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集心得：最強大的力量 - 臺劇

(注意：文章很長)

有時候不知道要怎麼寫這部戲的心得，因為過去的很多經驗，接觸到的孩子們，
從小學生一直到大學生都有，實際聆聽他們的故事，親身陪伴他們走過一些困頓
的時候(甚至包括自己的朋友，當然，自己也被陪伴過，這是互相陪伴)，瞭解到
現實比戲劇更黑暗、更殘酷，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寫......。
然而，孩子們的人生故事當然什麼情況都有的，戲劇並不是要比黑暗，這部戲呈
現的只是其中幾種而已，但是這麼優質的一部戲，已經提供了很強大的力量。

最強大的力量就是愛。

雖然說這聽起來太老梗了，如果影視作品出現「有愛不死」一定是被罵透透(大家
自己知道是哪部就好XD)，但是紙鷂的優點就是，身為觀眾，你知道愛的力量是交
織在劇情中，並不刻意，因為有愛，才能解釋Pro阿公為什麼疾病纏身也還是要親
力親為；才能解釋傲嬌的老猴為什麼百般不願也還是要去叫東東起床(這是真的會
發生的故事，我知道有個國中的校長會親自到學生家叫中輟的學生起床上課，我們
在場聽到的人都吃驚到睜大眼睛，但是校長說找回一個是一個，至於學生的父母呢？
不能寫出來，但故事大概跟紙鷂的小朋友差不多)；才能解釋為什麼教頭寧願讓學生
不高興也要送羊咩去勒戒；才能解釋為什麼金針菇不管身體有多不舒服還是要找到
曉萍。

沒有人是完美的，不管是老師們還是家長。主任一開始摸魚的樣子讓我感到很厭惡；
金針菇這種雞婆又熱情的個性一向讓我很害怕，而且也因為如此她很容易一意孤行，
才會被金毛咆哮「妳懂什麼」，加上喜歡先斬後奏的習慣；教頭沒有解決學生過世帶
來的創傷，很容易沉浸在酒精的麻醉作用裡。

家長更不用說，顯然他們都有自己尚未解決的人生困難，所以也無暇顧及到自己的子
女。金毛爸是大藥頭、酗酒，看金毛就知道他在家很會照顧人，在外面也是，所以他
很容易成為班上的頭頭或在將來成為黑道大哥，當你有一個坐牢的父親，媽媽不知道
是誰，理所當然要負責家裡老弱病的爺爺奶奶就是你。那為什麼金毛這麼懂事孝順卻
這麼暴力？就像之前有推文說的，他打人的樣子跟爸爸一模一樣，因為金毛爸解決事
情的方式就是不爽就打，他不知道其他爸爸是怎麼做的，學不到其他的解決方式，所
以只會一種，再重複使用。

小星星的媽媽不願意認小星星這個女兒，從她講的話可以得知，那是因為她根本就沒
讓現任丈夫知道過去曾有一段婚姻。為什麼呢？因為缺乏鋪陳所以我們無法得知，但
一般而言的情形大概就是媽媽擔心如果這件事東窗事發，她的現任婚姻即將不保。這
對小星星的傷害是非常大的，不被認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小孩子很容易覺得自己
的存在是多餘的，但是稍微幸運一點的是，在知道這件事之前，她有舅舅舅媽照顧，
看來在這段期間，她受到不錯的照顧，所以很多時候她也都能展現大姊頭照顧人的本
色。曉萍的媽媽，是很典型的受暴婦女，所謂的很典型就是她明知道丈夫打人打得太
過還是無法離開，這是有原因的(後面再提)，可能旁人已經氣到無法同情她，但是她
還是無法離婚。對於曉萍，她能做的就是把她趕出去，表面上看起來很無情，其實是
讓她受到保護，因為她現在沒有力量保護她；學園祭的時候，她也有去看曉萍，這也
是曉萍一直帶著希望想要帶母親、弟弟脫離苦海的正向原因吧。可是暴力就跟酗酒、
毒癮一樣，是會上癮的，暴力帶來控制的快感，對於失業的人來說，這是消除負面情
緒的方式，但也是最糟的一種方式，酒醒過來之後的情緒會更糟，何況酗酒者是怎麼
可能找到什麼工作呢？所以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

小星星和曉萍的媽媽，給我一種感覺，就是她們不太有自信，不相信自己能脫離丈夫
獨立，對她們來說，隱忍可能比開創簡單得多，也許這跟她們自己的背景、教育程度
和信念有關(離婚很丟臉、結婚就要聽丈夫的話等等)。然而，看來有高教育程度的東
東媽，又如何呢？在我看來，也一樣是沒有自信，但她的沒有自信是另外一種：我條
件這麼好的女人，怎麼只能做二奶呢？這樣的不甘心，可能讓她跟丈夫、婆婆的關係
一直處於很緊繃的狀態，也讓她花最多的心力在看顧丈夫身上，而無暇管教、關心東
東。

乍看之下，東東的資源跟其他人相比好像是最多的，因為他家最有錢，媽媽話沒講幾
句就塞給他一疊超厚現金，但我卻覺得他的心理狀態是最危險的。尤其是那場他想邀
請媽媽去學園祭的戲，我看了真的覺得很不忍，媽媽在他面前，連停下來十分鐘都不
願意，何況平常人根本就不在臺灣呢？以東媽跟奶奶相罵的情形，相信東媽可能會常
對東東說：「如果沒有生下你就好了，這樣我可以上哈佛」之類的話，如果沒有當面
跟他說，跟別人說的時候也會知道，小孩子對這種事是很敏感的。東東顯然是學園裡
最聰明的，但是他心裡的洞恐怕是最大的。小星星有舅舅、金毛有奶奶、曉萍有媽媽，
羊咩跟大胖比較不清楚(大胖大概也是他父親第一任婚姻的孩子，有提到)，阿達雖然
比較遲緩，但是全家人都很在乎他，全家去參加學園祭，大家是看得到的。而東東，
平常只有外傭照顧，一年只看到媽媽幾天，爸爸更是一點都不熟，也可以理解他為什
麼只會往網路世界鑽了。


每個人都有脆弱的一面，父母有自己的人生問題並不是就永遠那麼糟，重點是要如何
改變。可是在改變之前，第一個要素是認知到「我需要改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
改變的可能。昨天播的12集預告，東東媽對金針菇的態度，就是最好的例子，除非她
真正瞭解到自己的孩子需要她真正的關心而不是錢或是責備，東東也才有改變的可能。

在看這部戲的時候，我常想我們能為這些小朋友做什麼？也許多思考一下這樣的問題，
也就可以為這個社會帶來改變。如果鄰居有一個像曉萍媽一樣長期被家暴的女性或是
曉萍一樣的孩子，我敢不敢拿起電話撥113？我敢不敢趁她丈夫不在時，給她一些相關
資源和消息，給她改變的任何一丁點可能性：受訓有一技之長，經濟獨立而可以離婚
等等(很多，先不詳載)。

當然，有件很重要：在以上孩子的故事裡，只有小星星的舅舅和阿達爸有出現，其他人
的父親都缺席了(金毛爸不管是殺人還是販毒，坐牢都要坐很久)，什麼時候，我們的爸
爸們也能多多關心、瞭解他們的孩子呢？

OK，接下來要等第13集了。很喜歡戲裡拍阿達全家去學園的那一段，教頭能讓達爸知道
阿達有他的特長，不一定非要讀書，是個貼心不讓人擔心的孩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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