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認證：最後通牒 The Bourne Ultimatum - 電影

在卜洛克的雅賊系列裡（題外話，或許只有我這麼認為，但我真的覺得雅賊遠比他其他系
列好得多，至少讀起來有味道多了），我們的雅賊羅登拔曾說過這麼一段話：「要分辨一
首詩是不是爛詩，就是看最後一個字是不是為了押韻而用字」。同樣的，要分辨一部動作
片是不是爛片，就看它是先有動作戲再有劇情，還是先有劇情才有動作戲。換言之，究竟
是由於故事導致動作的不可避免，抑或單純朝觀眾的腎上腺素出發？這正是神鬼認證三的
最大敗筆：在這裡頭，第一集中的老式疑雲謎團、第二集中的簡潔有力不再復見，取而代
之的是大量似曾相似的動作，以及破碎不堪的劇情。然而，同樣的動作早在第二集便已發
揮至極限，而故事亦以更加精鍊細膩的手筆在第一集中完整陳述，最後便僅落得一團散沙
的結構，以及空有篇幅卻無張力的動作戲。

Doug Liman的神鬼認證是相當成功的小說改編大銀幕經驗之一。電影大致上保留了小說的
架構，但成功地將故事搬至現今，並重新找回那份70年代諜報電影的紮實穩重－那是一份
不靠CGI、不靠鋼絲，單純靠複雜多變故事以及簡單有力殘酷動作的真實感，一份"這一切
真正有可能發生"的目不轉睛。到了Paul Greengrass接手後，第二集神鬼疑雲大量刪節或
更動原作中的劇情，但靠著Greengrass高度風格化的執導、快速的步調剪接以及份量大幅
增加的動作戲，讓整部電影在簡單易懂的架構下，仍讓電影毫無冷場，縱使與前集風格有
相當大不同，但兩者皆有相當高的可看性。

而這就要進入本系列的第三集。最後通牒主要問題出在，當第二集電影的故事已經遠偏離
原作中的主軸，第三集已無法再接續原書中的發展前進。在此情形下，編劇 Tony Gilroy
做了個很要命的決定：他把第一集與第二集的故事剪一剪，貼一貼，就直接拼湊出第三集
。從動作戲本身的設計、故事主軸甚至關鍵的劇情工具，樣樣都給人似曾相似感，但這些
元素又未能充分結合，僅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故事拼盤，導致整個觀影經驗，即使故事本身
稱得上複雜，整部電影看下來卻莫名地空洞且不知所謂。一次又一次的轉折不僅與前半段
連結不上關係，劇情設計的不合邏輯與愚昧已經嚴重到不可理喻。特別是到了結尾，
Gilroy 明顯不知道要如何為此系列做收尾，最後弄得像是X戰警二的翻拍，不知道該笑還
是感到傷悲。

同樣的缺乏創意也發生在回鍋導演 Paul Greengrass身上。在前幾部片子都展現驚人才氣
下，Greengrass這回的表現相當令人失望。除了電影本身嚴重缺乏張力，電影的步調也彷
彿在夢遊，相當複雜的故事被說得毫無頭緒且冗長，僅是味如嚼蠟的念白過去，只見
Jason Bourne逼近謎底卻不見欣喜，原先應是一切的句點與高潮，僅剩下對過往兩集的回
味。

另外，原先冷調寫實的動作戲也在似曾相似中不再復見。第二集的動作戲之所以成功，在
於其之必要且簡潔有力。沒有一個環節屬多餘，僅是直接了當地切入動作核心，用最逼真
與有效率的方式完成角色目的，同時達到最大的娛樂效果。但在第三集裡，同樣的手法被
同樣使用，卻做了長度的大幅延伸。若以第二集中段的電車追蹤，以及第三集裡處於電影
核心的巷弄逃亡相比，前者透過不停變化的情景、犀利的鏡頭切換以及那份緊湊感，使得
電影成功堆積出一份期待與緊湊，後者卻卡在反覆且軟弱的編排間，搭配無力的故事設定
（不多說細節，只能說這邊角色的平均智商有智能障礙的危險），加上遠超過應有片長二
至三倍的長度，讓這段完全失去了原先應有的緊湊，單看拍攝手法的確有可觀之處，電影
前段也仍能維持一定刺激，但整體灌水的動作戲反而諷刺地拖垮了電影。

就連演員本身也失去了原先的水準。Matt Damon感覺僅是平庸而非深不見底，前集剛毅的
Joan Allen則淪為老套正義花瓶，而Julia Stiles更是只能用莫名其妙形容。新進演員則
稍有特色，但仍不足以撐起電影：David Strathairn無疑是好萊塢最好的演員之一，這裡
他也讓一個平板的角色多了份偏執與威脅性，救不了電影救不了角色但至少對得起自己、
Albert Finney的角色小到幾乎要用放大鏡才看得到、Paddy Considine表現不錯，但戲份
實在無法給他發揮的空見，其他的演員則多半只是持平－不糟，但也無法給人任何深刻印
象。

說實在話，這集各方面元素扣除劇本都不算極差。Greengrass仍有段落展現其實力，製作
與攝仍維持了力求真實的質感，幾段動作戲在未看過前集下仍帶有相當吸引力。但重點字
來了：未看過前集。單純就一部電影而言，最後通牒略屬看過即忘的等級，但比起前作，
最後通牒無疑是向後退了一大步。不至於毀掉整個系列，卻也讓其黯然無聲而非意氣風發
地走下舞台。終究，最後通牒還是淪為一部為了以動作片吸引觀眾而拍的暑假電影，先設
計出一段又一段長篇動作戲，再找出故事把這一切串連在一起。但當動作戲不再優異，故
事又明顯失靈，剩下的只有考驗觀眾耐心與記憶力。

於是，這個月最期待的電影就這樣在無奈裡作了收尾。如果可以，我真希望Jason Bourne
的旅程就在第二集結束：不再渴望尋找自己，僅是試圖重新找回自己的定位與價值。第三
集與其說是補上了最後一塊拼圖，不如說是狗尾續貂的吸金機器。這的確是好萊塢的現實
，但無論經歷多少次，同樣的挫折感依然會讓你感到無奈。至於最後一幕的暗示性結局，
我誠心祈求還是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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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wanted me to fall asleep before my time;
I am not dead, I have simply changed my residence......
You think I am dead but I continue to live
To console the world, in the hearts of those who truly love me,
No, I have not gone away, immortality has deliverd me from 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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