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寂靜的喧囂 - 電影

暴力是一種語言


這部烏克蘭電影是以聾啞學校為背景，裡頭的學生白天上學，晚上從事勒索、
搶劫、賣淫等不法勾當。

故事情節非常簡單，就是一個聾啞男學生入學的第一天就被裡面的惡勢力勒索敲詐，

甚至到後來被脅迫幫忙不法勾當—賣淫。這所學校的學生為了生存，

多半都成為集團中的一份子，在教職員工的幫忙下，晚上就開台破車搭載女生

到外頭兜售，對象多半是長途大卡車的司機，當場銀貨兩棲。

電影前半段就在這種暴力往來中建築了所有人的關係，你感受不到那種力量的

來源出自於對人的關懷，每個人都像在水泥叢林中生存的野獸，對他人嘶牙裂嘴，

越有力量的人能拿到越多的資源跟崇敬甚至能取得霸凌別人的權利。

這部片裡，每個演員的表情幾乎都是眉頭壓眼的怒目金剛，需要強化自己的內心

才能在這裡頭生存下去。


導演在其中全部使用聾啞演員，整部片子沒有對白，字幕，口白等相關

語言文字的幫助，對觀影人來說是很大的挑戰。過往的電影如推拿還會有口白

等幫助，但這部片子對觀影人的幫助就是零，非常全新的感受，剛開始看時

很怕在電影院中睡著，所幸導演的剪輯流暢配上聾啞演員天生的肢體手感，

讓觀眾可以直接進入聾啞演員的世界，加上情節不難，很容易透過表情跟手勢

想到現在進行的橋段是甚麼。


導演在這齣戲裡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野，暴力的呈現很多時候在於關係上

的互動，為了生存，很多時候人類會選擇一個非理性非良善的決定。如果這齣戲

只有傷害與被傷害那就太無趣了，安排男學生愛上其中一個賣淫女孩。

初嚐愛情滋味的男孩，充滿愛情中的占有欲跟英雄欲，無法忍受女朋友需要接客，

男孩被貶入團體中的最底層，成為被霸凌的肉墊。

而女孩遇上懷孕，無法接客賺錢，她選擇墮胎。導演用最真實的畫面拍出

墮胎的細節。女孩痛到哭了，但她的痛真的是拿出孩子的痛，還是孩子不見的痛?

這麼人性化的情緒不太容易透過簡單的肢體表達，過程中機械進入女孩身體

處理掉所謂的麻煩事，場面完全不見血，但那銀亮的器具配上女孩原本

只有撮泣、忍著痛的哭聲，結束後的大哭，看著她被此等力量宰制，

那種撕開的傷痛是整段最讓人祈禱快點結束的一部份。

安排男女雙方開始有了人性化的互動跟感受，卻因為待在一個非常扭曲的環境下，

年輕男女徬徨於自己感情上生活上的困境，無力靠自身的力量突破，

女孩選擇出走義大利，男孩只能回到他最熟悉的暴力處理他自身的困境。


電影畫面非常喧囂熱鬧，每個演員的表情跟手勢豐富，

人跟人間的互動緊密，但悄然無聲。也許導演是想說明，人世間最殘酷的事

莫過於此，暴力是無語無聲的，蔓延在周遭，

就算沒有血液紛飛的衝擊，依然能夠傷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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