡了我不好太晚回去，剛剛我
看到後陽台的防水好像有點狀況，明天上課前我再過來看一下怎麼處理，妳要出門的話就
不用等我沒關係。」



反正，妳還是一樣習慣把備份鑰匙放在那裡。



「好，你自己回去小心點。」方思瑤笑著朝我揮了揮手。

對著始終沉默的那人晃了晃手機，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關上這扇門後──我已不再屬於那個世界。





［謝謝。］

才坐上車，手機螢幕就亮了起來。

［牛奶裡我放了一點點鎮靜劑，會讓她好睡一點。］

過了好一陣子，車都已經轉了三四個路口，手機的訊息聲才又響起。

［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是怎樣！我是好意欸，完全不懂我的用心良苦。

算了！妳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反正，與我無關。





現在時間才八點半不到，阿嬤平常最早也要九點二十才會就寢……

光想到一旦回去就會碰到那個比她媽還盧小的白雪公主──





「兩杯熱美式。」

暫時無處可去，也只好找個便利商店窩一下。

不管怎麼說，就連喝難喝得要命的廉價咖啡，都比回去就要看到……好。



在面對她們的多半時候，我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什麼原因，我居然想要去幫她們一把？



是那天餐廳裡她的那段話嗎？不是話，是那雙眼。

那時的她眼裡毫無神采，就連往日看見我時，眼底閃動的複雜和厭惡都不復存在。

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她看向我的眼楮應該是充滿戒備和厭煩的。

所以我是為了試探，也是故意去提起方思瑤──



江曉婷，妳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妳真的愛方思瑤嗎？如果有，為什麼方思瑤「才走」妳就跟孫建廷同進同出。

如果沒有，妳跟她在一起是為了報復我嗎？

報復我什麼……對啊，妳跟方思瑤在一起是能報復我什麼？方思瑤對我來說又不重要……



──然後我在她眼裡看見了火光。

那僅屬於捍衛她與方思瑤之間情感時才會出現的火光，在我提到方思瑤的時候。



金佩芳害怕我說出真相，她的反應我能理解。



她則是一副我玷汙了她倆感情一般地瞪視著我。

但是我感覺得出來，有那麼0.1秒，她是想相信我的。

第一時間，她的瞳孔裡同時反射出了希冀和不可置信，但那火光轉瞬即逝。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她已經經歷了那麼多次的幻滅，所以我更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會那麼
輕易就放棄希望，她並不是會輕易放棄，「屈服於現實」的人啊。

對那天的我來說－－

十年來我杳無音訊，她卻在見面的瞬間就認出我來。

為什麼此刻，她卻絲毫沒察覺我提出這樣的假設有多怪。



反而是孫建廷，竟然是一副緊張她會知道什麼的反應──這倒是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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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記：

上一篇寫到一個段落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
到底是要用「那兩個人」，還是用「那兩個女人」

可是當我帶入鍾偉哲的情緒後
我發現，他會偏好說那兩個「女人」

這倒不是因為什麼歧視或是刻板印象的遺毒
而比較類似他自己自我排遣的方法

不然他都覺得自己現在這樣超窩囊的了
當然要在ＯＳ上消遣一下那兩個害他淪落至此的人

大概就像他消遣方思瑤是方笨蛋那樣
又或者是他消遣江曉婷是暴力的女人那樣
順便消遣了夫人看著院長的蠢笑是例行公事
再消遣方思瑤單蠢有剩

他只能用這種方式安慰自己，他才會好過一點
不然他真的會被這兩個死不相認的人搞瘋

自己愛玩無聲看護就算了
還把他扯下水當替死鬼

重點是

他幹嘛心甘情願

所以我上一集的結尾才會結在：

這世界真的瘋了，還好，我還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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