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文學館－名詞解釋【太瘦生】 - 布袋戲

【太瘦生】

典出李白之詩。

李白《戲贈杜甫》詩云：「飯顆山頭逢杜甫，頭戴笠子日卓午。借問別來太瘦生，總
為從前作詩苦。」

歐陽修《六一詩話》記載：李白《戲杜甫》云：『借問別來太瘦生，總為從前作詩苦
。』「太瘦生」，唐人語也，至今猶以「生」為語助，如「作麽生」、「何似生」之
類是也。

不過有人覺得，依李白與杜甫的交情，雖然杜甫生活困頓，總不能以此言戲之，所以
也有後人欲證明「詩仙」從未作此詩。

清乾隆《唐宋詩醇》確信，非李白所寫，他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白與杜甫相知最深
，飯顆山頭一絕，《本事詩》及《酉陽雜俎》載之，蓋流俗傳聞之說，白集無是也。
鮑、庾、陰、何，詞流所重，李、杜實嘗宗之，特所成就者大，不寄其籬下耳。安得
以為譏議之詞乎？甫詩及白者十餘見，白詩亦屢及甫，即此結語（『思君若汶水，浩
蕩寄南征』），情亦不薄矣。世俗輕誣古人，往往類是，尚論者當知之。」

不過另外一派說法則認為，也許平日灑脫的詩仙，對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肯下功
夫的杜甫，酸溜溜地開個玩笑，調侃一下，可也是個回事。畢竟後來宋代大文豪蘇軾
，也是毒舌派呢。

是以，清人王琦注《李太白集》時則存疑，認為有可能為李白所寫。「《唐本事詩》
：李白才逸氣高，與陳拾遺齊名，先後合德，其論詩曰：梁陳以來，艷薄斯極，沈休
文又尚以聲律，將復古道，非我而誰？故陳、李二集律詩殊少。嘗言寄興深微，五言
不及四言，七言又其艷也。況使束於聲調俳優哉？故戲杜曰『飯顆山頭逢杜甫』云云
，蓋譏其拘束也。此詩又見《摭言》、《唐詩紀事》。」

姑且不論是否堂堂謫仙之氣闊，卻為譏刺之詩，在我的看法裡，不如將此詩視為兩個
一代詩人的友情關懷。

畢竟兩人後來的生活，也是顛沛流離，李白更是因為永王璘之事而遭貶流放，相知相
惜的兩個大詩人，因為思念著對方，所以作詩相和懷詠，並無不可。

在李白遭貶流放時，杜甫感到哀傷之餘，在《夢李白》一詩中哀嘆：「死別已吞聲，
生別常惻惻。江南瘴癘地，逐客無消息。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君今在羅網，何
以有羽翼？」對李白的不幸遭遇，憂思不已，鬱抑而成夢。《不見》一詩中更說到：
「不見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殺，吾意獨憐才。」對李白寄予無限同情。士
窮見節義，危難見真情。杜甫在李白危難之際，仍對這個相差十餘歲的好友寄予無限
同情，更令人感佩！

所以在《戲贈杜甫》一詩中說：「借問別來太瘦生？總為從前作詩苦。」何嘗不是在
憐憫杜甫的生活飄泊不定，又苦於作詩，而身體消瘦了呢？另外，在李白的另一首詩
《沙丘城下寄杜甫》中，又提到：「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亦是表現對杜甫的
思念之情，就像汶河那樣奔湧不息。

因此，何必在一「戲」字上苦求其源？兩人之友情才是後人所當效法的呀。探求李白
此一戲是否為譏刺，不是忽略了李白懷念好友之情了嗎？

回到「太瘦生」一詞。根據歐陽修的說法，所謂「太瘦生」的「生」既是語助，所以
就有點像白話的「太瘦嗎？」這樣的語氣。「借問別來太瘦生？總為從前作詩苦。」
就可以解釋成：借問我們相別之後，你是否又瘦了呢？我想大概是因為你從前作詩都
是苦吟而得的吧。

是以，酸儒太瘦生的「生」，不是指儒生的「生」，本意卻是語助詞啊。而太瘦生此
人卻也不似一般酸儒如此迂腐，他只是為了圓教村滅村一事而奔走探查，但他的下場
卻是同於方孝儒一般，不知是東方鼎立太狠，還是同樣這般堅持理想的人，都有如此
不忍的下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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