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癲與文明，從傅柯角度來看黑暗騎士 - 犯罪

BBS版文長且多，要有點耐心看…
有點哲學思考的昧道，希望帶給大家一點興趣

網誌版：
http://blog.pixnet.net/JudeLaw/post/201606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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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片是難得看完走出戲院門口
還有衝動想馬上衝回去再買票重看一次的好戲。
整整等了三年，真的值得票價…。

這部片內含許多哲學意涵在裡頭，若有念過些簡單的哲學
的話看這片會更能看得懂，以下就是以法國後現在社會哲學家
傅科的觀點來看 <小丑與騎士，瘋癲與文明 > 的角度來看這一片。



小丑並沒有瘋，他只是沒有恐懼而已…

一．「什麼是瘋子?」「什麼是文明?」

這一集就是在探討「瘋子與文明」其實是一樣的東西

傅科是20世紀來最偉大的社會哲學家，其一輩子的研究，從
精神病中研究精神病患主體性的問題，再來批判規訓與懲罰國家
社會的規範，以及「性」史等，傅科研究的方向與主題不斷的改
，而到了70年代以後其筆鋒更加犀利的切入哲學家或是社會學家
最不願，也最不敢面對的主題「性」主題，但是研究過傅科相關
的著作以及一生對抗的目標，其實就是在探討「我們是什麼?」
傅科也表明，他一輩子研究、對抗的目標與其說在找個「我們是
什麼」，不如說「我們可以不是什麼」，來探討我們人的主體性
的問題。


他的博士論文就是研究一般人最不會去注意的主題。「精神
史」就是傅科的博士論文，指出所謂的「神經病」「精神異常者」
，在古時曾經被視為所謂神的代言人，他們能說出當時不被人了
解的話，同時民智未開往往這些脫俗(或是不照常理說話的人)就
很容易與超自然現像掛勾在一起。

而中世紀開始流行了麻瘋病，當時醫療未如現在進步，對於
這些人處理的方式是打造一條船全部趕上去加以隔離，於是到了
十七、八世紀法國流行大禁閉，把所謂的瘋子、遊民、乞丐全關
在一起。中世紀文藝復興後的價值觀認為懶散是罪惡的，而這些
懶散的人不事生產，從這角度來看，瘋子與所謂的遊民都被視為
社會的負擔，當時大禁閉時期把瘋子與遊民全關在一起，於是產
生的價值觀影響我們，街頭那些遊民十之八九都是瘋子，瘋子就
很容易是遊民等意識型態。


自文藝復興後以及笛卡兒帶來的理性思考的風潮下(就那一句
人人都會掛在網誌上的 “我思，故我在”，但很少人了解他真正
的意思)，接著工業革命下帶來物理科技上大幅的進步影響了人文
哲學的研究風潮，對於瘋子的看法也改變了，而在資本主義發展下
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於是當時就藉由醫療醫學的進步，對於瘋
子也就在當時人文主義下的風潮，於是建立了精神病院將所謂瘋子
進行所謂人道對待。



哲學有一歷久不衰的討論主題就是：人的主體性為何? 用白話
一點的說法就是「我們是什麼」。傅科不說「我們應該是什麼」，
如此又重掉進結構主義下的論點，而是提供一種想法是「我們可以
不是什麼」。而瘋子主體性的建立卻是因為讓某些具有社會權力的
人利用權力地位來告訴大家「哪些是正常，相對的哪些就是不正常」。

用很簡單的方式就是將人用幾個圈圈圍起來，符合哪些行為就不
正常，也就是否認他人就是相對的認識自己這種二元對立的思維，
成功的形塑了「正常人的主體性」，於是產生了「什麼是瘋子」的主
體性。

二．談恐懼與瘋子：

中古世紀時，社會對於「未知」所帶來可能的傷害有著「恐懼」
，為了消除恐懼，才有「愚人船」「大監禁」的現像發生，同時又因
文藝復興、工業革命發生，物理科學快速的進步與醫療論述與醫學的
成長，加上資本主義的盛行，十足影響了人文哲學對於「人的主體性」
的看法(若真的有興趣，請上google關鍵字打"傅柯"精神病”可以查到
更多資料，在這裡簡單帶過)，對於精神異常著，往往帶著偏見的偏光
鏡來看待他們，認為這些人就是不正常，且會傷害自身權益的一群人
，實際上這也帶著某種「種族主義」的色彩在裡頭，認為這些 「瘋子
」不如自己，同時認為這類人應該關起來，或是極端一點應"處理掉"
，免得浪費社會資源。


對於這些精神異常著，把他們關起來就好了，眼不見為淨，這就
是早先前對於瘋子的處理方式，而這些被視為瘋子並不認為自己瘋了
，卻被社會異樣的方式對待，以至於造成像「小丑」這種人用極端的
方式來告訴世人，我才沒有「瘋」，我只是行為舉止不順著大多數人
所「控制、預期」，加上我並不恐懼，於是我就不得不用極端的手法
「製造恐懼」那麼你們這些自以為正常的人不就跟我沒兩樣了嗎?(其
實小丑的確是待過精神病院裡，重點在於他不認為他瘋，是這些自以
為理智的文明人認為他瘋了)


三．談小丑「面具」下的意涵：

化妝是一精心的謂裝，並不代表失去理智，從一連串的精心策畫
的犯罪行為十足證明片中小丑並不是瘋子


小丑表達的很清楚，他要的並不是錢，而就連Bruce與警察一樣一
直把小丑當作一般犯罪者一樣只為了錢財而犯罪，其實銀行搶案不過
就是小丑心中偉大表演的開場白，想愚弄世人的刻板印像而已，以為
他就是如那些自詡為正義使者眼中為了貪財而犯下的計謀去看待他接
下來所有的行為的動機。


重要的是面具畫妝十足掩飾了他的內在動機與意圖。畫上了面具
，這足智多謀的「小丑」一舉一動完全是在他人「假想是瘋子」的推論
，以為他不照理出牌簡直就是瘋子，不論是黑道大哥小弟，還是警察、
局長，或是蝙蝠俠，全都被「小丑面具」給騙的團團轉。


最諷剌，同時也最高招的，小丑最想騙的才是身為觀眾的我們，直
到小丑不加思索的一把火燒了不知幾座小山的成千上萬的紙鈔後，再扔
下了一句話「這個城市需要更高明的犯罪」，他很清楚他就是在犯罪，
且十分的理智的很。(其實也可以說，小丑不認為自己是犯罪，他所做的
一切在這些 “明理人” 眼中的犯罪，用他們的語言來代表自己做的一
切，這句話的意思應是這樣來理解會更諷刺)。

若不是阿福先對Bruce說了他在緬甸的小故事，我相信更多觀眾到現
在還不懂，其實自己仍被小丑騙了還不曉得…。


為了愚弄世人的眼光以及讓他一連串的行動更順利，他才採用一種「
自愚愚人」的方式，也就是打扮成小丑的方式掩人耳目，這十足是十分高
招的手法，從片中不斷的看到演員的對白，認為他不「按理出牌，找不到
他人，不跟人合作，簡直是瘋子」這類偏頗的言語來形容它，實際上是整
個掉進了小丑的陷阱裡，因為他知道，當他打扮成「小丑」的模樣，這些
文明人就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下一步是什麼，正合他的胃口。


4．總評：

小丑戲裡說了這麼幾句

「當路上的小混混中槍了，還是一車的軍人被炸了，大家都不覺得怎樣，
因為總認為這些事情是計畫好的；突然冒出市長要被殺了，大家都亂了起
來，因為不是在他們控制下，當事情失去了控制人們就產生了恐懼。對，
就是恐懼可以讓人失去理智與控制」


而戲中最後橋段，兩艘油輪上的人彼此的生命掌握在另一端人手中，
從中可以看得出沒有一個人是理智的站出來想著「也許手上的遙控器根本
就是控制自己船上炸彈的開關也說不一定」；而這兩邊叫囂的人表現出來
的是人性嗎? 還是不理智? 就以行動來看，恐懼造成人行為不再以理智來
衡量行動與言語時，那麼這些「理智的文明人」跟他們「粗野的瘋子」有
什麼兩樣?


甚至在最後警察的攻堅還不斷的認為有小丑面具的就一定是歹徒，不
確定哪一個小丑才是真正的「小丑」，反正全部抓起來，不惜一切當場擊
殺也不在乎，完完全全失去了理智的判斷，又跟瘋子有沒有兩樣? 與在旁
邊冷笑的「小丑」相對比，攻堅的警察、船上的民眾/犯人，小丑簡直比
他們理智多了，而這些人才是小丑眼中真正的「瘋子」。


其實，這才是小丑真正要告訴高登市民的用意。他想告訴世人，在他
們眼中視為「殘缺、瘋子、精神異常」是為了相對成全你們自以為的「理
智與文明」。

所以小丑才對Bruce說「是你讓我完整」意思就在這裡，少了另一半做
對比，自己的主體性就辨別不出來。這道理就像是說，沒有光明哪來的黑暗
呢? 沒有不幸福又怎知什麼叫幸福?


「發現從理智到瘋狂很簡單，只要推他們一把就行了」

小丑就簡單的幾句話就成功的將Dent從天坪的另一端整個拉了過來，倒
不如說，其實理智與瘋狂根本就沒有差別，

小丑在片中表現徹頭徹尾的是我們眼中的「犯罪」，而極度反觀的就是
另一邊十足伸張正義的蝙蝠俠Bruce，其實這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少了對方，
另一邊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所以小丑不斷的挑戰Bruce，知道他不會殺人，
所以他不斷的殺人，而且小丑還知道要有蝙蝠存在一天，小丑這個角色就一
定會存在。


這也可以解釋片中不斷重復的一句話

『不是成為死去的英雄，就是看著自己成為壞蛋』

這句話就是這樣解釋的。


結語：

前一集開戰時刻所論述的重點在於，正義與復仇究竟分野在哪裡?
是為了伸張正義才復仇? 還是披著羊皮的狼打著伸張正義實行復仇之實?
很清楚前一部就是在談「非法正義」的哲學興趣。


這一集就在談「相對主體性」的問題，何謂正常人? 搞不清楚定義不
出來沒關係，只要找出哪些人不是正常人(也就是所謂的瘋子)，不像瘋子
的就是正常人，不要以為這二元對立的邏輯很可笑(對，它是很可笑沒錯)
，卻是影響上千年哲學發展，以至現在許多社會問題、國家政策等都是這
可笑的二元對立的邏輯思考。


看到這裡還有點不懂「精神病患主體性」的歷史由來，講簡單點，就
是為了要尋找，什麼是「正常理智文明人」的定義很難，但有個很簡單的
方式去下定義很簡單：

只要做一堆條列式的陳述，符合這些陳述的人就是瘋子；反之若不符合的
就不是瘋子。(當然這中間有太多歷史、發展在裡面，有興趣的回頭看一下
簡單的歷史回顧。)

而片中的「小丑」就是在這不平衡的社會環境下成長，片中也說了他
的確住過精神病，但蒙受其害的小丑不覺得自己是瘋子，於是要讓世人明
白，就採取極端的方式來告訴世人。

為何用如此極端的方式? 也許他看了蝙蝠俠也是用了如此極端的方式
打擊犯罪給了他靈感，既然你用這方式來伸張「所謂的正義」，那麼我也
用與你相比另一種極端的方式來伸張這些理智文明人「所謂的犯罪」，所
以可以解釋為何小丑殺人不貶眼或是沒有罪惡感冷靜的執行每一項計畫…。


而片中也重複了一句話

「我試圖激勵人不要懼怕邪惡，不希望激起另一種犯罪」

其真正背後的原因就是上面那一段，雖然Bruce在影片中間不想去接受
，也不願去接受這事實，加上自己愛的人與他人交往才蒙生「辭去」的念頭
，但是小丑極端的行為讓他不得不去「阻止」他，這時Bruce也搞不清楚自己
是在伸張正義還是在做什麼，伸張正義引來了更邪惡的犯罪，卻讓高登市民
更加憎恨自己，

Bruce才最後了解，原來蝙蝠俠真正的弱點，就是怕被別人憎恨。

Dent死後，Bruce才對新的局長說，高登市民現在不需要他(因為Bruce看見了
輪船上市民人性的光輝)，把所有的罪過推在他身上，因為高登市民需要的是
希望，需要的是英雄，而他只有會在高登市民需要他的時侯才會出來打擊犯罪
，於是在夜晚現身打擊犯罪的蝙蝠俠，真的變成了「黑暗騎士」，而不是在此
刻前被他人憎恨的「暗黑騎士」。

最後回想前一集中為何Bruce會選擇蝙蝠為他的「形象」，就是忍者大師告訴
他的：

「想要打倒恐懼，就要面對它、擁抱它，如此一來你就不會怕它，才能戰勝恐懼」

蝙蝠俠Bruce於是正面擁抱了市民的憎恨，並不再擔心自己的弱面與恐懼
讓所有的市民去憎恨他，而他願去去承擔他的恐懼，如此一來蝙蝠俠就不
再有弱點………，因為他知道他做的是什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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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市民千里騎單騎☑ 騎著機車花蓮中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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