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無愧－－－淺談北辰望 - 布袋戲

寒風蕭蕭，草木悽悽，在對決一招後過，北辰胤的長劍刺進了長兄北辰望身軀。
他沒什麼猶豫，因為在此之前，他已害過他的二哥北辰禹；而北辰望，在他人生
的最後一刻，除了擔憂遠在皇城的姪兒，北辰禹的嫡子之外，彈指即過的最後時
分，或許往昔一切也如電光石火般湧現眼前......

就在數十年前，北辰皇朝皇帝駕崩，倫序第一的嫡長子北辰望本應順理成章的接
位，然而，出乎上下臣民的意料之外，他居然將那個代表至高無上的皇位，讓給
了他的二弟北辰禹。舉朝大臣疑惑不解，居然有人願意把帝位拱手讓人？士農工
商議論紛紛，不懂北辰望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決定？在那段時間，這件讓國大事一
定是北嵎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話題。對於這問題，北辰望只說了一個理由：他的二
弟北辰禹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他一定能夠讓北辰皇朝民豐物阜，國泰民安。

聽了這個解釋之後，所有的人還是不能夠置信，也難怪他們一時無法相信，追權
逐勢以致不顧他人性命如北辰胤父子，這種私心自為的人並非罕見，正義之士會
對其唾罵鄙夷，但不會覺得多奇怪，因為人性很大一部份就是自私為己；正因為
如此，北辰望這種廓然大公的作為當然會引人訝異，也因為這種偉大的氣魄與胸
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故更顯得超凡可貴。

這在歷史上也並非沒有前例。北辰皇朝是從游牧民族慢慢發展而起，同樣出身游
牧民族的蒙古軍事天才成吉思汗，他的孫子鄂爾達，在父親逝後，身為長子的他
本來可以繼位，但他自知不如二弟拔都賢明，而且與拔都之間友愛無隔，毅然將
大汗之位讓予拔都。拔都繼位後，在他的治下，欽察汗國國勢大振，俄羅斯侯王
皆要在他的金帳前唯命是從。甚至在元朝勢力被逐出中國本土後，欽察汗國仍舊
統治著俄羅斯。

相信當北辰禹得知北辰望要讓位予他時一定也驚詫不已，可想而知也曾推辭，但
在北辰望堅持下，北辰禹也毅然接受了北辰望的負託，把北辰皇朝這重擔一肩扛
起。

在早朝上，北辰禹頭頂皇冠，身穿龍袍，文武大臣向這位尚不知能力深淺的皇帝
行禮，北辰望自然不能例外。然而，接受朝臣行禮的人本應是他，現在居然心甘
情願的執人臣之禮，相信眾臣看在眼裡，心底對北辰望更加欽佩無已。當然，讓
國的北辰望，繼位的北辰禹，以及眾大臣都渾然不覺，此時有個人已滿心不是滋
味。

在北辰禹接下帝位之後，他果然如北辰望所期待的，展現了無與倫比的治國能力
。對內，他輕傜薄賦，廣施仁政，讓百姓不虞匱乏；對外，穩住四族後，更運用
和親之力，巧妙以西豳為軸牽制三族而不妄動刀兵，讓戍邊士卒不遇戰死塗草莽
的悲慘境地，皇城居民也不會因爭戰連綿而遭受損傷。北辰皇朝在北辰禹的治理
下國勢蒸蒸日上，也難怪就算在他逝後多年，不論朝中在野一提起他仍是極力讚
嘆英明不已。而且，北辰禹更有著如伯樂識駿馬般的知人之明，在鄉野遺澤拔擢
鐵常奐、煉邪師，務求人盡其才；在滿朝疑慮流言下把大部軍權全責交付神武侯
，他那股與生俱來的資質，把堂堂正正的帝王之道發揮得淋漓盡致，換得了鐵常
奐、神武侯等人完全效忠。鐵常奐父子深感北辰禹知遇之恩，毅然同意西豳和親
之求；神武侯更是盡忠職守到最後，死前仍喃喃先帝不已。北辰禹，不負北辰望
一番的讓國美意苦心！

看著二弟北辰禹把國家治理的如此完善，北辰望欣慰無已。儘管在朝中被人高呼
萬歲，在民間被人滿口讚揚的人是北辰禹，他一點也不掛懷。在朝，他盡力的輔
助北辰禹，並對兵器冶煉之術苦心精研，因為在征戰殺伐，生死一瞬的沙場，武
器精良與否是得勝的重要關鍵；然而，當他返回王府，看著年齒尚幼的北辰伯英
天真無邪地跟他嘻鬧，在享受天倫之樂同時，北辰望心中一定多少會對他感到歉
疚，因為眼前他的兒子本應是北辰皇朝的皇太子，卻因為他的決定從此與帝位無
緣，但為了北辰皇朝的長遠未來，他並不後悔這個決定。他或許曾擔憂伯英現在
年歲尚幼諸事未懂，但等他長大成人，他會不會怨懟老父？進而憤恨他的二叔，
生起非份之想？但北辰望相信在他的教導下，伯英不至於會生什麼異心。北辰望
忽略了一點：他本人一任無私，光風霽月，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像他一般。不但
他的兒子做不到，就連他的三弟，這時也是陽為恭順，私下開始培植綠林勢力了
。

然而皇城巨變還沒來得這麼快。在北辰禹治下，國內一派昇平氣象。可陰謀就像
見不得光的蟲，隱於陰濕角落避開滿天豔陽一樣，在暗中蠢蠢欲動。

這時北嵎傳來了一件舉國歡騰的好消息：長孫皇后順利產下一子，北嵎的皇太子
終於誕生了；可與此同時，同天生產的北辰胤之妃卻難產而死。一天之內，北嵎
皇室一喜一悲。北辰望在恭賀過北辰禹之後，於情於理，兩人必聯袂探望北辰胤
。友愛三弟的北辰望，善良仁慈的北辰禹，兩人這時肯定都是同一心思：一日之
內，北辰胤喪愛妻失後嗣，心中必定哀慟逾恆。善良正直的他們哪裡想得到，北
辰胤這時已完成他偷樑換柱的奪國陰謀，心中大喜若狂，何來傷心難過！在北辰
胤虛偽矯飾之下，被瞞騙的兩人想來不知說了多少安慰話語，北辰胤想必聽在耳
中笑在心底。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時，一定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吧？北辰禹治國
再好又如何？天下早晚都是他們北辰胤父子的！

然而即使如此，狼子野心的北辰胤仍是不想讓北辰禹多留在世上一日，這位英明
的二哥實在太礙眼！而且儘管北辰元凰名份已定，又有了玉階飛這位高人做為授
業恩師，但若是北辰禹日後再生下皇子且廢長立幼，那他的一番苦心豈不化為泡
影？一番計較下，北辰胤終於動手，一種下流已極的手段：把毒下在鵝中進呈給
北辰禹，向著對他照應有加，毫不防備的親人施此毒手。昔，朱元璋對徐達有蒸
鵝之賜，今日北辰胤落毒於鵝鴆弒北辰禹，不但手段陰險，或許還多了那麼一份
戲弄之心：朱元璋以帝王之尊賜死功臣，今日他北辰胤卻是以臣子之身鴆弒君王
，誰奈他何！

不疑有它的北辰禹，吃下毒鵝之後當天立刻身亡，一代明君竟就此不明不白的亡
於小人之手！在北辰禹的死訊傳來之時，北辰望必定驚惶無已，二弟身子向來康
健，怎會突然崩逝？在北辰胤一力遮掩下，北辰望沒發現什麼異狀。心地正直的
他，又怎會是懷疑北辰胤下的毒手？敦厚友愛的他，又怎會想到北辰胤會如此喪
心病狂謀害他的兄弟！

此時的北辰望，儘管悲痛萬分，但情勢不容他耽溺在哀思中。除了要負起舉辦國
喪，穩定政局的大任外，在中樞不可一日無主，太子又年齡甚幼的情形之下，太
后長孫氏垂簾問政勢不可免。於公於私，他理所當然要幫著這對孤兒寡婦扶持朝
政，但同時他也要提防著外戚長孫一族是否會趁機相奪朝政大權，雖然同朝為臣
日久，他知道長孫護、長孫佑達不至於此，然而身居廟堂，危乎高哉，就算是眼
見無波，仍要防範暗潮洶湧。畢竟，護得北辰皇朝正統不墜，國祚久遠，是他身
為北辰家子孫無可推卸的責任。他卻又哪裡想得到，掀起這一片艱難局勢的，不
是別人，而是此時他倚為支柱的北辰胤。

在這種傾危之刻，安內固然重要，但對外也是一刻輕忽不得。四族虎視眈眈，雖
跟西豳結有秦晉之好，但仍是輕忽不得，兩國真要殺伐，那是沒任何信義可言。
然而讓北辰望最擔心的還有一人，那就是手握兵馬大權的神武侯。這時如果他造
起反來，那著實不容易應付。然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神武侯依舊忠心耿耿
，謹守臣節。國內局勢也一日穩過一日，北辰望總算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同時，
也再次對二弟北辰禹的識人之明佩服無已。只可惜，能力如此卓越，英明勤政的
二弟這麼早就崩逝。在那段時日中，北辰望自必時刻憂嘆感懷，憂北嵎的未來，
嘆摯愛的二弟。

光陰似箭，轉眼皇太子北辰元凰已要年屆二十，在通過北嵎的傳統考驗後即將要
登基親政。然而就在此時，一股駭人聽聞的流言迅速佈滿皇城：皇太子並非先帝
北辰禹所生！原來在長孫太后與北辰胤之妃有孕之時，同為兩人診脈的太醫弄三
平早已得知長孫太后懷的乃是死胎；而北辰胤之妃腹中之子十分健壯，弄三平一
時意志不堅害怕擔負干係，故連夜奔離皇城。之後，出乎弄三平的意料，長孫皇
后居然平安產下皇太子！反倒是北辰胤之妃難產，弄三平背上驀然湧起一股寒意
。想不到在過後，他居然又聽到他的恩主北辰禹的死訊，弄三平哀痛之下，把兩
件事聯起一想，越想越不對勁。他認為如果他猜想的沒錯，北辰胤是用了李代桃
僵之計，那麼這不但是一件狠毒的陰謀，更代表北辰禹不但為人所害兼且被人斷
子絕孫！弄三平悲憤莫名，他本來是害怕才逃離皇城，但現在他什麼也不顧了，
他決心要為他的主人北辰禹討回一個公道。儘管有了煉邪師、鐵十三等人的幫忙
，但在闢商劍無法面呈北辰望讓他發現其中蹊蹺，盜臍帶血又失手的窘境下，最
後弄三平只好把全盤真相告知他最後的希望楚華容身上，儘管最後弄三平為北辰
胤所執，盡忠恪義而死，但他的苦心沒有白費，皇子非真的傳言已甚囂塵上，逼
得北辰胤不得不認真面對。

當北辰望聽到這個傳言時，他自是不能輕信，但他也不禁生出許多疑竇；同時一
直以來對帝位被奪耿耿於懷的北辰伯英，此時倒是樂不可之，如果北辰元凰果非
北辰禹之子，那麼這帝位將來自然非他莫屬。但北辰望並不持如是想，他對於帝
位一點都不介意，如果他是汲汲於權勢大位的人，當初又何必讓位給北辰禹？他
在意的只是北辰皇朝的正統延續與強大繁榮，既然北辰禹代表他取得了正統傳承
，那皇位自然要他的嫡子才能繼承，因此，這流言是無論如何都要查證清楚。

要如何查證？那自然是以北辰禹留下的臍帶血與北辰元凰滴血認親。但狼子野心
的北辰胤哪會因為一滴血壞了他的計劃。在北辰胤安排下，北辰元凰通過了滴血
之證。耿直的北辰望這時疑心盡去，對著他認為的北辰禹之子效忠；而另一方面
，北辰伯英不由的更憤恨不已，為了奪回這本應是屬於他的帝位，他竟不惜勾結
魔龍祭天要暗算北辰元凰。北辰伯英，真的枉費了北辰望的教導。但前文也講過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北辰望如此的一任無私，尤其這帝位真的本來應該早晚屬於
北辰伯英，叫他如何不挖空心思也要搶回。但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老謀深算的魔
龍祭天出賣了他，用以向北辰元凰示好。北辰伯英，不但沒能把帝位取回，反而
枉送性命。當北辰望得知前因後果，他也沒什麼話說，兒子不守臣節，就算遭此
下場也是咎由自取。然而，在惠王府白燈高舉，北辰望白髮人送黑髮人之時，他
是否會有一絲自責？也許是他害了他的長子。或許北辰望也曾自問他一生為國為
民，為何到頭來會發生這種讓他心傷已極的事？

但北辰望萬萬沒想到，讓他痛心的事還在後頭。北辰胤這對父子，一個天良喪盡
，一個喪盡天良，北辰胤可以為權弒君弒兄，北辰元凰一樣可以為權殺親殺友。
在北辰禹被毒害之事經由秦假仙、長孫佑達加上波羅海五人組勢力的推波助瀾而
鬧得滿城風雨之時，北辰元凰決定要利用這點對北辰胤下手。金鑾殿上，眾人圍
住北辰胤，一口飛進的棺材，逝去的北辰禹遺體，述說著北辰胤的罪孽。北辰望
悲憤哀慟到頂點，一句：「三弟，你真是讓我痛心！」道盡了他對北辰胤的失望
。北辰望萬想不到同根生的親兄弟，居然會為了一己私心，而做出這種天理不容
之事。他更痛心北辰胤虛偽一至於此，在謀害至親後，還能心安理得，毫無悔意
的與己共處。難道自己的正直仁厚真的是錯了？如果他多一點注意，是否二弟北
辰禹就不至被這禽獸不如的小人所害？

事已至此，什麼話都是多餘的，北辰望決心為北辰禹報仇。然而北辰胤儘管泯滅
人性卑鄙無恥，但武功智略確實屬一等之流，雖有玉階飛一串陣局安排攻擊，這
頭困獸居然還是順利脫逃。經此一役，北辰望更是心灰意冷。北辰禹的容顏笑語
這時想必一一湧現他的眼前，他或許更加自責，毅然讓位，也許害了他的長子伯
英更害了他的二弟北辰禹。如果當初不讓位給他，或許今天北辰禹還能安然活在
世上。萬念俱灰的北辰望此時第一次感到：他真的累了。

制裁北辰胤未成，北辰望倒也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北辰禹是被毒害了，但他的兒
子北辰元凰仍在，帶著更多的疼愛補償之意，再累，他也要好好輔佐這位姪子。
皇城之事依然繁多，被矇在鼓裡的北辰望豁盡全力。看到這，真的讓人不忍，為
什麼在霹靂中的好人總是受到這樣的待遇？

皇城被北辰胤父子一攪是註定不能平靜的。一日，忽傳南遊的長孫太后被人所擒
。消息傳來，滿朝皆驚。主謀者北辰元凰惺惺作態嚷著救人，一旁的北辰望不明
就裏安慰再三，北辰望哪知北辰元凰是鐵了心要殺盡一切知道秘密的人，於是就
算有傲笑紅塵出馬，長孫太后仍然被害。傲笑紅塵，這霹靂史上最好騙的嫩呆角
色，不知被利用，還傻不愣登跟北辰元凰道歉。

就在北辰元凰只道他從此高枕無憂之時，覬覦北辰皇朝千年龍氣已久的地理司已
要對北辰元凰做最後一擊。在他的幫忙之下，長孫佑達、北辰望總算得知一切的
真相。北辰望既怒又喜，怒北辰元凰竊居大位那麼久，喜的是他的二弟北辰禹居
然尚有遺孤在世，而且就是他在大殿上對過掌的琴手！看著北辰鳳先，北辰望心
中激動萬分，難怪當時與他對掌時心中會昇起一種奇異的親切感覺，原來他竟是
北辰禹流落在外的嫡子！

要維持皇朝正統，也心疼憐惜要補償北辰鳳先，種種心態加在一起，北辰望此時
更不打話，加入鐵十三一行人的行動中，他要為他的姪兒奪回皇位，為他的二弟
北辰禹討回公道。

暗夜中，聽到琴音循聲而去的北辰元凰，赫然看到北辰鳳先氣定神閒的復仇而來
。驚慌失措的北辰元凰大聲呼喊左右，一句：「不用叫了！」北辰望凜然而出。
他對這個與其父一般狼毒的小人厭惡已極，不意北辰家竟出了這麼兩個天良喪盡
，泯滅人性，無君無父，不慈不愛的小人！北辰望一干人不再容情，但這次的行
動中，北辰元凰還是成功逃離。

假王已去，真皇登基。北辰鳳先終於可以登上屬於他的皇位。北辰望欣喜激動自
不待言，但此時尚有一事馬虎不得，那便是要迅速接受邊關軍權穩定軍心。北辰
望持著皇帝令牌疾疾而去，他不知道，這一去將是再無返回皇城之日。在抵達邊
關後，北辰望迅速地打理好一切軍務。可他沒想到，北辰胤父子這時已言歸於好
，北辰胤已持劍為子奪軍權而來。

沙場上，急風蕭蕭，兩兄弟彼此冷然對峙。北辰望為公為姪而戰，北辰胤為私為
子而來，他們是一父所生，但兩人心性卻如此天差地遠。北辰胤以言勸導，只有
北辰元凰才能讓皇城百姓幸福。北辰望大可訓斥北辰胤：當北辰禹在世，皇城百
姓難道不幸福？！當年西晉八王之亂，司馬氏子孫自相殘殺，終引得晉室南渡，
五胡亂華的悲慘結果；今日因為你北辰胤一己私心，終引起數場大戰枉傷這麼許
多人命，難道就是皇城百姓之福？二十多年前你鴆弒一位明君只為成就你子，滿
足你的私心，如今竟拿百姓當藉口，你可不可羞！然而，北辰望不屑與他口舌之
爭，他跟北辰胤之情早在他得知真相時煙消雲散。他只堅定回答一句：「皇城正
統，不容玷辱！」是的，不容玷辱，尤其是不能被這對陰險狼毒的父子玷辱！他
明知無法擊敗北辰胤，但他還是要拼盡全力為國除此惡賊，為二弟北辰禹的血脈
保住他的江山。在無可迴旋之下，兄弟再次兵刃相向，招來劍往，北辰望越來越
力不從心。在對決的一招，北辰胤的長劍刺進了北辰望身軀，毫不猶豫，更無羞
愧。

對著受傷沉重的北辰望，北辰胤依舊講著只有北辰元凰能讓北辰皇朝強盛的話，
但北辰望無力多理會他。北辰望的體力在一滴滴流逝，但內心卻一分分清明。他
不怕死，但只恨無法保得北辰鳳先皇位穩固。北辰皇朝的未來，會是怎樣的一番
光景？他很想知道，但他再看不到了。這時眼前彷彿看到了北辰禹滿心不忍的望
著他，是他最看重的二弟來接他了嗎？北辰望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他緩緩地
倒落塵土，莊嚴地完成了他的一生。

龍城聖影中，善良仁厚的北辰鳳先、任俠仗義的鐵十三是狠毒陰險，背信棄義的
北辰元凰的對照；而無私無我，公忠體國，為了國家長遠未來讓位於弟的北辰望
，是天性涼薄，一惟己私的北辰胤對照。北辰望，他耿介正直，對弟妹友愛；禮
賢下士，且不失皇家氣度。他以無比胸襟做出的讓國之舉為他博得好名，但這對
於本性高潔，品德超凡的他，僅是微不足道的虛名罷了。雖然他的努力最後終是
鏡花水月，但比起北辰胤父子，他，一生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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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間萬事細如毛。
野夫怒見不平處，磨損胸中萬古刀。
唐．劉叉．《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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