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最近的批評風氣 - 布袋戲

先聲明，本篇用意不在反駁對於武戲、劇情張力、危機感等等的批評，僅在表達

另一種聲音。


由於一起看戲的朋友私下跟我抱怨過板上的風氣許多次了，我答應她要是這集播出

後此一現象仍然持續，就上來發篇文說點話。


有一些持續追金光的戲迷，下稱「我們」，並不是那麼在意武打的爽度、招式動

畫的精美、劇情營造的緊張感等等問題，即便這些問題可能顯而易見。當然我也

可以理解，對部分戲迷來說，布袋戲作為一種生活的調劑，希望能夠看得痛快、

刺激、高潮迭起，因而較為溫吞和緩、缺乏好看武打的劇情走向，不能達到他們

對於娛樂產品的期待。


但對於我們而言，武戲不會只是為打得好看而打，而是為了表達角色當下心境的

一種工具。有了充分的動機、強烈的情緒，可用一場濃烈的武戲來釋放。所以你

可以從劍無極怒殺憑金吾的速度與流動中，感受到他對自己無能及時醒覺，累及

春桃為其而死的悔恨交織；在風逍遙血洗月凝灣的狂態中，感受到他對保護無情

葬月的執著；獨眼龍為護俏如來獨戰群魔、假豔文為救憶無心變身開殺、常欣犧牲

導致師相虐殺逾霄漢，這些明顯花費較長時間與人力拍攝的武戲，都在支撐並延

續角色在劇情中的某種情緒，只是以殺為形式。


反之，從上述「武戲是為角色情緒而服務」的觀點而言，那些因為劇情推動而必

須發生的，不論是為了自衛禦敵、逃命或展示武學進境的武戲場面，是否打得拳

拳到肉、精妙絕倫，就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拍得好看固然很好，幾個動作與簡

單動畫示意帶過，亦不失色，只因作為觀眾的我們並不覺得角色在那個當下的情

緒鋪陳必定要以武戲來呈現。


再說到劇情節奏問題。由於金光的經費與使用的角色的習慣，觀眾大概總是可以

預期某些角色絕對是不會死的，這也造成了危機感不足的問題。從客觀條件上，

金光不可能老是編派出殺人成山成海的壓倒性強大反派，給這樣的角色安排動機

又要避免過於貧乏平面又是一個問題，不怎麼殺人但絕對有能力殺一狗票人的元

邪皇就在這種條件下產生，他有明確的動機、強大的執念、會害死一堆人的目標，

但他偏偏不殺人，這導致在看到始界回歸的具體效果之前，觀眾都很難體會劇中

角色的危機意識。


這樣安排的好處則是，各種角色有充分的時間如同凡人一般原地打轉、為了他人

看來也許毫無必要的小事苦惱、做著不確定有沒有用的努力試圖改變困境，然後，

也許在某一個瞬間，遇見了一個人、一句話，使角色的人生得以繼續向前邁進。


各式各樣的角色帶著各自不同的煩惱與目標，讓我們更容易找到自己能認同的角

色，從我們真實的生活情境中產生投射，體會角色的心傷、掙扎、憤怒、困窘，

然後在角色終於破除原先的困境，走出下一步時為他們高興、感動。


這是「我們」看戲的目的。而這些是武戲能做到的嗎？不是，情感的起因、滋長、

累積、壓抑、尋求釋放，必然是只有使人得以產生投射的文戲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一場情緒濃烈的武戲，也勢必奠基於先前鋪陳的諸般感情，才有角色在此以殺

意釋放的合理性。對「我們」而言，武戲不過是文戲的枝幹上所結出的果子之一，

但戲劇這株大樹卻是因作為骨幹的文戲而美麗。


在墨邪錄近幾集的文戲來說，可能是自追看金光以來對文戲品質的高滿意度最密集

出現的時期。在以往劇集的經驗中，也許武戲與文戲可能是交錯地在各集之中輪流

成為亮點，但在墨邪錄13開始，小王與金池隔著假身份的掙扎情愫、邪皇為血親籌

謀算計的動機揭露、墨雪毫無守勢的騎士型把妹、千雪的桂花蜜、玄狐的金雷村返

鄉之行、長琴阿姨的為我無缺、開明欲殺熾閻天的不忍......到這集劍無極的自卑

終獲西經無缺肯定而得到出口、玄狐說著不懂親情卻又以親情說服廢蒼生，一切的

一切，密密麻麻鋪排著角色的個人魅力、幽微的心境以及他們彼此的關係與成長，

其中有些人你知道他們很可能將要離開，並在此時已經開始為他感到不捨。


對「我們」而言，精緻生動的武戲對某些觀眾的滿足有多大，文戲所傳達出的情感，

滿足就有多大。這不需要節奏多麽緊湊、魔王多麽兇殘、招式動作與動畫如何講究，

而是，只要讓角色有血肉地活起來。



所以，即便金光現在的走向，可能不能符合某些族群的胃口，而造成現在板上這樣的

討論風氣。但確實有另一群人，很喜歡現在這樣的金光，我認為有必要說出來。謝謝

你看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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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狐：我悟劍招都不靠感情跟劍譜，改用觀察與模仿，
→玄狐：又強又猛，但就略改，招式名稱換個魔字表示特色
→龍子：那就是偷了吧......
→玄狐：不是偷，這是悟，使出來跟原招90%劍意很像
→龍子：那就是偷啊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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