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蠅人：Howard Shore - 電影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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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之前，我看到一則樂壇新聞，表示《魔戒》的作曲家Howard Shore，要把自己20年前
的舊作《變蠅人》(The Fly，1986) 重新書寫成一齣能登台演出的正式歌劇；在2008年，
歌劇也如期於法國巴黎首演，以及在美國洛城演出六場，並由華裔劇作家黃哲倫 (David
Henry Hwang)、原版電影導演David Cronenberg共同製作。



不論電影或是音樂本身，《變蠅人》的經典厚度確實其來有自。即使此片架構是
Cronenberg改編自1958年的同名短篇作品，不過他投注於角色的悲劇性，及其憐憫手段的
敘述，讓此片能成為同類型「變種怪物片」中，最讓人不勝唏噓的代表；還有，此片所使
用的特效化妝技術，在當時是業界的驚駭標竿，並拿到當年的奧斯卡最佳化妝獎項。

在音樂上，Shore揉合龐然氣勢與悲劇語言的傳統交響編制，為這部科幻、恐怖、驚悚、
寓言式的「傳奇」提供出寬敞高大的空間景觀，也因為作曲家的表現力度，讓《變蠅人》
成為當時恐怖片配樂區塊的獨特創作。此外，它也是Shore在驚悚樂音中的「精品」力作
；如果你熟悉Shore的音樂，便會發現《變蠅人》不若他一脈緩慢的晦澀陳述。由此可知
《變蠅人》在Shore心中的份量，可能跟《魔戒》不分上下，而再次詮釋成歌劇版本的作
法，更可確信作品的經典地位。



Cronenberg說：「這是一個很戲劇化的悲劇寓言」(出自CD內頁文章，第1頁)；於是，
Shore便在〈Main Title〉以壯闊、宏大的管號齊奏掀起序幕，爾後再以間歇式的吹笛／
弦樂調製，最終則又回到銅管，並以上行音階拉大氣勢。這段序曲現在聽起來，其實很沒
有「恐怖片」的感覺，其風格反而偏向老派劇情片的味道，這恐怕是當代一堆電子音效型
的驚悚作品所欠缺的聆聽經驗；而在專輯後段，仍可以聽到〈Main Title〉的變奏，如〈
The Seth Goes Through〉的懸疑聲線，即源自序曲的前中段弦樂，又如〈The Seth and
the Fly〉在1分33秒開始的雙簧管，即銅管的上行音階變奏。


第10首〈Particle Magazine〉，或許是整部作品最不協調的「插曲」，因為Shore使用了
靜謐的鋼琴、單簧管，營造出一段唯美主義般的愛情氣氛，作於科學家與女記者之間的情
感上。相較下，第2首〈The Plasma Pool〉帶出的悲劇主題，對應科學家無法逆轉的生物
突變慘劇，反而更讓人印象深刻；從這首可以聽見Shore利用如序曲開場般的銅管效果，
漸漸引入弦樂的四音階旋律，相當地悲悽、壯烈，最後再以飽滿的語句作結。


後來的〈The Last Visit〉、〈The Phone Call〉，同樣以悲劇主題繼續發展，由於這些
配樂所使用的時機，是科學家已經遭到嚴重變異的時候，但他卻仍無法忘懷跟女記者之間
的感情，於是弦樂四音階動機便不斷在一旁進行反覆陳述。〈The Stairs〉也採用了悲劇
主題，不過Shore處理得較具激進，且為了配合前段大量不和諧弦樂，四音階動機的節拍
亦變得跳躍交錯。

有一段弦樂的運用，我覺得很特別；它發生在〈Baboon Teleportation〉前段，為了烘托
出科學家的神祕轉移機器，在女記者及觀眾面前登場的驚奇畫面，Shore將弦樂處理成有
如電子音樂的echo效果，擺盪於虛實難分的音響空間中，而後段加入的小提琴獨奏，則是
為了對比出實驗樣本在轉移失敗後的碎裂屍塊。


關於恐怖、驚嚇敘事的處理，基本上Shore的操作手法很容易讓人聯想起Jerry Goldsmith
寫恐怖片配樂的慣用樣貌，像80年代的《鬼哭神號》、《異形》，於是〈The Jump〉、〈
The Creature〉皆採用了對比極高的弦樂／管號陣仗，並以不和諧的音響衝突，交雜敲擊
樂器的動亂聲響，烘托出科學家蛻變成「蒼蠅人」的猙獰醜陋，以及可怕怪物的變異模樣
。這種音樂形式，跟Shore後來處理驚悚作品 (如《沉默的羔羊》) 的概念有很大差異，
於是這也讓樂迷能認識到早期的「Shore」式語言。

終曲〈The Finale〉部分，Shore將〈Main Title〉及〈The Plasma Pool〉兩段重要旋律
，以熱切澎湃的交響形式再次串接統合，飽滿的旋律力量就這麼滾動在最後的時刻，並以
序曲銅管的開場樂句，作出首尾呼應的結語。由於〈The Finale〉的篇幅，《變蠅人》配
樂成為一闕具有完整結構的恐怖交響詩，而倫敦愛樂管弦樂團時而抓狂、時而幽暗的精彩
演繹，讓整部作品的獨立聆聽力得以提高。

然而，說到底《變蠅人》還是會因為它曲風屬性的關係，讓這部恐怖片配樂成為冷門區塊
的高質感精品。若Howard Shore沒有寫出《魔戒》這般主流鉅作，想必他至今依舊是默默
無聞，而且也很難讓當代年輕的樂迷注意到《變蠅人》這款好貨。

(5.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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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opher 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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