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圖：《色，戒》探秘 那些弦外之音和陳年舊影 - 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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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圖：《色，戒》探秘 那些弦外之音和陳年舊影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07日15:08 新京報


《寒夜琴桃》海報

《斷腸記》海報

《深閨疑雲》海報

《碧血煙花》海報

《色，戒》上映一周，內容精彩之餘，片中散落各處的老歌和老電影片斷也讓人津津
樂道，它們不僅烘托了時代氛圍，而且從另一層面襯托出人物的內心命運。這些致敬你能
認出多少？以下就是對這些弦外之音和陳年舊影的逐一解密。


　　《色，戒》中的老電影


　　老電影1 《寒夜琴挑》 (Intermezzo，1939)

　　出現位置：大學時代的王佳芝在香港看的第一部電影，當時還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少女
，所以被片中情節感動得淚流滿面。

　　導演/主演：格裏高利-拉托夫；英格麗-褒曼

　　背景揭秘：《寒夜琴挑》是一部肥皂劇，故事敍述一個年輕貌美的鋼琴教師(英格麗-
褒曼飾，也是她主演的第一部英語片)教一位有婦之夫的小提琴家女兒彈鋼琴，兩位演奏
家當然日久生情，但私奔之後他又捨不得家庭而回來了。這倒和張愛玲的另一篇小說《不
了情》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不了情》中是她離開了。


　　老電影《斷腸記》

　　出現位置：回到上海的王佳芝去美琪大戲院看電影，看了一半被新聞宣傳片打斷。

　　導演/主演：喬治-斯蒂文斯；加裏-格蘭特

　　背景揭秘：爲什麽第二次看電影選了《斷腸記》而不選《深閨疑雲》？兩片同是1941
年的産品(而且出現了《深閨疑雲》的海報)，但就情節上的連系而言，後者似乎與《色，
戒》更能拉上關係，因爲該片描寫一個家庭主婦懷疑她的花花公子丈夫蓄意謀殺她，恰可
與《色，戒》中的懸宕和殺氣配合。但《斷腸記》的故事是一部"肥皂劇"，說一對夫婦收
養一個嬰兒，在情節上故意賺人眼淚，該片導演喬治-斯蒂文斯(George Stevens)也是名
匠，而且兩片皆由加裏-格蘭特主演。

　　《色，戒》引用了一小段，也不過幾秒鐘，片中那對夫婦溫文爾雅，當然看不出來是
讓人落淚的肥皂劇，卻和加演的新聞宣傳片形成強烈的對比，只見戲院中的觀衆喧鬧講笑
，根本不理銀幕上日本和汪精衛政府的宣傳。這一段細節，在香港學者傅葆石的學術著作
《上海和香港：中國電影中的政治》(原爲英文，中文譯本即將出版)中也得到印證。李安
也曾表示本想用《深閨疑雲》，但又怕情節太接近了，所以用了這部片子，爲的是造成兩
種不同氣氛的對照。


　　老電影《博愛》

　　出現位置：王佳芝和鄺裕民在一家電影院密會時銀幕上演的國產片。

　　導演/主演：卜萬蒼、朱石麟；周旋、蝴蝶

　　背景揭秘：據中國電影資料館介紹，《博愛》由汪僞政府所控制的中華電影聯合股份
有限公司投拍，女演員有周旋、蝴蝶、李麗華、周曼華、王丹鳳、上官雲珠，男演員爲韓
蘭根、殷秀芬、關宏達、呂玉堃。由於該片講的是風花雪月，又從汪僞政府的意識形態出
發，所以在抗日勝利之後無論在內地還是臺灣都沒再放映過，只做學術研究之用。

　　另外，《色，戒》中還出現了3部紀錄片，分別是1941年的《世界新聞號外第二號》
、1942年的《大東亞新聞電影特輯》和《復興建設新亞細亞》，這三部紀錄片也是中華電
影聯合股份有限公司拍攝，反映了孤島時期上海汪僞政府的宣傳內容。


　　其他老電影《碧血煙花》、《深閨疑雲》等

　　出現位置：影院牆壁上貼的諸多海報，計有：《碧血煙花》(Destry Rides Again，
1939)，馬蓮·黛德麗和詹姆斯·史都華主演的西部片；《深閨疑雲》(Suspicion，1941)
，希區柯克導演，加裏·格蘭特和瓊·芳汀主演；還有一部《月宮寶盒》(The Thief of
Bagdad，1940)，內有魔毯和飛馬的特技鏡頭，當年在上海也極賣座。

　　背景揭秘：到底這些老電影與《色，戒》的關係如何？表面上看只不過是活動佈景，
其實不儘然，因爲張愛玲年輕時候也喜歡看電影，而且還爲一本外國人辦的英文雜誌寫過
國產片的影評。李安要向張愛玲致敬，所以當《色，戒》中王佳芝和鄺裕民在一家電影院
密會時，銀幕上演的也是一部國產片，而且演員說的是上海腔國語。

　　妙的是當年最賣座的電影《亂世佳人》(1939，次年在上海公演了整整兩個月)卻不見
蹤迹，想是李安故意安排的，因爲其他中外導演在以上海爲背景的影片中引用得太多了。

　　以上部分文字引自李歐梵的"《色，戒》與老電影"



　　《色，戒》中的歌

　　《色，戒》中出現的老電影包括英格麗·褒曼演的第一部英語片《寒夜琴挑》(左一)
，加裏·格蘭特演的著名"肥皂劇"《斷腸記》(左二)。《深閨疑雲》(右二)、《碧血煙花
》(右一)等片都以海報形式出現。


　　插曲1 《畢業歌》

　　出現位置：王佳芝演完話劇後，和一班話劇社的朋友們在細雨中手挽著手前進，邊走
邊唱。

　　作詞作曲：田漢、聶耳

　　出現歌詞：我們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會的棟梁；我們今天是弦歌在一堂，明天
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

　　背景揭秘：這首"老畢業歌"是電影《桃李劫》的插曲，1934年拍成上映。在影片中，
一群青年學生在畢業典禮上滿懷激情高唱畢業歌。因爲當時日軍侵華，正處於"一年年國
土的淪喪"時期，表達了"擔負起天下的興亡"的愛國情感，唱出了人們的心聲，深受廣大
群衆、特別是青年人喜歡。當時幾乎人人會唱，所有學校的畢業典禮都要唱這首歌。

　　插曲2 《天涯歌女》

　　出現位置：王佳芝去日本酒館赴約，聽了易先生對日本人的感慨之後，主動說"我給
你唱首歌吧，我比他們唱得好"。

　　作詞作曲：源自江南小調《姑蘇好風光》

　　出現歌詞：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哎
呀哎呀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背景揭秘：張愛玲的小說裏並沒有唱歌這場戲，屬於李安改編之後的神來之筆。《天
涯歌女》曾是1941年上海國泰影片公司拍攝的《馬路天使》中的插曲，詞曲作者分別是鼎
鼎大名的田漢和賀綠汀，由上世紀三四十年代著名的歌星"金嗓子"周璿(1920-1957)演唱
。

　　周璿憑藉在此片中的出色表演一舉奠定了她在當時上海電影界以及後來中國電影史中
不可動搖的地位。

　　不過《天涯歌女》的創作源頭，最普遍公認的說法是賀綠汀改編自蘇南民間小調《知
心客》，另一個說法是改編自蘇州的雙鳳吳歌。所謂的"吳歌"是由吳地民間藝人、用委婉
的吳儂短語唱出的甜潤曲調。

　　《天涯歌女》和蘇州人盡皆知的女聲評彈《姑蘇好風光》也非常相似，《姑蘇好風光
》歌詞內容結合十二月花名，歌唱蘇州景色及風情。原爲蘇灘曲目，曲調用曲牌《大九連
環》。整曲的開頭一分鐘與《天涯歌女》近乎相同，足見評彈也好、民歌也罷，江南韻味
的吳地曲藝，就是《天涯歌女》的搖籃。


　　主題曲 《淹沒》

　　出現位置：電影中沒有出現，只在原聲碟中收錄

　　歌曲演唱：張學友(聽歌)

　　歌詞節選：特別黑夜裏雨點下得很密，悶透的屋裏燈光一絲，窗前雨滴四處逃避，心
底的日記混合段數氣息……

　　背景揭秘：《色，戒》的原聲大碟由英國DECCA在全球發行，已於9月21日推出。《淹
沒》由影片的配樂亞歷山大·德斯普拉特(Alexandre Desplat)作曲、周禮茂及李安禦用
編劇詹姆斯·沙姆斯(James Schamus)填詞。據安樂電影公司介紹，當時是李安親自找到
張學友演唱主題曲，不過只收錄在了原聲大碟裏，無論是中國臺灣、香港還是內地，電影
結束放字幕時都沒有出現張學友唱的這首歌，爲何沒收錄原因只能問李安本人了。



　　電影《色，戒》除了驚心動魄的劇情外，片中的服裝美術設計也頗有令人驚豔之感，
看湯唯在片中換著款式不同的旗袍，無疑是給觀衆帶來了一場視覺饕餮。而那些短暫出現
的小道具，也會給細心的影迷帶來驚鴻的一瞥。

　　《色，戒》中的鑽戒(左)和麻將戲都對劇情走勢和角色刻畫起了重要的作用。

　　《色，戒》中的道具


　　"鴿子蛋"鑽戒

　　《色，戒》中那枚6克拉的鑽戒"鴿子蛋"，讓多少女影迷在漆黑的影院中雙眼放光，
其實這個戒指並非道具，而是價值3000萬港元的真傢夥！《色，戒》雖然憾別奧斯卡最佳
外語片獎，但如果設"最佳招商引資獎"，肯定是逃不出李安的手心。據介紹，李安爲找一
顆"鴿子蛋鑽石"，尋遍全世界，終於在卡地亞巴黎的店裏面找到。這顆6克拉鴿子蛋，當
時還有個小插曲，店方看在李安的面子上，答應把這個鎮店之寶拿去用的時候，怎麽也沒
想到這戒指在拍電影的時候居然還被摔在了地上，片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借《色，戒》內地上映之際，卡地亞以戲中戒指爲藍本，以相同的鑲嵌方式製作出一
枚同款戒指以作爲展覽之用。10月31日晚，這枚同款戒指在上海電影首映現場做了展示，
此後該戒指還將在北京國貿精品店繼續展出。


　　LV古董皮箱

　　除了這個惹人的鴿子蛋外，著名皮具奢侈品牌LV路易斯·威登也在片中露足臉，據悉
，LV是繼贊助王家衛的《藍莓之夜》後，第二次借産品給華語導演拍戲。湯唯在劇中拿的
帽盒及行李箱，統統是上世紀30年代出產、直到今天還在銷售的款式，其中帽盒超過2萬
元，行李箱則依尺寸不同，在5萬元左右。


　　上海麻將

　　臺灣老一輩藝人李嘉茜不僅負責教湯唯說官府腔的上海話、怎麽穿旗袍走路，還要教
一衆主演打上海麻將，連麻將都是從香港地區借來的翡翠古董麻將。

　　李安要求拍出"牌局如情局"、爾虞我詐的味道，當成武俠片來拍。李嘉茜一口氣給李
安設計了15場不同的牌局，後來更應李安的要求，做了像小金魚兒遊在魚缸裏的餛飩湯，
呼應官府的細緻講究。至於誰學得最好？李嘉茜覺得都不錯："上海麻將有'雙龍抱柱'等
花樣，和一般麻將不同。陳沖學得最快，4圈下來就能自摸；偉仔和劉嘉玲(聽歌)打過臺
灣麻將，打得最好。"


　　老上海怎能少了旗袍

　　《色，戒》中的服裝美術

　　有熱心影迷在觀看《色，戒》時細數一下，湯唯在片中共換了27件旗袍。李安則透過
旗袍的樣式與質料，點出了王佳芝所面對環境的改變。

　　張曼玉在《花樣年華》中換了23件旗袍，已讓影迷爲之震撼，但更有好事者計算李安
讓湯唯在《色，戒》裏共換了27件旗袍，一舉打破了王家衛所創造的紀錄。真的是，老上
海怎麽少得了旗袍，有評論說，王家衛《花樣年華》裏的旗袍符合他頹廢浪漫的格調，而
李安在《色，戒》中則是透過旗袍的樣式與質料，點出女主角湯唯所面對環境的改變。

　　開衩

　　1932年以後，旗袍的流行款式開始下擺變長，使得開衩成爲必要。在《色，戒》中王
佳芝的旗袍大多開衩至臀，既符合其貴婦身份，也微含挑逗之意。

　　無袖

　　1937年之後，主流旗袍的袖長縮至肩下兩三寸，幾乎沒有袖子，被稱爲旗袍史無前例
的特色。由於無袖，所以王佳芝給易先生唱《天涯歌女》時，腋毛若隱若現，成爲電影話
題之一。李安稱，那個年代上海灘淑女，原本就是不刮腋毛的。

　　緊身

　　20世紀40年代的旗袍隨著兩邊開衩升高，腰身緊繃，女性的曲線美顯露無遺。王佳芝
爲了色誘易先生，自然要穿緊身性感的款式，尤其是她帶易先生做西裝時，自己讓裁縫改
小的那身旗袍，更是精致玲瓏，勒得她不敢喘氣。一旁的易先生開始上鈎，在她準備脫下
旗袍時終於發號施令"穿著！"

　　布料

　　當時穿的旗袍，夏季多選擇純棉印花細布、綢緞、麻紗、提花布等薄型織品。王佳芝
的旗袍在香港時期略顯透薄，與其海洋性亞熱帶氣候相符合，回到上海則花樣百出。與牡
丹、荷花、龍鳳、鴛鴦等有傳統寓意的花紋不同的是，王佳芝旗袍上的花紋多爲臘梅、玫
瑰、雲紋、幾何等圖案，顯出素雅。

　　配搭

　　中西合璧，是上海淑女穿著旗袍的一大特色。穿著方法多種多樣，大多數女子喜歡將
旗袍和西式服裝搭配起來穿。比如：在旗袍外穿西式外套、裘皮大衣、絨線衫、背心等。
王佳芝外出時經常在旗袍外裹一件風衣，有時還會系圍巾。

　　配飾方面，燙髮、絲襪、項鏈、耳環、手錶、皮包、高跟鞋，都是當時的時尚裝扮。

　　美術設計力求寫實

　　負責《色，戒》造型設計與美術設計的是香港的朴若木先生，他是葉錦添出道時的師
父，此前的作品《胭脂扣》、《阮玲玉》、《紅玫瑰白玫瑰》、《人在紐約》屢獲大獎。

　　由於朴先生有只拍藝術片不拍商業片的習慣，使很多導演和影片都請不動他。近十年
乾脆淡出電影圈，專心在大學教書，此次能在李安力邀之下重出江湖，相當難得。

　　對於老上海的影像，大衆太過熟悉。此次《色，戒》力求"去熟悉化"，與張叔平等人
打造的"舊上海"劃清界限自成一派。

　　樸若木此次在《色，戒》中的美術相當寫實。從《色，戒》的美術意念、造型、服裝
、佈景、道具、色彩、質感等多方面來看，都真實。李安更放言，"以後想瞭解1942年的
上海歷史，就看《色，戒》吧。"本報記者 楊林(除署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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