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理（43） - 同志

三天兩夜的旅程，美好得像是夢一場。

夢醒後的我們，帶著滿心的快樂，回到了喧嚷卻同樣溫暖的真實。


從高鐵站接到了我和曉婷後，小熊在逐漸昏暗的暮色中，開車駛向了偉哲與白雪的家。


「小熊，不好意思，這幾天真的是麻煩你了。」


「不會啦，媽，替妳們服務是應該的事。」


「弟弟妹妹這幾天還乖嗎？」




小熊笑著搖了搖頭。


「曉婷姐，妳不用擔心，這兩個孩子根本就是早熟過度的小大人。

　過了幾年後，我看就得換我喊他們哥哥姊姊了。」


「小熊，你也太誇張了。」


「媽，這兩個孩子是妳帶大的，妳最清楚他們有多精靈古怪了。」


我忍不住笑了。


「別看小公主和小王子那麼機伶，其實，他們也有愛黏媽媽的一面。」




小熊看向窗外的遠處，像是注視著五彩斑斕的晚霞，也像是凝視著自己過去的回憶。


「媽，我也有。」


「....小熊。」


「但是我知道，當時的妳一定是被爸逼到走投無路了，才會作出如此痛苦的決定。

　所以我不怪妳，也正因為有了這番經歷，我才能早早地就學會自主與獨立。」


我垂下了頭，愧疚不已地低聲說：


「謝謝你，願意體諒這個失職的媽媽。」




「因為我知道，妳永遠都是這麼地愛我。謝謝妳，媽。」


曉婷抽出後座的面紙，默默地替我拭去眼角的淚水。

小熊從後照鏡裡望著彼此依偎的我們，用溫柔的聲音說：


「媽，沒辦法在我童年時給出的母愛，請妳盡量地用在小公主與小王子的身上。

　妳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然後陪著他們兩個長大，好嗎？」


感動和抽泣聲同樣難以克制，我的眼淚再次地失控。


「我會的，小熊，我一定會....」





在附近把車停好後，我和曉婷提著裝滿名產的袋子，

跟在小熊的後頭走到了偉哲家的門口。


鈴聲響起後沒幾秒，鐵門就驟然地打開，

我還來不及有所反應，身體便被人用雙臂緊緊地箍住。


撲進我的懷中後，小公主的淚水瞬間打濕了我的肩頭。


「媽、媽媽....」


我連忙放下手中的袋子，疼惜地不斷撫摸她的髮梢。





「小寶貝，怎麼了？」


「嗚....嗚....」


「媽媽跟媽咪回來了，對不起，這幾天讓妳跟弟弟暫時住在爸爸的家裡。

　乖，別哭，好嗎？我們有帶好東西回來給妳喔。」


思婷從我的懷裡抬起頭，淚濕的臉龐上寫滿令人不解的悲傷。

我惶恐地望向偉哲，他卻只是搖了搖頭，流露出了迷惘困惑的神情。


將手裡的袋子遞給滿臉驚訝的白雪後，曉婷張開了雙臂，緊緊地摟住我和思婷兩個人。





「思婷，妳是不是很想媽媽？對不起，媽媽跟媽咪也好想妳跟弟弟。

　等到寒假時，我們再帶妳和小王子一起出去玩，好嗎？」


「媽咪，我、我只是....」


「姊姊。」


曉堯走到我們的身邊，將衛生紙輕輕地塞入思婷的掌心。


「媽媽跟媽咪一定累了，先讓她們進去客廳吧。」


「嗯。」






盡可能地擦乾眼淚後，小公主望著我和曉婷兩個人，露出了強顏的微笑。


「對不起，我只是太想妳們了。」


她的笑容悲傷卻堅強，努力到幾乎讓人為之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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